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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少女,终究还是温柔地挣开了他的手,说,阿致,接下来的路,我不打算陪你走了。
所以为什么、凭什么,他好好的人生,就要这样被云霓、被所谓系统,这样利用呢?
他看着远处的风景,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嘈杂的声音,想着,没什么意思了,就这样吧。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阿致!」
崔致下意识地循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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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崔致以及旁边好像已经吓晕的云霓,颤抖着声音道:「阿致,你不要这么傻,阿致。」
那少年,站在风中,含笑着看向我:「小茴香豆。」
我一步步向他靠近,摇着头:「阿致,你不要这样,我害怕,你过来,好不好?」
「小茴香豆,我不想再让人控制我了。」
这一瞬间,我眼中的崔致,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跨在爬山虎墙头上,冲着我笑得眼眸弯弯的男孩子——
那么明亮的、耀眼的。
他看了眼已经吓晕的云霓,又看向我,温柔地笑着:「如果是小茴香豆说的,我一定会照做的。」
「只不过,我有一个秘密,好想告诉你。」
穿着粉色卫衣的少年,露出那清甜的梨涡,笑得如枝上桃樱,盈盈娉婷:
「颜茴,我喜欢你。」
少年往后退了一步,在我撕心裂肺的喊声中——
他微微笑着,闭上眼,展开双臂,坠落了下去。
风声止住。
034.
「小姐,到了。」
在春天再一次到来的时候,我回到了乌水镇。
司机就停在了门口,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下了车。
一下车,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等在门边。
「崔叔叔。」我挥了挥手,笑着喊了一声。
那道身影,便是一个多月前苏醒过来的崔叔叔。
他恢复得很好,还像从前一样。
「小茴。」崔叔叔笑着接过我手上的包,「虽然南大离乌水镇很近,但这样一周回来一次,不会太辛苦了吗?」
我摇摇头:「没事,坐车一会就到了。」
我的视线落到崔家旁边空闲的房子上——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在经过崔致那件事之后,云倚舒虽然有心想要借此发挥,但他毕竟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兼之云霓看上去真的吓得不轻,崔致又……云家便连夜派了人来,将两个人接走了。
云倚舒和云霓日后过的如何,我也已经不再关心了。
那个所谓系统,似乎也从那日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一种到达极致的剧情的打破,使得接下来的剧情,也如蝴蝶效应一般,纷纷破碎了。
系统的消失,女主的提前离开……
而现实生活,也不再是我当初穿越而来时的那本小说的世界了。
当虚假和真实融为一体,终究还是真实容纳了虚假。
所以在一年之后,病床上的崔叔叔便醒了过来。
如果崔致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只是……崔致也已经沉睡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了。
那一日崔致从古楼上坠落下来,幸好楼下的警察已经提前做好了防护,所以崔致并没有受到十分严重的外伤。
但是,从那一日起,崔致也以植物人的状态沉睡了一年多的时间。
转眼之间,我都已经进入大学了。
而春天,也再一次来临了。
我去崔家看了看崔致,他仍旧如睡美人一般,静悄悄地躺在床上。
我托着腮,看了一会睡美人,又给他床头的花重新换了水。轻轻把帘子拉开来之后,午后的微醺的阳光,便温柔地洒进了这个房间里来。
那光线落在睡美人的额头上,便是浅浅的金色。
他呼吸平缓,连睫毛都是一个弧度,就好像水晶里久久苏醒不过来的睡美人一般,漂亮、温柔。
「阿致。」我戳了戳睡美人的脸颊,「春天到了,爬墙虎又长起来了。」
「我现在也能爬到墙壁上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看一看呢?」
「如果可以的话,在春天……」
「就好了。」
看了崔致之后,我便回了隔壁的颜家。
可能是因为久久没有人住,颜父自从身体好了之后,便喜欢上了和颜母一同出去旅行,我看了看院子里疯长的杂草,轻轻叹了口气。
尤其是院子里的树下,杂草长得更是茂盛极了。
我便拿了个小铲子,蹲下来慢慢地铲树下的杂草。
在连续铲了几株之后,铲子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样,发出了「吭」的一声。
我不由皱了皱眉,用铲子在周边又挖了挖。
渐渐露在泥土外面的,是浅褐的流光的颜色。
好像是坛子……
我放下铲子,干脆用手将坛子旁边的泥土拨了开来——
果然,是一个坛子。
里面像是装了酒。
我用力地将这坛酒取了出来,正面贴了一张大大的红纸,是「女儿红」三个字。
原来是「女儿红」。
我将这酒翻过来,又看见一张小小的红色纸条——
年初十,崔致埋,赠与心上人:颜茴。
年初十,
崔致埋,
赠与心上人……
颜茴。
年初十……我突然想起一年前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那从颜家院子里出来,颇有些灰头土脸的少年。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为了埋这个。
那红色的纸上,墨色的字迹上,坠落下一滴泪珠。
我忙轻轻将纸上的泪珠擦去,但那些字好像还是被晕染开了一些。
崔致。
「这个笨蛋……」我轻轻呢喃一声。
这坛女儿红,一经打开,便是浓郁的香味与醉人的酒味。
我本不喜欢喝酒,但不知为何,却喝了一口又一口。
午后时分,本来阳光正盛,我倚在树边,微微闭了眼睛喝着酒。那温暖的光线,便柔和地洒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更加醉醺醺的。
只是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太阳慢慢倾斜,阳光有些冰凉的时候,半醉半醒之间,仿佛有人靠近我。
朦胧之中,我勉强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一个影子、两个影子、三个影子……
仿佛有熟悉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怎么……喝酒了?」
「是……阿致埋的。」我抱着这坛酒,笑得眼眸弯弯的,「说送给我的。」
那声音,于是含着笑,如我刚刚喝的那坛女儿红一般,醇厚得醉人。
「明明是……送给心上人的啊。」
我微微抬起眼,有些吃力地嘟囔道:「我就是、就是阿致的……」
心上人啊。
只是我还没说完,那靠近的人,便突然覆上唇来。
是软的,温柔的。
如樱如桃,春花坠落,夜莺飞去。
分不清醉人的是那坛女儿红,还是唇齿间羞人的回味。
这有着熟悉的、清甜的橘子气息的人,便这样温柔地抬起我的脸,在微凉的阳光下,交换着彼此灼热的温度。
在这醉人的气息中,我几乎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那漂亮的眉眼,深酿的梨涡,殷红的唇瓣,便在这春光之中,晃眼明媚。
「喘、喘口气……」我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