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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无途见我回头,笑意璨然。
「宁霜,我们赌一把吧。」
10
玄机阁想同无途药谷达成合作关系。
傅淮前来,正为此事。
在药谷逗留的这几日,我不知傅淮和无途到底谈了什么生意,又提了什么条件,只是那日无途问我打的赌,冥冥之中,与傅淮曾算出的结果不谋而合,这让我烦躁不安。
无途药谷与外界一向有来有往,但置换条件从来未知,所谓盈亏,不过无途一念之差。
你问他要救人命的药丸,他可以只问你要谷外的一朵花,却偏偏等不及你出谷去取,因为再回来,条件也许就换成了你的心头血。
猜的是人心,这交易何其难做。
傅淮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在出发以前,他便算出无途药谷已经到了滋养药人的时段。
是以这次,无论我们想从药谷索取任何,无途的条件,皆会为「人」。
诚然,事实如此,傅淮算得分毫不差。
要说精明,玄机阁不比无途药谷差。
玄机阁亦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傅淮曾告予我,他要借机将沈沛泠困在那儿。
斩情劫,换事成。
一举两得。
我问他,那为什么我也要去。
他笑而不语,拉着我去东楼最高层看月华光辉。
那晚明月又大又圆,映得云烟蜉蝣如水。
傅淮说:「宁霜,我需要你。」
于是我便跟来了。
这样想,我可真是没出息。
但那又如何,我已经无路可退。
其实按理说,有傅淮的承诺在前,面对无途的离间,我应一笑置之才是。
可我还是逼自己陷入了囹圄境地。
离开药谷前一日,混沌间,我竟梦到师父。
在梦里,师父宽厚地对我笑说:「小霜,你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
我一瞬惊醒。
天也亮了。
11
我会害怕傅淮食言,并非空穴来风。
沈沛泠的寒毒虽清,身子骨却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养回来的。
我们因为她,在药谷逗留了好些时日。
就像话本里说的一般,她同傅淮的感情,也在这药谷中,升温不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一局外人,自是从不掺和打搅,几次撞见二人共处,也总是十分识趣地回避。
我心底不愿这般听话。
全赖那晚,无途请我替他给沈沛泠送药,我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听了二人墙角。
原来这一路,沈沛泠都误会了我同傅淮的关系。
难怪她每次看我,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想来也是,何止是她误会,面对傅淮,我自个儿不也多了某些旖旎心思吗?
这不怪她。
我听她问傅淮:「你来我这儿,小霜姑娘可会以为不悦?」
话音未落,我下意识不愿去听傅淮接下来的话,无声放了药,就要走。
无奈习武之人耳力甚佳,隔了老远,我还是听到了傅淮的答复。
他道:「你怎会这般想?宁霜不过是我的一把刀,莫要多虑。」
是了,谁会吃一把刀的醋。
是以此后,沈沛泠见我,眼里便再没了那莫名其妙的矛盾。
我怀疑过,无途是故意让我送的药。
但那已不再重要。
曾几何时,我迫切地想要离开这药谷。
可真到了离开的这一天,我却心生退怯,惶恐听到那结果。
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无途果不其然问傅淮讨人。
他笑得温和,说得轻巧。
只是说归说,看【创建和谐家园】吗。
我转移视线,不与任何人对视。
场面一时沉默,沉默得让人尴尬。
随后我便听见那沈沛泠大义凛然地开口:「我身上的寒毒,是谷主所清;而这药所救之人,亦是我师兄白无尘。前因后果,我愿意留下。」
说完,她取出药瓶,放置傅淮手中,眼眶红红地道:「傅公子,容我最后求你一次,替我将这药送去景苍门,救我师兄一命——」
她说得不错。
只她独独漏了傅淮那一环。
她知道傅淮想要利用她吗?
我心中五味杂陈,却也不得不否认,我松了一口气。
可惜我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在看到无途勾唇笑靥之后,就又快速地提了起来。
我转眼,只见傅淮将药瓶推回沈沛泠手心,覆盖握紧。
然后望向我。
那眼神冰寒。
我如冻了手脚,仓惶地低下了头。
可他仍是朗朗出声:「宁霜,两年期限未到,日后我定会前来带你离开。」
我喉间霎时腥甜。
我输了。
12
无途问我失不失望。
听到这话时,傅淮已经带着沈沛泠离开了。
我答非所问:「说好三个人一起商量,怎能他一开口就定了结果,也太霸道了。」
无途笑:「你这是反悔了,想走?」
我斜睨他,「我走得掉吗?」
让我挥挥刀还行,动脑子,忒累,怕不是还没出去就困死在枯木障。
叹了一声,我托着腮坐下,与无途平视,道:「而且,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无途又笑,伸出食指抵我额头,很轻,如毛羽轻彿。
他说:「小霜,还是幻境中的你比较诚实。」
一语道破我心中苦楚。
我并不意外迷魂阵中所发生的事情无途都能知晓。
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
打从一开始,他便是看客。而我们这些闯进药谷来的生人,全都是他用来逗闷子的道具。
可以随意刺探他人心魔,这人未免太过可怕。
一想到自己在阵法中幻化出的小白兔与大魔王的故事叫他看了去,我的脸便烧得慌。
都怨话本看得太多。
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他,那俩人在幻境中发生了什么。
总归是要给他当药人的,也算是他这一阵营的了,无途没有瞒我,直言傅淮和沈沛泠在幻境中的时间跨度,竟是长达十年。
正如我眨眼便能从集市闪回赤遥山一般,无关紧要的戏码略帧跳过,他俩在幻境中历经的,皆是刻骨铭心之事。
「但傅淮心思缜密,怎会随意……」
「心结。」
「心结?」
傅淮生来非凡,因知旁人所无知,看旁人所不看,孤僻清高,被身边人视作怪胎,后来机缘巧合入了所属玄机阁的秘营,这才真正找到归属地。
秘营里,皆是同他一般的「异类」。
然,是同伴,亦是敌人。
弱肉强食的背景下,人人都想赢到最后。
傅淮一路披荆斩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属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