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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春风酿山河》-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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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想见的是,若我继续盘桓于此,不但找不到小梅,甚至还会自身难保。

      可就这么离开,又实在不甘心。

      我和小路子躲在马车里,待天黑透了,才偷偷出来,用身上仅剩的铸钱买菽饼吃。

      太守府两条街外,路旁坐着许多劳作后闲谈的庶人,我拿面巾遮了脸,悄悄上前打探:「几位老丈,这几日可有见太守府抬了新姨娘?」

      其中一人眼皮一掀:「抬进去的不清楚,倒尝有抬出来的..........」

      闻言,我心下一惊,脸上还要强笑:「抬出来?这是何意?」

      「天老爷不开眼!」老人朝我小声:「太守性好美色,可他那悍妻厉害!小娘子莫要贪恋富贵,小心连命都给填进去!」

      正说着,身旁几名闲谈的老人忽然住嘴,眼睛向同一个方向瞟去。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太守府,却见数名长随从小门出来,正抬着一架竹担嘎吱嘎吱往外走,盖布长阔,几乎垂到地面,其下隐约一个人影。

      我用面巾裹住头脸,远远缀在他们身后,却见几人把担子抬到河边,盖布一掀,将里头的物事推入水里,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眼看人已走得不见,我连忙跳入水中,往河底深处摸索:「小梅!」

      「小梅,我来找你了!」

      天穹深远,色作苍灰,不知何时已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将我头面衣襟打得透湿。

      我躬下身,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摸索,数次被湿滑的水草绊倒,喝了满肚子污水后,终于摸到那尸体一点衣摆,连忙拽在手里往岸上拖。

      可人上来了,我却不敢看那女尸的脸,只能一边流泪,一边跪地求祷。

      「天老爷!我不要金珠子,也不要大宅子,也不要嫁高门了!」

      「我只求你,把我的小梅还给我吧!」

      冷雨无声,阴风惨惨。

      天地间只见乌云迢递,暮霭苍茫,河水裹着泥沙,兀自在声声猿叫中向东流去,不知尽头。

      (二十二)

      自巴郡归来后,我便躺在自己屋子里,足足发了两日高烧,直烧得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

      热度未褪,又求小路子带我去王家别院。

      但小路子吃了巴郡的亏,这回说什么也不愿去,我只能用自己的两只脚走过去。

      这一走,便从天明走到了薄暮。

      王家甲士闻我求见王玙,依然待我以礼,一路将我迎入别院深处,我心下感激涕零。

      只是这次去的并不是小亭,而是另一处风雅不胜的庭院,院中铺满细腻白沙,廊下竹箜声声,水滴玲珑,中庭一棵枝繁叶盛的玉兰树,暗香随风浮动。

      甲士站在紧闭的厢门口,垂首叩问。

      「郎主,南家女郎来访。」

      门内并无回应,只闻水声哗哗。

      难不成,王玙正在沐浴?!

      我正忐忑不已,厢门豁然洞开,两名女御手持空桶,托盘等物等在门外,那甲士回转身,向我叉手行礼。

      「女郎,请。」

      请,请是什么意思?

      我在门口耗了一会,直耗得里面水声停了,才硬着头皮往里走。

      谁知刚踏进去两个脚,外面的门便被人拉上了!

      (二十三)

      环顾室内,左侧是一个六幅落地纱橱,人影朦胧,右侧则是两排鸡翅木衣架,挂着中衣、外裳、衣带等物。

      王玙轻柔的声音从纱橱中传出。

      「过来,为我穿衣。」

      模糊的人影渐渐往外走,水珠挥洒,在灰鼠色纱橱上留下点点斑迹。

      我连忙从衣架上取了内衫递进去,谁知王玙并不接,而是施施然走出纱橱,在身后的木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润、幽约的脚印。

      我只扫了一眼,便将眼睛看向别处,接着将那质感轻滑的内衫往对方肩上一搭。

      对我的敷衍,王玙报以一声轻哼:「你既有事求我,便不该是这个态度。」

      我又踌躇了半晌,才硬着头皮上前为他整理。

      王玙很高,几乎胜过我半尺,开肩宽厚,大理石一般苍白坚实,在为他着衣的过程中,我的手指无可避免地接触到滚烫肌肤,忽然有所感悟。

      对方于我而言,绝非仅仅是一根粗壮的大腿。

      他还是一个男子,一个颀长强盛,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

      这样一个男子支开侍从,和我呆在一处密室,还要我贴身为他整理,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不敢自作多情,只细声问道:「王郎怎知我有事相求?」

      王玙展开双臂,任我为他系着衣带,反应古井无波:「若非有事求我,你怎会来找我。」

      对这毫不留情的剖白,我讪笑了两声。

      「呵呵,哪有~~」

      穿好了内衫,还有胯褶及两裆,幸而我一路眯着眼睛,也算莫名其妙地服侍完了下裳,接着便是外面的大袖..........

      然而王玙穿是穿上了,却很不满意。

      「衣上无香。」

      我看到衣架下有个博山炉,便将那香炉抱到他身旁,让袅袅香烟往他身上贴,先左边,再右边,先上边,再下边..........

      不知何时,姿势变得微妙起来,他站着,而我笔直地跪在他身前,两手还捧着香炉。

      嘶,感觉怪怪的..........

      王玙显然也有同样的感受,此刻也正低头看着我,双目中隐见血丝,游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以后不要唤我王郎,要唤我褚卿。」

      他说着,一对冷白双手拢住我面颊,目光研判,睫根低垂:「真是个小可怜.........」

      「怎么数日不见,便瘦得尖嘴猴腮了?」

      (二十四)

      难以形容那狎昵的微笑。

      诱惑,冷淡,兼之一份似有若无的怜爱,让我胸中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身上没一处自在地方。

      这不对劲。

      「王玙,你是不是........服石了?」

      对方一只手按在我肩上,手心燥热,手指却冰凉,我连忙将博山炉放在一边,将他搀扶到外面的走廊坐下。

      再看他颜色酡红,眼神迷离,滚烫的身子倒来倒去,最后径直倒在我怀里,湿凉墨发散了我一身。

      不远处,两名女御就垂着两手站着,完全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只远远地用嘴说话。

      「自那日山上遇袭后,郎主便落下了腿痛的毛病,凡阴天必服散。」

      原来如此。

      人服石之后身体燥热,需解开外袍,袒露胸襟,据说有那些豪放不羁的,还要从头发里扪几个虱子来吃。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王玙扪虱子。

      天色渐渐黑透,女御又端来一壶梅子酒,用沙冰湃了,两两倒在薄瓷杯里,再搁上几颗甜美的酿果,酒液淡红,清香四溢。

      王玙一指酒壶:「侍酒。」

      他嘴里要人伺候,那女御却退后几步,渐渐连人影都退不见了。

      我只好端起酒杯,将酒液往那柔软的红唇里倾倒,一连伺候他喝了几杯,方小心翼翼地试探:「王玙,之前的愿望,我可以换一个吗?」

      「你拿什么来换?」

      他似笑非笑,眉眼划开一道细浪:「那些金珠,不是尽数被巴郡庶人抢走了么。」

      闻言,我脊后一阵冰凉:「你早知我来意,还要我为你宽衣侍酒?」

      可怖,无论在巴郡还是滁州,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恐怕没什么能逃得过王家之耳目!

      他自知失言,只哼了一声。

      「庾牧,巴郡第一硕鼠。太守府饿鼠成行,你一个野鼠进了人家的老窝,还妄想从里头偷出肉来?」

      我欲言又止,好一会说不出话。

      「当然,我只知你丢了金珠,却不知你伤了脸庞。」

      说话间,王玙冰冷的手指轻触我颧上,那日暗巷中磕破的伤口久久未愈,带来一点暧昧的麻痒。

      ........他似乎在暗示我,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我这才后知后觉,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所作所为,似乎...........

      在引诱我?

      可他向来看不起我,如此又是何意?

      不,南锦屏,不要做梦!

      王玙与我,堪比云泥,即便他对我有意,进了等级森严的王家,我这样身份低贱的庶女也只是一摊烂泥,任谁见了都能踩上一脚!

      无法可想,我只能无措地抓住那只手,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

      「王玙,以你之能,拿回被抢的金珠易如反掌,这之后我可以将宅子卖了,所有金珠完璧归赵.........」

      见他心不在焉地听着,我红了眼眶。

      「只要你为我寻回小梅。」

      (二十五)

      那一日,我在河边找到的女尸并不是小梅,害我白白浪费了许多眼泪,她定然还在太守府,只是以我之能,永远无法见到而已。

      王玙闻言摇头:「南锦屏,你一点亏都不肯吃,这样可不行。」

      他坐直了身子,面色重回冷淡,并无一丝刚才的放荡昏聩。

      眼看氛围渐渐冷却,我垂着眼眸,替他收起皎然如雪的衣袂,「王郎想要女郎,什么样的姿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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