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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出了自己的手机:「你自己的戒指呢?」
他开着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来都放在身上,她喜欢丢三落四,老在家里翻东西,我怕放家里迟早有一天被她发现了。」
我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精美的钻戒。
韩若雪从来不知道,苏清河早已准备求婚了。
那是他存了好久的奖金买的。
记得刚开始时他很不好意思,来求助我和妻子帮忙挑选,毕竟是双胞胎姐妹,找她挑选会更有效果。
当时戒指有些贵,是他不能承担的价格,我们提出借钱给他,他却很一本正经地和老板谈,希望能分期购买。人家老板不乐意,他就把钱先存在老板那当预订,说等存够了钱来拿。
之后他每次发奖金,都会偷偷和韩若雪虚报工资,一点一点存着,终于买了下来。
可买下来之后,他却从未把戒指交出去。
我问他:「戒指买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不求婚?」
苏清叹了口气:「没做好准备。」
「怎么说?」
「有阵子是打算求婚的,然后发生了些事情,我从未和若雪说过。」
苏清河小心翼翼地收起戒指,继续说:「有次我错过了她的生日,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当时出任务去了,要跨省去抓人,那时候把她气得不轻。不过还好,她一直很支持你的工作,生气也只是嘴上说说。」
苏清河苦笑:「其实那次我根本没出差……在求婚的前两天,我们突然要紧急出动,本来是一队那边查个案子,谁知道顺藤摸瓜查到了制毒窝点。毒贩子往往最极端,我们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人数,决定立即全体出动。」
警察抓人是这样,尽量采取人海战术。
通常在出任务时,会提前做好人数高于犯人数倍的准备。
因为不能让犯人有机会逃跑,而且人数要是不够多,往往警方容易发生伤亡事件,那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有时候看到英勇警察牺牲,大多都是突发状况,在准备不够完善的情况下遇见了罪犯。那对于警方和社会,都是极其悲痛的事情,所以捉人通常采用人海战术,那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我问:「结果如何?」
苏清河轻声说:「敌人可能持有危险武器,当时要有人去砸开大门,那是最危险的任务,由特警队打先锋,我们则是封锁各个通道出入口,以及为他们做掩护。那些犯罪分子躲在一个农村小屋,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小屋上,我却发现了村外道路旁一处老式茅厕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我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那老式茅厕最多只有两个坑位,却有四个人从里边走出来,我觉得不对劲上前询问,却遭遇了犯罪分子的枪械袭击。原来他们早已经挖了简陋的地道,一群人也不嫌脏,从茅厕里边爬出来。」
他开着车,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我们开启了一轮枪战,可当时是在山路上,我们连车子都开不上来,仅有的防护都给了打先锋的队伍。犯罪分子利用茅厕进行掩护,我的二队却身处在空地之上,四周只有野草,连棵树木都没有!」
我心里一惊,完全可以想象出当时的绝望。
「我们没有逃,一边呼叫支援,一边仗着人数多进行火力压制。可毕竟没有防护,你敢相信吗?他们连手榴弹都有。虽然只有一枚不知年代多久的手榴弹,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你记得以前我们队的小叶吗?他才毕业一年多。我亲眼看着他被炸掉了半个身子,他满身是血在地上爬,肠子都掉出来了。他和我说……他说队长,好痛啊,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不想死……」
我咬着嘴唇,总觉得仿佛被什么揪住了心。
苏清河呢喃着说:「我没能送他去医院,我只能对着对讲机骂脏话,让支援他妈的赶快来。我看着他们倒下,说出来不要笑,我当时甚至想躺在地上装死。可我没有,我知道戴上【创建和谐家园】的责任,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共事的战友一个又一个倒了下去,我明明想装死,却还是冲了上去。我当时的想法很极端,我想这些人是我发现的,是我害了大家,还不如用我的身体去挡子弹,只有这样才能赎罪。」
我问:「结果呢?」
「结果我冲上去的时候,那瞄准我的犯罪分子被爆头了,原来是特警队赶来了。很可笑吧?我们豁出了性命冲上去,最后我们没有击毙任何一个犯人,全是特警队击毙和拿下的。」
我摇头说:「不可笑,人们电视看多了,总以为警察很能打,其实大多数警察也只是普通人,也只是血肉之躯。你们和特警队毕竟不同,装备的差距摆在那儿。」
苏清河说:「局里也说不清我到底是功是过,是我发现了那些犯罪分子,让他们没能借助暗道逃走。可我带的队却死伤过半……我当时真的不计较功与过,有人来安慰我,让我不要太自责,可我就是忘不掉他们的脸。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却就这么倒下了。那时我没去出差,我躲在宾馆里,就忍不住哭,一直掉眼泪,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说。」
我问:「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我一直以为你当时真的去跨省出差了,我是有从其他交警那耳闻一些消息,听说二队出过事,但想到你不在,还为你庆幸过。」
苏清河苦笑道:「是我拜托队长帮我瞒着的,我说案件反正解决了,我的那部分除了汇报上头要仔细,其他渠道不要那么详细好不好?别清清楚楚写出刑警二队苏清河,就概括为某警员好不好?他同意了……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怕若雪会吓坏。」
我叹气道:「你辛苦了。」
他说:「那件事以后,我们有去慰问同事家属,看着他们的家人悲痛欲绝,我才明白了这份工作究竟有多么沉重。我开始害怕,你看若雪总是吊儿郎当的,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如果我和她求婚了,如果她答应了,然后我没了……我又怎么忍心让她做一个未亡人?」
「所以你就一直没求婚吗?」
「对,我一直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以前我出任务的时候,虽然会紧张会严谨,但是从来没害怕过。现在我出任务会害怕,因为我知道若雪在等我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
未亡人。
我又何尝不是个未亡人?
我说:「你迟早还是要和她摊牌的,你们在一起八年了,你也看见她有多着急。这丫头容易害怕,你拖得越久,她就越害怕。你总说等你做好准备,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做好准备?」
苏清河说:「其实自从轻月出事后,我开始更害怕这种事。我看见了你是如何堕落的,也看见了你的悲痛难过。再缓缓吧……也许某天我就想通了,其实不瞒你说,我想调离前线了。她总觉得我要离开她,可其实我比谁都想守护她。」
「调离前线?在你身处刑警队立下这么多功劳的前提下?」
「嗯,我想去坐办公室了。这些年来抓了不少犯人,有时候回望一下,觉得自己做得真的很多很多。也许我是个没出息的人,我想为了若雪歇一歇。以后朝九晚五,好好和她相伴。」
我轻声说:「你不是没出息的人,你做得够多了。」
苏清河停下了车:「先调查你再说,我们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顺便去你家坐坐,查看一下情况。」
「你不急着去现场?」
「那边有同事控制取证,你是我重要的朋友,我想先证明你的清白。只要连我都查不出什么,别人自然也怀疑不到你头上。」
我立即有些紧张——作案时的衣服可还藏在我家里!
紧急审讯
| 紧急审讯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我还是将苏清河的条件都同意下来,并且陪同他一起去了物业的办公室。
在苏清河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物业连忙就调出了监控给他查看。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监控画面,其实当我乘坐的三轮车出现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我知道那时天色漆黑,不可能看见里边的我。
苏清河一直仔细地看着,哪怕我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开,他还是看了许久,最后和物业的工作人员说:「能不能麻烦你把今天的视频拷贝给我一份?」
「这个当然没问题。」
苏清河点点头,就先和我一同回了家。
回到家里,念之立即来蹭我和苏清河,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苏清河则是与我说:「不介意的话,你接下来就坐在沙发上,让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在接下来的时间你尽量什么也别做,等我检查完。」
「好。」
我坐在了沙发上,任由苏清河在我的屋内检查。
他并没有乱翻我的东西,只是每个房间走走看看。
念之就跟在他的身边摇着尾巴,可苏清河没有时间陪它玩。慢慢的念之也失去了热情,就在屋里乱窜。它明显对洗衣机底下的东西感兴趣,一直趴在地上往洗衣机看。
忽然,念之起来了,朝着洗衣机走过去。我想到那套衣服就藏在洗衣机底下,立即对念之拍了拍手:「过来,不准老闹人家。」
它听话地来到了我身边,我与苏清河说:「坐在这儿撸狗没问题吧?我怕它总是打扰你。」
「这个自然没问题。」
我紧紧抓着念之,就怕它害苏清河发现了洗衣机的问题。
好在今天苏清河只是来调查一下,并不是搜我的家,他看了一会儿后,就坐在了沙发旁与我说:「你说的这些东西,其实不能完全作为不在场证明。我刚搜索了一下,市内论坛和贴吧都有关于球赛的一些言论,你只要随意搜索一下就能看见,给自己伪造不在场证明。」
我苦笑道:「你可以检查我手机有没有搜索过。」
「记录你可以清除,所以我这么做也没意义……」他摇头说,「兄弟,我现在真的不是在怀疑你,我是希望能找出更多让你有不在场证据的证明。你想想看,你本来就是范正豪案件的嫌疑人,现在你刚和刘东凯闹了矛盾,他就被人弄死了,我真的很为你紧张。」
我说:「我相信你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嗯……」
他站起身,随后说:「我现在去一趟现场,你反正都待在家里,这两天不要到处乱跑,免得我们要传唤你却找不到人。」
「没问题。」
「你能不能就在楼上把车子打开一下?我想检查一下你的车。」
「可以。」
我心有余悸地送走了苏清河,等他到楼下,我用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苏清河检查了几分钟车子,最后与我说他走了,让我记得锁车门。
当他走了之后,我在家里拿了几个封口袋,将衣服装进去,偷偷回到了南二街。
夜市人已经不多了,我进了公厕翻进坑位,将自己原本的衣服拿上。
随后我观察起了厕所,这个公厕是定时排水的,它是一条长长的坑位,人们共用一个坑位,每过一段时间,大水箱里就会有水冲出来,将整条坑位冲干净。
我进了最里面的坑位,然后爬上去,将封口袋里的衣服往外扯了扯,将帆布鞋的鞋带卡在外面,随后将封口袋放进了大水箱,又用鞋带在管子上打了个结。
这样一来,衣服不会沉下去,封口袋的开口又在水面之上,不必担心进水。
做完这些我回到家,还是担心自己会露馅,因为我知道苏清河的本事不是盖的。
焦头烂额的我,不由得拿起了手机,看起了神秘号码。
我给它备注为女人。
要不要找她帮忙?之前范正豪的时候她就出了大力气,还有朱程亨的事情,也是她告诉我的。
这女人仿佛什么事情都能知道,现在我手上有案子,是不是求助她比较靠谱呢?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打了出去。
电话过了一会儿终于被接通,可当声音传出来,我顿时愣住了。
「你好,这里的都市日报记者涂灵莹,请问你是哪位?」
是那个被我救了的涂灵莹。
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果然和之前的神秘女人完全不一样。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那边疑惑地问:「你好,请问你到底是哪位?如果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这边还在忙工作。」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二十分。
这么晚了还在忙工作,可能是有大新闻,十有【创建和谐家园】就是刘东凯的新闻了。
我终于开口说话:「是不是刘东凯的事儿?」
「我认得你的声音!」
电话那边,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恩人!你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