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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明月前身》-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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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妃继续问:「去敬事房查清了,贵妃上次月事是何时?」

      「贵妃一向不准,已推迟月余。」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都明白,昭贵妃借我之手,冲崇贞宫来的。

      淳妃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缓缓抿了口茶:「小四,此事你可晓得轻重?」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那盘云片糕是替淳妃取的,到了贵妃那儿,便被扣下了,若要保全淳妃,我就得死。

      淳妃眼神空旷,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要委屈你了。」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喊声传进来,再抬头,皇上和太后一前一后进来。

      皇上倒不急迫,一门心思虚扶太后,太后老人家面带薄怒:「把那惹了祸的提上来。」

      我尚不及反应,被人强压在地,锁了胳膊。

      雨后的青石砖还湿漉漉的,混着泥,粘在裤腿上,我两股瑟瑟,膝盖发疼。

      「淳妃入宫多久了?」太后从我面前走过,落座在备好的太师椅里。

      「母后,她才半年,不懂规矩也正常。」

      我第一次听皇上用这般语气说话,不怒自威,像坊间传言,杀伐果决、雷厉风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当年刚即位那年,一夕之间将三朝元老抄家灭族。

      他护着淳妃娘娘,无疑惹了太后不喜。

      太后轻哼了一声:「半年,该懂点规矩了,崇贞宫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淳妃娘娘温顺道:「臣妾知罪。」

      继而为难道:「小四平日里安分守己,若说她行差踏错,臣妾不信。」

      太后眼皮一掀:「人心隔肚皮,外人而已。」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皇上一眼,淳妃娘娘的脸色立刻变了,也不再说话。

      「哀家问你,借云片糕下毒,谋害贵妃一事,你可认罪?背后可有人指使?」

      太后铁了心拿我敲打淳妃娘娘,没人保我了。我闭了闭眼,叩首道:「启禀皇上太后,奴婢不认,奴婢有冤要申。」

      说完这句话,我低着头,静等发落。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若有隐情,大可直言。」皇帝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没什么兴致,似乎我说与不说,都得死。

      我深吸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包得严严实实的帕子,双手托着举到头顶:「奴婢有罪,物证在此,有没有毒,一验便知。」

      在去贵妃宫里的路上,我鬼使神差地顺来了三片云片糕,总觉得有大用,如今倒真用上了。

      「此物随处可见,不算什么证物。」皇帝被我逗笑了,言语间是少有的无奈。

      这是我这一生,第二次抬头,看那人。

      剑眉星目,鼻梁很高,下唇很薄,皮肤是冷白色,女人们都喜欢的长相。他有一双温和的眼睛,却不是那种清澈见底的眼神,只觉被他瞧上一眼,便面红心跳,心动不已。

      我直视皇帝,掷地有声:「回皇上,御膳房并非奴婢随意进出之地。于各位主子而言,云片糕唾手可得,于奴婢这等低贱之人,云片糕过年也见不到一片。」

      太后捻动佛珠:「未必不是淳妃赏你的。」

      淳妃轻咳一声:「臣妾不喜甜食,今儿才心血来潮,唤小四去御膳房取,不巧被贵妃撞见,借花献佛。」

      御膳房有账,一查便知。

      然这话说得绝妙,婉言贵妃强取豪夺,自食恶果。

      皇帝身边的张公公低垂着头:「皇上,太后,这丫头所言非虚,御膳房管控甚严,只怕是手脚不干净偷来的。」

      淳妃娘娘一并跪下来:「皇上太后明鉴,臣妾与世无争,断不会做谋害子嗣的糊涂事。」

      只要验过云片糕无毒,谋害贵妃之事不辩自明。

      皇帝的眼神,从淳妃的脸缓缓移到我身上:「宣御医。」

      听见皇上松口,我软下腰板,心神松懈下来。

      谋害贵妃是死罪,偷盗财物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活着,便是好的。

      御医来得很快,还带来一个年轻的小徒弟,是上次给我看伤的那位。他乍见我,愣了一下,很快移开目光。

      结果不言而喻。

      云片糕里没毒。

      我攥紧了手,满腹委屈无人倾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泪水不自觉滚出来。

      卡这当口,张公公附耳到皇上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太后眉眼低垂,缓缓转着佛珠,无动于衷。

      「近日连绵细雨,受凉之后腹痛难忍实属正常。既然是贵妃旧疾发作,便嘱她安心休养。」皇上缓缓开口,无形中为崇贞宫做了辩客。

      我张了张嘴,淳妃突然一把将我摁住,沉静的面容之下,是惯常的淡漠。

      贵妃母族在前朝相当繁盛,父亲官至宰相,轻易无法撼动。可我没想到,皇上连一句苛责都没有。

      事已至此,场中所有人都摘得干净,唯独我还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太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此人手脚不干净,送慎刑司吧。」

      都说太后上了年纪,长年吃斋念佛,慈悲为怀。可她看我的目光,像看个物件。

      淳妃娘娘规规矩矩叩在地上:「小四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太后从轻发落。」

      皇上眼风轻轻扫过我:「母后,五十下去,人便没了,既是手上犯的事,便打手板吧。」

      太后哼了一声,面露疲色:「皇帝向着你,哀家便不插手了。」

      3.

      天高云清,秋风泛凉,我跪在崇贞宫门外,响亮的板子声在宫墙间回荡。

      我幼年在家中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入宫没多久,几板子下去,细嫩的手心艳红似血,火烧火燎地疼。

      皇上从里面走出来,身后的人浩浩荡荡。

      手板一停,旁边的太监跪下去。

      我咬着唇,浑身泛冷,还是强迫自己俯身行礼。

      明晃晃的龙靴在我面前停下来。

      「打多少了?」

      「回皇上,三十九。」

      「罢了,带人去上药。」

      「小四姑娘,还不快谢恩!」

      我匍匐在地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待回神,已经伸手紧紧攥住了他的龙袍。

      我大概是疯了。

      张敬忠赶忙过来,伸手掰我:「小四姑娘,大不敬,大不敬啊,快快松开。」

      我因疼痛而急促喘息,越发攥得紧。

      龙袍上浸了血,张敬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着布料缓缓抽离。

      「委屈?」他低低地问,语气温和。

      我沉默了一会儿,断断续续说道:「求皇上,多来看看娘娘吧……」

      皇上没说什么,领着人离开了。

      经此一闹,崇贞宫人人对我避之不及。

      我躺在耳房,被衾湿凉,手随意打了绷带,触不到被磨破的膝盖,只好任由它露在被子外面,冻得发僵。

      后半夜,窗户被人敲响。

      我蹒跚挪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露出九儿明亮的双眼,她捧着半个凉透的勃勃塞进窗缝,趴在窗口小声说:「我听你挨了打,昨夜冷宫有个妃子去了,余下半块饽饽你拿着果腹。还有这瓶药,是我花了二两银子从太医院买的,记得抹。小四啊,我没空照顾你,你一定保重。」

      九儿眼里闪着泪花,催得我鼻头发酸,我说:「九儿,不会一直如此的,你要信我。」

      九儿用力点头:「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出宫去。」

      等身子养好,已经十天之后了。

      手心结了痂,稍有动作就会扯裂,血止不住地淌。

      椿嬷嬷说淳妃见不得血,重新把我安排在殿外侍候。

      有一天我有事想进屋禀报,就听见椿嬷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四这丫头生得纯真无邪,却心机深沉,不是可信之人,日后老奴会寻个机会打发了她,以防哪日她算计了娘娘。」

      我脚步一顿,立在窗边,脚步怎么都迈不动了。

      「嬷嬷,她于本宫有恩,那日若不是她孤注一掷,贵妃的脏水泼到本宫头上,即便皇上护着也洗不脱罪责。」淳妃无奈叹息,「不如就将她留在院子里吧,也省得孤苦无依,遭人欺负。」

      「也好。」

      我熄了进屋的心思,坐在宫门口的台阶上,盯着墙头只剩一片树叶的枯枝,出了神。

      直到一声轻咳把我拉回神。

      张敬忠怀抱浮尘:「小四姑娘,挡路了。」

      我这才看见皇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低垂着眼帘看我。

      慌忙起身,退开:「奴婢见过皇上。」

      「看什么?」他顺着我目光满是兴味地朝上看,阳光为他的侧颜镀上一层金粉。

      我愣神的工夫,张敬忠低声提点:「小四姑娘,回话啊。」

      我晃神,低低回道:「看那片枯叶,快落了,奴婢想揪下来。」

      「挨了打还学不乖?」皇上笑了。

      我又想起前些日子揪住他龙袍的事,脖子发烫,沉闷闷地低着头不说话。

      张敬忠叹了口气:「老奴明日便送小四姑娘去学规矩。」

      皇上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毛病,还小,放在崇贞宫养着吧。」

      张敬忠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随着皇上进院了。

      我尚且琢磨着皇上的用意,无意盯着树杈上的枯叶,突然跳起来,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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