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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我一地茫然。
19
青禾走了,傅淮此后也没再来。
我去练功塔时多多少少会听到一些关于沈姑娘、白师兄以及阁主之间的故事。内容编得有模有样,这段时日我甚少再见傅淮,却也分不【创建和谐家园】假。
人云亦云,我听得多了,自然知道沈沛泠和白无尘的亲事定在了何时。
那天阁中一如往常。
我赌傅淮会外出,特地留意院外的动静,却迟迟没有等到陈生的消息。
陈生是被我利用,他只以为我同傅淮不曾有过间隙,还愿意讨我个人情。
就在我欲另作打算之际,陈生那边终于传来消息。
傅淮离开了玄机阁。
我避开耳目,向他道谢,临走前多嘴问了一句:「可是外边发生了什么?」
陈生一外阁小差,虽疑惑我的不知情,但仍是对我知无不言,竟称沈沛泠与景苍门因上一辈的恩怨就地反目,大喜之日成了讨伐之时。
我隐约记起,沈沛泠双亲是被仇家所杀。按照当初玄机阁建立秘营、与景苍门的紧张关系而言,现下反目成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许景苍门当初会收留沈沛泠,还是源于屠人双亲的愧疚。
傅淮不做亏本生意,此次带人前去,怕是不止是去替沈沛泠讨回公道,还是要借机与景苍门进行什么交易,亦或是做个了断。
他从来擅攻心计。
我太清楚了。
清楚到心口隐隐作疼,但也知道现下玄机阁不少人手被调离,正是我离开的最好时机。
我最后望了东阁一眼,再无留恋,转身潜入暗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玄机阁在外树敌无数,对内自是另有一番求生之道,暗道直通城外,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那时傅淮告知于我,我尚且讶异,问他:「为何要同我说?」
他长臂压着我的肩,手指有意识地逗弄我的耳垂,听我问起,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想说便说了。」
暗道无光,且走迷宫设计,我借着当初傅淮对我的随心所欲,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暗道尽头。
推开机关以前,我有过一瞬的迟疑。
傅淮曾无数次地告诉我,他忍受不得背叛。
那么我这样的逃兵,算不算背叛?
我不知道。
迟疑过后,我将机关打通。
见光之时,我下意识挡住眼睛。
身体的本能让我反应极快。
抽刀在手,我挡下了突来一剑。
我向后趔趄几步,看清来人的脸。
是墨痕。
墨痕举剑指我,冷声道:「阁主料得果真不错。宁霜,回去。」
我曾在傅淮身边寸步不离,同墨痕亦是有过不少接触。
他人不错。
我不愿同他刀剑相向。
「我必须要走。」
「我不会手下留情。」
墨痕话音未落,我已快速出刀。
他早有防备,并无让我得逞。
一时间,荒地刀光剑影。
墨痕乃江湖英雄榜榜上有名的高手,此刻对我狠招逼近,毫不留情。
即便是让我自傲的刀法,在他面前,也变得尤为吃力。
他看在眼里,再次出言:「我不想杀你。宁霜,回去!」
他说他不想杀我。
那便是有人要杀我。
有时候,墨痕所为,即为傅淮所令。
我的心骤然绞痛。
不过瞬息,胳膊便被墨痕直接穿了个洞。
墨痕似乎也愣住了。
「小霜……」
我咽下上涌的腥气,无视之,趁他不备,忍痛逃之夭夭。
身上带着伤,以墨痕的本事,我也只能逃出一时。
但他没有追来。
反而是师兄等到了我。
夜已深。
看到师兄,我才恍然自己穷途末路地逃到了码头。
当初我与师兄便是约在此处汇合。
师兄跳下船来,虎头虎脑地大声呵斥:「我就知道那【创建和谐家园】骗我!」
呆子,定是寻不着我,又不信傅淮,便在这枯等。
真是呆子。
听到师兄的声音,我好生宽慰,想冲他笑笑,都失了气力。
墨痕那一剑,太狠了。
我好疼啊。
以至于在师兄这里感受到久违的温暖,都短暂得抵不过从我筋脉深处窜上的冷。
我不由恹恹地握住师兄的手,让他停止那絮絮叨叨。
「欸,师兄。」
师兄一顿,「霜霜,你怎么了?」
我摇头。
师兄迟钝,这才发现我的不对。
他拎住我的胳膊,因是玄衣,看不清血色,又因靠水,嗅不出血腥。
可这一摸,湿漉粘稠,叫他大惊失色。
于是一把便将我背起上船,慌乱地说一定会找到人治我。
他总是这般大惊小怪。
师父生前常说,他是缺一根筋的,无论做什么,都只能闷声做一件,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握一把刀了。观看我与他,倒是我,更像年长的那个。
又一次想到师父,我费力掀开眼皮,想看明月。
可惜头脑愈发昏沉,只能迷迷糊糊地在心里告诉师兄,我的身体我知道,唯一能救我的,如今远在无途。
我今后,大概是再也握不住刀了罢。
20
这一次昏睡,我意识尚还清醒,虽睁不开眼,心里却走马观花般想了许多。
师父是在前两年离开的,因【创建和谐家园】走火入魔,临死前还劈了赤遥一块山头,迄今都没修好。
那次赤遥山下,我只想着不能让那可怜师母派来的打手上山扰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清净,想着挨打便挨打,没承想他们见我不还手,还变本加厉,委实霸蛮。
傅淮便是我那适时出现的救命恩人。
我那时感恩于他,听说他缺一把刀,便也愿意花上两年的时间留在他身边。
现在再想,真是哪哪儿都不对劲。
像我这一把送上门的刀……
赤遥山下的鬼迷心窍,他也就是那时候,才觉得我好骗的罢。
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只是遗憾,当初下山历练,心里本记挂着要为狂刀派广收门徒,如今却一事无成,还废了一只手。
师父在天有灵,此时瞧见,定该笑话我了。
耳边的水流声愈加清晰。
我知道自己还在船上,师兄多半是想载我去找无途,然走水路虽快,却也不是一天半会儿能到的。
手被简单包扎过,还能隐约察觉到痛感,算是还能用。
我唏嘘,得亏出谷时无途未雨绸缪,给我备了不少药,否则我……
就在这时,船身剧烈一晃,我头被晃得晕乎,慢慢也能睁开眼来。
船舱好黑。
我适应一阵,只听船外传来打斗声,期间还参杂着师兄的破口大骂。
当听到傅淮的名头,我一惊,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擒我。
我挣扎坐起,手臂传来的疼痛叫我两眼一黑,怎知下一瞬就有人来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