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YB】旧梦-第9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爹说,这是个好机会,逼着我几次三番拦他。

      路泽谦因此认识了我,对我多有照顾,两家顺其自然地订亲,一晃十年。

      按理说,我早该嫁他,可我爹一定要等,等路泽谦取得更高的功名利禄,出得起更高的聘礼。

      一来二去,我年纪也大了。京城愿意娶我的,只有路泽谦。

      我爹越发丧心病狂,生怕路泽谦对我失了兴趣,屡次借口将我推到路家去住。

      后来回乡祭祖,跌落山崖,再醒来,记忆怎么就模糊了呢?

      路秋月嫁人,我闹了她的喜堂,我为何要闹?就因为我以前跟她抢马蹄羹的破事?

      松子山遇险,我竟然回忆不出救命恩人的脸,我与他待了数日,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概不记得。

      我抓住丫头的手,「你去问问,松子山是谁救的我!」

      趁她们离开,我急迫地翻阅手札,所有的故事穿起,竟然出现了另一条线。

      说来荒唐,十四岁那年,我遇见的人是沈京墨,嫁的人,也是沈京墨,甚至两年后,铁云台战死,沈京墨封侯,我被封为侯夫人……

      这些都是我掉下山崖醒来之后写的,梦见什么,便写什么,字迹潦草混乱。

      手上的疤,路秋月大婚之日砸场子,都是因为,我深信自己才是沈京墨的夫人。

      外间的丫头急匆匆回来了,「小姐,救您的是沈将军。」

      又是沈京墨。

      我抱膝,缓缓垂下头去,半晌不说话。

      「路公子。」

      一双黑色的锦靴停在眼前,阴影投下,遮住我。

      他弯腰,修长白皙的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札,「沅芗,沈京墨他……对你用了蛊。」

      「那段时间,你……很痛苦。我不想告诉你。」

      我缓缓抱住路泽谦,

      「我知道。我从不认识沈京墨,没道理一觉醒来,就着了魔似的追着他跑。」

      路泽谦抚摸着我的头发,手札被他丢进了火盆,眼看着它被火苗吞噬,燃成灰烬。

      「他想干什么?」我问。

      「搞垮路家。」路泽谦蹲在我面前,眼神温和,「没关系,秋月看着他,你不会有危险的。」

      「秋月?难道她嫁过去是——」

      「沅芗,我和秋月吃了很多苦,所以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所得到的一切。」

      路泽谦温柔地笑着,「于秋月而言,我活着,便是她最大的倚仗。」

      路秋月嫁入将军府,是为了盯紧沈京墨。

      我惊心于路泽谦的布置与谋划,这一刻,才真正窥得温柔皮囊下的真容。

      路泽谦声音很低,呢喃耳语:「沅芗,别怕我。你是我的妻,我以死护你。」

      在这吃人的帝都,不把面孔藏在层层伪装下,如何存活?

      路泽谦没错。

      十日眨眼过。

      今晚的白府,张灯结彩。

      路府送来的嫁衣很漂亮,东珠铺满了袖摆与前襟,烛火一照,熠熠生辉。

      「小姐,今夜奴婢给您当床板,靠一会儿吧,明日大婚,有的熬呢。」

      屋里烧得暖烘烘的,我心里却没一丝喜气。

      过了三更天,我简单披了件衣裳,说:「我出去走走。」

      今年雪多,积攒半月还没化干净,昨夜又下了一场,脚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

      路过一处围墙,外面有杂乱的马蹄声。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

      「三更半夜,哪家的仆从还出门?」

      婢女答:「是沈将军出城呢,要去边城打仗了。」

      隔着围墙,有人谈话。

      「沈将军,此去,何日凯旋?」

      「明年春,京中有挂念之人,不敢恋战。」

      啪嗒。

      我手里的暖炉砸进雪地里。

      回忆再次潮水般袭来:

      「你几时回来?」

      「明年春,京中有挂念之人,不敢恋战。」

      「挂念谁?」

      ……

      「白沅芗,待我归来,娶你。」

      「小姐,小姐,手炉掉了。咱们回吧。」

      我晃神过后,应道:「好……好……回吧。」

      突然额头被剧痛席卷,我跌坐在雪地里。

      刺耳的嗡鸣响起。

      脑海纷乱复杂。

      一会儿是我跪在人前,身后尸山血海,有人尚未气绝。

      「沅芗,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重新开始,但这一次,你要选我。」

      「好,你让他们活,我怎样都好。」

      一会我躺在雪地,看天空鹅毛纷飞。

      「吾妻。」

      「吾妻……沅芗。」

      「原来你认得我……」

      「沈将军,快一些。送你回来,不是为了跟她叙旧,锁坏了,就换一把,封得再死一点。」

      「沅芗,睡一觉吧。闭上眼,待会就不难受了。」

      「你别走。」

      「好,我不走。」

      片刻后,我踹开了马厩的门。

      身后的婢女踉跄跟着我,急切地喊:「祖宗,您要去哪呀!」

      马夫被吓了一跳,看清是我,披着衣裳从屋里出来,「小姐……您怎么来这种地方。」

      我拽住缰绳,拉出一匹壮硕的马,「开后门。」

      「小姐!」

      我厉喝道:「开后门!」

      触及缰绳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白沅芗从未学过骑马,却被粗粝的触感唤醒了灵魂。

      这份血性不属于帝都的温柔乡,仅在北地刺骨风霜中滋长。

      我属于那个地方,即便重来一次,也不会变。

      我翻身跨在马上,马儿嘶鸣,不耐烦地刨着雪泥。

      「人在世,不能稀里糊涂地活,真相如何,我总得弄个明白,如此,对我和路泽谦都好。」

      「京城雪浅,我们往北去。」我伏在马耳边轻声道。

      它听懂般,扬蹄嘶鸣,带着我闯入夜色。

      宽阔的京城大街上,留下一行鲜明的马蹄印。

      马儿精神,跑起来带风,吹得我发丝凌乱。

      「再快一些。」

      赶在城门关上前,我看见了黑压压的队伍。

      「何人出城?」有人遥遥问我。

      我勒住马,「白府白沅芗,为沈将军践行。」

      天光微亮,寒风未停,我穿着艳红嫁衣,在等一缕晨光。

      在破晓那一刻,天地间染上金色光芒。

      有人骑马缓缓来。

      他脸色并不好看,暗藏薄怒,朝阳的光落在他的侧脸,刹那间,亮暗分明。

      我微微喘着,问:「京中挂念者,是谁?」

      这一刻,风雪都静了,他不答。

      我又进一步。

      「来年春,你为谁凯旋?」

      他还不说话。

      万人瞩目中,我下马,牵着缰绳,仰头看他,「那个教我骑马的人,是何人?」

      手腕一紧,我如一片秋叶,轻轻落在他的马背上,被沈京墨面对面圈在怀里。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