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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一进荣国公府的门,便被自小跟着的奶妈将窦家所有家业悉数骗去了。
窦莞儿的母亲本就是庶女出生,外祖母也不过是荣国公府二爷的侍妾,地位低下。
窦莞儿这个表小姐,没了钱财傍身,在荣国公府那样的大家族之中,活得连丫鬟也不如。
而如今……她傍身的钱财,谢仞竟全都拿回来了。
我不怀疑谢仞的手段与能力,哪怕是荣国公府,太后的母家,谢仞也是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窦家的家产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愿意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不只是日常的关心,还有……冒着得罪荣国公府的危险,替我将家产悉数拿回。
我用力捏着册子,捏得指尖发白,却还是止不住我的心快速地跳动着。
我走到窗前,谢仞房中的灯亮着。
我叹息一声,走到谢仞房门前,敲了敲门。
只听谢仞气急吼了一声:「滚!」
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推门进去,门刚推开,白色的酒壶就朝我扔来,我用手护住头,那酒壶砸上了我身边的门框,炸裂开来。
沾酒的碎片划过我护着头的手,【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
谢仞眼中的醉意散去了不少,他走到我面前。
许是承认了他的心意,如今看谢仞也看得通透了些,譬如他如今藏得很深的无措。
「抱歉。」谢仞哑着嗓子。
「谢谢。」我红着眼眶。
谢仞怔了怔,他明白我在说什么。
但他并未回我,只是低下了头,沉默地拿了药,替我处理手上的伤口。
伤口不过细细一条划痕,谢仞却拧着眉,很是认真。
不知为何,看他这样,我满腹拒绝的话便梗在胸口,说不出来了。
第五章
谢仞的手掌是温热的,他握着我的手,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
与此同时,福子的话还有那本册子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
我看向谢仞,一时间竟生出了渴望来。
我是不是真的能成为谢仞心中那个独特的存在?
我是不是真的也能被人温柔以待?
在变成窦莞儿之前,我叫许幼安。
在我过去十八年的生命中,前八年始终活在争吵中,后十年则活在孤寂中。
我没有疼爱我的父母,他们在我八岁时组建了新的家庭,我成了多余的那个。
在那个世界,我便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后来,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变成了窦莞儿,变成了荣国公府寄人篱下,任人欺凌践踏的表小姐。
不论在哪,我都是没有家的人。
我太渴望温暖与温柔了,太渴望一个家了。
而对谢仞,我并非全无感觉……在不经意间触碰时流过心脏的电流、在夜晚的辗转反侧、常常的心神不宁,全都证明着,我也是有些许喜欢他的。
我觉着,我疯了。
向谢仞这样的人寻求温柔,不亚于饮鸩止渴。
「福子……都与你说了吗?」谢仞上好了药,放下了膏药。
手中的温暖,霎时间离开,我觉着心中好像突然缺了一块。
我想起福子那哭得通红的眼,还有他说的那番话,心中又起了波澜。
「嗯,他说了。」
「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手里握着些钱财,出去以后自己寻个好人家。」
我惊愕地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竟是要让我离开?
谢仞见我神情,沉了眼眸:「福子和你说了什么?」
「福子说,你在意我。」我看向谢仞,眸中竟有我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期许。
谢仞诧异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垂眸偏过头去。
「你当真,在意我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问出了这话。
谢仞未看我,执拗地说道:「左右你也是要出府的,何必问。」
不知为何,我竟觉着此刻的谢仞,偏执得像个孩子。
「谢仞,其实,我是有些许喜欢你的。」
我看着谢仞转过头来,对上了他眼里的不可思议。
饮鸩止渴也罢,我认了。
「我是个太监。」谢仞微眯着眼,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又是这样的神情。
「我不在乎这个。」
谢仞似是不信,拧着眉,死死盯着我,几乎要将我看穿,「窦莞儿,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轻笑:「比起你有没有那二两肉,我更在乎你对我的在意有多少?你对我,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当真想与我长相厮守?」
谢仞垂眸,并未答话。
我低头,抚上下颌他掐出淤青的地方,「谢仞,我信你对我是有几分喜欢的,只是这几分喜欢,还不足以让我忘记,你从前好几次险些要了我的命。」
我看着谢仞抬起头,神色复杂,嘴唇微张,似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谢仞,我当真怕你,怕极了你,怕你厌倦了这场感情以后,便把我除掉,我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我与你,从来都是不平等的,你一句话便可要了我的命。而我所倚靠的,不过你的几分微薄的喜欢,这份喜欢,当真靠得住吗?」
谢仞低头沉默许久,我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
「我……我不知该如何说。」谢仞仍旧低着头,「我很抱歉,伤了你。」
「可我,可我也当真想你留下来。」
谢仞的声音竟有些许的微颤,他的拳也悄然握紧了。
如今的谢仞,竟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我上前一步,抬起他的脸,对上他的眸子。
明明是这样狭长锐利让人害怕的一双眼,其中,竟满是无措,还有……期许。
我看着谢仞眼中我的倒影,突然便释然了,这样一双眼叫我如何拒绝?
更何况,他为我做了这许多。
左右,我的处境也不会更糟糕了,不如赌一把。
「好,我留下。」我开口,不出意外地看见谢仞顿时睁大了眼睛,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只是谢仞,你不能伤我。」我轻轻抚摸上他今天下午在我嘴角掐出的淤青,抚上他掐了许多次的脖颈,「我不是你可以随手丢弃的宠物,也不是你可以动辄打骂的下属,你若当真喜欢我,日后便不要再伤我。」
我所期盼的,并不是谢仞给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一时兴起,而是他给予我的那份长久的温柔,还有他平等待我的那份尊重。
沉默良久,谢仞开口了,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好。」
我轻轻舒了口气,心中竟有一分如释重负。
我伸手,牵住谢仞的手,同他一起在桌边坐下,「阿仞,我饿了。」
许是骤然听见「阿仞」这个称呼,谢仞好一会才回神,拧着眉,一副要扒了福子皮的架势:「不是让福子送了吃的给你吗?」
我笑着伸手抚上了谢仞眉头:「福子哭着说了好些话,说你如何在意我。说得我心里堵得慌,便来找你了。」
谢仞吩咐了饭食,我与他一同吃,如从前一般,他食甜我食咸。
「阿仞,你为什么喜欢我?」我看着谢仞,这是我困在心底的疑惑。
谢仞眼神微闪:「食不言。」
「阿仞,我想知道。」我看向谢仞,眼中全是坚决。
谢仞放下了筷子,沉默许久。
随即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方才开口。
「我……我看过你的足。」谢仞没头没脑闷声冒出这一句。
「诶?」我怔了怔,随即想到中元节那天夜里,千鲤池边,谢仞拧着眉说我不知羞耻。
原来……他竟只是对我负责?
我懊恼地拍拍头,觉着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谢仞的手不断摩挲着酒杯沿口,抿着唇,「也……不仅是如此。」
我看向谢仞,等着他开口。
谢仞又倒了杯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谢仞的眼下与耳尖都已微红了。
「世上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而你从未想过要杀我,恰恰相反,你还替我止血,哭成泪人。那时我便觉得,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胆小的,且纯良的女子。」
「我留了你的性命,可我还是担心,你之前做的一切不过是做戏。后来才发现,你当真单纯极了,对权利之争也全然没有想法。」
「中元节那天夜里,你一个人在池边哭,说起荣国公府,你对荣国公府怨念很大,我本以为你只是荣国公府一个不受宠的表小姐,仔细查了才发现你好几次差些在荣国公府丢了性命。」
「那时,我便明白你与荣国公府,与太后是没有情分的。既是如此……你对我也便没有威胁了。我又……看了你的足,留在身边也并非不行,你这么纯良。」
「可是,你怕我,和所有人一样。你甚至不想在我身边多待一秒,哪怕发着高热,你在我身边也睡不着。对食,求的就是一个贴心的伴,你若是对我避如蛇蝎,我又何必留你在身边。」
「可是,每每要动手的时候,看见你憋红的脸,我总是下不去手,你终归替我疗过伤。」
「我问你,你怕我吗?你【创建和谐家园】都说怕,我气极了。可是,转念一想,你说的终归是实话,你并没有诓骗我。而且,你似乎也并没有你说的那样怕我,只要换一床柔软的褥子,你也能在我身边安然睡过去。」
「你也可以像个小姑娘一样,在我身边毫无顾忌地吃得满嘴油光,也可以笑着在我身边喂鱼。我想,只要我对你好一些,时间长了,你就不怕我了。日后……也许也能给我做些香囊兜帽之类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