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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脸牙酸:「原来是你。」
闺蜜听这声音直接跑路:「突然有点事,你们聊。」
大门被「啪」地关上,顾瑾无比自然地进来,无比礼貌地问:「我可以坐吗?」
我皮笑肉不笑:「你都进来了,当然可以。」
「但我不想招男室友。」
对于他的意图我表示拒绝:「你应该能认清楚自己的性别吧?」
「房租三七分,」顾瑾不为所动,并且从容抛出条件,「你三,我七。」
「……」
可恶,社畜本畜狠狠地心动了。
他唇角带着很浅的笑意:「而且粥粥,你短时间应该找不到女室友。」
笃定的陈述句。
我那广告放出去几个月都没人理,再找不着人摊租我就该吃土了。
金钱的力量是强大的,我彻底低下自己那名为尊严的头颅。
5
一时的妥协处于计划之外,我打着哈欠趿拉着拖鞋走出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厨房飘来久违的香味,顾瑾一身装束打理妥当,清俊又矜贵,跟我的蓬头垢面形成鲜明对比:「早餐做了蔬菜粥,你记得吃。」
我瞬间提神醒脑,结结巴巴道:「不了,我去公司的路上买个面包。」
他眉头一蹙:「这是医嘱。乳腺增生是因为你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从现在起你必须规律饮食。」
这确实是事实,我语塞:「知道了。」
他接着道:「以后你的饮食我全权负责。」
「这不太好吧?」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念:「房租。」
我立刻改口:「我是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毕竟医院挺忙的。」然后拿以前的事举例子,「你看你以前忙到都顾不上回来吃饭,现在反倒要天天做饭。」
我苦口婆心地劝:「我自己的身体我肯定会放在心上。」
他却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从前是我的错。」
眼见走向不太对,我放弃挣扎,麻溜坐下喝粥:「不早了,你快去医院吧。」
顾瑾站了很久,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再开口时嗓音哑了点:「我走了。」
我刚好舀了勺粥放进嘴巴里,含糊应了声,接着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响。
还挺好吃,他的手艺一直都很好,可惜以前能吃到的机会并不多。
6
那天起,顾瑾真的开始准时回来洗手做羹汤。
我每次下班拖着一身疲惫,打开门总能看到厨房明亮的光,以及端菜热菜的他。
像个家庭煮夫。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来这个词,我深感罪恶。
有一次晚上在公司加班,我忙得头昏脑涨,歇下来喝水的间隙才发现手机里二十来个未接来电,来自备注「姓顾的」,这才惊觉忘了跟他说,连忙打过去,但没人接。
手机「嘟嘟」地响,一直到自动挂断。
这时一阵脚步声靠近,办公室熄了灯,只剩我这台电脑亮着,我警惕抬头。
这栋大楼出入都有保安看着,怎么会有外人进来?
「粥粥。」
黑暗里有人唤我,手电筒一晃,露出顾瑾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我松了一口气,手指从报警按键上移开:「你怎么来了?」
他手里提着保温盒:「我看你一直没回去,电话也不接,所以自作主张来这里找你了。」语气温和极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能说什么呢?
胃里咕咕叫,当然是接过吃的并微笑:「当然不会,谢谢你这么贴心。」
在我狼吞虎咽的当口,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视线落到电脑屏幕上。
淡淡的光打在他纤密的睫毛上,铺下一层青灰色,我听着敲击键盘的声音讶异转头,第一反应是这人还是那么好看,第二反应是发现他填的数字竟然都是对的,更惊讶了:「你会填报表?」
他支着下巴,眼尾勾起跟狐狸似的:「我是为谁学的?」
嘴里的饭菜它突然就更香了,我重重吞咽下去,然后回以腼腆一笑:「辛苦你了。」
当年我一脚踏入会计这条不归路,从初级会计证到中级会计证不可谓不辛酸。
那个时候已经被拐成男朋友的顾瑾跟着学了点——为了教我。
大概是实在被我蠢到看不下去,这位智商极高的顾医生涉猎颇多,后面完全代替肖磊荣的视频充当老师角色。
最后我还真的过了。
打住,想到这里我低头鹌鹑似的吃饭,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重新看向屏幕。
一时间咀嚼声和键盘敲击声交相辉映。
繁杂的报表到他手里变得井井有条,等我吃完他已经把剩余工作收了尾,接着抽出一张纸巾。
我刚想接过,却见他已经靠了过来。
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息之间,他的神色专注又认真,不紧不慢地擦拭我的嘴巴。
我不自在地想接过纸巾,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就看到他的睫毛剧烈一颤,纸巾掉在地上,他猛地收回手。
7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先前暧昧的氛围烟消云散。
进门后顾瑾径直走向厨房流理台,我听到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在一次又一次搓洗指尖。
饶是我心再大,也知道这是嫌弃的意思。
眼瞧着那手都快秃噜破皮,我倚在旁边忍不住开口:「你就这么嫌弃我碰你?那你为什么又要主动接近我?」
原来他还是从前那个连手都吝啬于牵的人,三个月未见,一点没变。
水声戛然而止,顾瑾垂眸擦去水珠,长睫遮掩眼底情绪。
冰凉的触感把我抖了个激灵,他竟抬手牵住了我,指尖带着潮湿的水汽,然后缓慢握紧。
这算什么?
「倒也不必如此勉强,我们现在又没什么关系。」我冷笑着想把手抽出来,就听到他轻声开口,「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粥粥,我分明是怕你嫌弃我。」
水滴啪嗒啪嗒地掉,公寓暖色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那双眸子里涌动着的波澜,仿佛这个夜晚他彻底脱下平日里克制、绅士的冷淡外皮。
他说:「手上细菌太多,不洗掉会脏了你的手。」
我有那么一瞬间表情空白,然后裂开。
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想到以前次次被躲开的牵手,我艰难地试图理解一个洁癖的想法:「所以,你拒绝我碰你的理由是这个?」
这个角度出发果然效果颇丰。
他还纠正我:「不是拒绝你碰我,是拒绝我碰你,我不允许自己这样接触你。」
「那之前触诊?」
「医院有消毒。」
好家伙,这就是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吗?
但是……
眨眼又眨眼,举起自己的爪子:「我的手不也没洗,你怎么不说脏?」
顾瑾微微一笑,绝杀反问:「粥粥的手怎么会脏?」
8
当你发现跟前任的分手原因只是一场乌龙时,你会怎么办?
这好像也不是直接就可以复合的理由。
我当天晚上失眠了大半宿,最终决定——先当个鹌鹑。
公司派会计去外地分公司出差,台阶这不就来了,我赶紧顺着下去。
「公司出差,晚餐不用做我那份了。」
以免见面尴尬,我用手机给顾瑾发的消息。
对方居然秒回:「什么时候走?」
我琢磨着这话意思,试探发出去俩字:「下午。」
他:「我送你。」
啊这。
我立马打字:「不用麻烦,我正在收拾东西,完了直接走。」
他敏锐地抓关键字:「你在公寓?」
这怎么回?
我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他该不会直接回来吧?
顾瑾没给我犹豫的机会,一个视频电话甩过来,我「嘶」了声,不情不愿接了:「我确实在公寓,接我的车一会就到,你别管了。」
镜头对面他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我的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就在我差点扛不住想挂断时,他终于开口:「早点回来。」
我大松一口气,连着「嗯嗯嗯」几声,佯作看消息的样子:「车到楼下了,我挂了。」
挂断前画面定格在顾瑾敛眸轻笑的模样,以及电流下略微失真的冷淡声线:「粥粥,航班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