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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佳南专注的看着现场几个机位，淡淡吐出三个字：“滚犊子。”
文祥乖乖滚了。
姜以柔偏头看向纪佳南：“这事儿真不处理？”
纪佳南沉默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冲动行事，只怕会火上浇油。”
姜以柔点头：“也是，你身后还有那谁呢，怕什么。”
纪佳南：“……”
***
那天晚上，纪佳南的手机几乎要被打爆了。
有许多不认识的号码，大约是想要采访她的媒体。
加在许多不认识的号码里的，有一个被她设置了消息置顶的联系人——未接来电11个。
等到那人锲而不舍地打了第十二个电话来的时候，纪佳南终于叫了中场休息。
而后自己躲到休息室去接电话。
“喂……我还在拍呢。”纪佳南甫一开口，便有了几分嗔怪的意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男人见她终于接电话，似乎也松了口气，在电话那头轻叹一声：“我担心你。”
纪佳南心里一暖：“……没事的。”
霍念成顿了顿，又道：“抱歉。”
纪佳南哭笑不得：“你道什么歉啊。”
霍念成轻叹一声：“感觉是我拖累你了……那些评论，你别看。”
纪佳南笑：“嗯，我没怎么看。主要也是，没时间。”
霍念成在电话里这头，无声地勾起嘴角。他发现，她媳妇儿的心态，真的特别好。
霍念成安静了一下：“说正事。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做？”
他们是合法夫妻，只要公布，自然能洗清她身上‘金丝雀’的标签，也顺道能锉锉某些人的气焰。不仅如此，顶着‘霍太太’这层身份在圈内行走，无论干什么，总是会比她现在容易许多。
这点，他俩都很清楚。按照霍念成的想法，那肯定就是直接公布了。但纪佳南未见得会喜欢这个解决方案。
霍念成之所以拖到现在没动手，就是想先征求纪佳南的意思。
纪佳南踌躇片刻，低声道：“我不想现在公布……我们的关系。”
霍念成沉吟半晌，缓声道：“我明白了。你专心拍戏吧，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纪佳南心头一动：“诶等等……”
霍念成：“嗯？”
纪佳南压低声：“这件事……是白佳佳做的？”
霍念成‘嗯’了一声：“就算不是她指示，也多半与她有关。”
纪佳南叹了口气：“这样……”
霍念成沉声道：“她那边，我会处理好的。看来她并没有将我上次说的话，放在心上。”
纪佳南犹疑：“不会影响你和她家的生意吧？你不是和她父亲……有业务往来？”
霍念成微微笑了那么一下：“这倒不会。”
纪佳南稍稍安心：“那就好。”
霍念成：“你安心拍戏吧。先挂了。”
纪佳南：“嗯。”
纪佳南刚打开休息室的门，便见迟远抱着胳膊站在走廊上，靠墙而立。
见纪佳南出来，便抬头朝她看过来。
目光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眼神亦是前所未有认真。
纪佳南伸手，微微一指他蹬在墙上的脚：“待会儿把墙擦干净。”
说完，便朝片场走去。
迟远：“……”
“纪佳南！”
迟远忽然出声叫住她。
纪佳南回头：？
迟远走到她身边，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你老公是……霍……霍……”
纪佳南从他手中抽回了胳膊：“瞎琢磨什么呢，给我专心拍戏！”
迟远再次伸手，死死捉住了纪佳南的胳膊。
他沉默两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口气道：“你们不适合。”
纪佳南沉下脸：“迟远，放手。”
迟远盯着纪佳南：“他那样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不可能跟你认真的。你嫁入霍氏，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见他出来说句话。”
这话已经不是一般的不中听了。
纪佳南气笑了：“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放手！”
迟远：“……”
纪佳南冷冷看着他，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迟远，我们就是工作关系，麻烦你搞清楚。也请你放尊重点。”
迟远沉默两秒，松开了手。
“不是我。”他忽然又道。
纪佳南只觉十分的莫名其妙。
迟远低声道：“不是我找的狗仔。”
毕竟，他是那天唯一的‘目击证人’，要说嫌疑，也是有的。
像是怕纪佳南不信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我对你……”
“我知道。”纪佳南打断他，“走了。去片场。”
迟远：“……嗯。”
***
纪佳南刚走到片场，就被一连串‘啪’‘啪’的闪光灯刺痛了眼。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被文祥拉回了后台。
“来了好多媒体的人，你现在后台避避风头吧。”文祥拉着她边走边解释。
“这些人动作倒是挺快……”纪佳南皱眉。
文祥哭笑不得：“抢头条啊，能不快吗……”
纪佳南：“保安呢？”
文祥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咱们片场这么大……又是露天的，出口都有好几个，那些人不管不顾冲进来，那几个保安根本拦不住。”
纪佳南还来不及说什么，后台通道也忽然涌入了一些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记者。
现场瞬间就劈里啪啦炸开了，热油飞溅的油锅似的。那些人甚至顶住了门，放任后来者继续涌进来。他们将纪佳南和文祥他们团团围住，抢着提高嗓门喊话，争先恐后地将话筒、录音笔往纪佳南脸上怼……
文祥也怒了，高声招呼门外维持秩序的保安：“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先把这些人带出去！”
纪佳南一时间耳朵里只剩嗡嗡声响。
“纪小姐，请问您和霍先生是什么关系？”
“纪小姐，请问之前霍先生很您一起入住酒店的事情属实吗？”
纪佳南瞪着那人，这么能耐，怎么不干脆问问‘你和霍念成睡了吗’？
“您最初进入娱乐圈的时候藉藉无名，之后却迅速崭露头角，请问这是否和霍先生有关呢？”
这话，就过于难听了些。纪佳南脸色一沉，很想飙脏字。
“你们TMD适可而止！”
有人忽然爆喝一声，那声音，震彻整个后台通道。
迟远大力拨开那些媒体和自媒体的记者，他阴沉着张脸，只身挡在纪佳南身前。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你们已经严重干扰到我们的正常工作了！”
众人安静半晌，继而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迟远？”
“他刚才骂脏字了吗？”
“他刚才推人了吗？
……
纪佳南一个头两个大，她已经预见到明天各娱乐小报头条上谴责迟远不尊重媒体的消息了。
本来她的事，就已经影响了剧组拍摄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负面形象迟远，这剧怕不是要直接被拖黄……
纪佳南轻轻拉了迟远一下，而后从他身后站出来，肃容对在场的记者说道：“我和霍先生认识，但并不相熟。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心里有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剧组的所有演员，每一位工作人员，以及我，都在很认真、很努力地做这部电影，所以希望大家关注的是我们的作品，而不是谁的私人生活，谢谢。”
她神情坦然，淡定自若，语气不卑不亢，短短三两句，既澄清了她和霍念成的事，又暗讽了一些人思想龌龊，用心险恶。媒体一时间都因为她的态度和回答愣了一下。
然而很快，他们又情绪高昂的投入了下一轮的提问。
至于脸么……在头条面前，命都能豁出去，还需要脸吗。
不过他们的嚣张气焰没能够持续下去，因为一队黑衣保镖鱼贯而入，不到两分钟，就将这群记者‘请’出了片场。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另人叹服。
混乱中，有人护着纪佳南一路回到了休息室。
关上门，那人摘下遮住半张脸的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