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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走了?她忙下地,鞋子都顾不上穿,里外找他,“屠鹰,喂,你在哪里。”
没人回答,诺大的宅子仿佛鬼屋,悄无声息。
绿璋有些害怕,刚才跟屠鹰一直在闹没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这里古旧荒凉的很。
忽然,脚下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忙蹲下查下。
这一蹲,大腿处又传来疼痛,她差点掉下眼泪。
这个死屠鹰,欺负了她就不见了,她想咬死他。
她的脚踩到了一粒细小的石子,因为皮肤太过娇嫩,给划了一道小口子。
她气呼呼的把石子扔了,自己嘟嘟囔囔,“小气鬼,不就不小心弄你一脸水吗?说什么永远不辜负我,骗鬼呢。”
“鬼在哪里?”
听到声音,绿璋高兴的抬起头,屠鹰俩个字还没喊出来,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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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璋倒退了好几步,一脚踩在她刚扔了的小石头上。
脚下一疼,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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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力的手臂火热的胸膛,都是她最熟悉的样子,仿佛就在刚才还给她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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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确确实实是顾扬骁,在她失身给屠鹰之后,他神秘的出现在这个小院落里。
张口结舌,她看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扬骁也没说话,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脸上,许久都不曾移开。
最后,他把她给抱起来,稳稳当当的放在屋里的椅子上。
绿璋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抱她进内室,否则那一屋子凌乱的痕迹岂不给他看了去?
但是,现在的局面也是没法解释。
没法解释就不解释,反正他什么都看到了,就让她把自己认为成不知廉耻的女人好了。
而且,不是他把她给送到林河的床上吗?这么想来他倒是没理由嫌弃她!
就在这短短一刻,她的小脑子里千万种想法交错,小脸儿也显示出几分疏离漠然来。
可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顾扬骁竟然什么都没问,反而蹲下捏住了她的脚。
绿璋小腿一抖,“你干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一条干净的白帕子,“流血了,你别动。”
小脚被他一碰,疼痛中带着几分酥麻,刚经过一场欢爱的她自然不陌生。
她咬住下唇,暗骂自己不要脸,难道是个男人碰都这样?
他给她把脚上的血擦去,又把她脚底的泥揩干净,抬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多大的人了还【创建和谐家园】鞋子,想要被打【创建和谐家园】吗?”
听到那三个字,她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顾扬骁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创建和谐家园】还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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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毫无声息的,没有枪声也没有脚步声,这也太诡异了。
纵然再借给她个脑子也想不透中间发生了什么,心里不免烦躁。
“二叔,我自己来吧。”
见他拿了鞋子过来,绿璋想要抢过来自己穿。
他大手按住她的腿,“别动。”
先穿袜子,他把她的小肉脚搁在膝盖上,慢吞吞的给她往脚上套。
这些,他不是第一次给她做,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小,成年后他就没这样过。
绿璋小手攥着衣摆,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样的温情要是早些来,她该多感动?
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特别在她已经失身给屠鹰以后,顾扬骁再对她这么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但没意义,反而让她更觉得苍凉悲哀。
他穿的慢,却还是给穿好了,抬起头的时候黑眸闪着跟以前一样温柔的光,“以后别【创建和谐家园】鞋子。”
绿璋脱口而出,“二叔,你好久没对我这么好了。”
男人嘴角的笑还没隐去,却再也没有到达眼底。
沉默,是一条讲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的冰河,肆意蔓延后冻结,再也没了春天。
“二叔,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穿了一身小衣?还有,我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难道都不好奇吗?”
她的话带着刺,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小刺猬,包裹住柔软的肚皮。
顾扬骁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不问?也不好奇?绿璋可不信。
他一定是心虚了,毕竟她落到如此地步,始作俑者可能是他!
“那换我来问二叔,我在去庄子的路上被绑二叔是怎么找到我的?二叔又是怎来的?你的身边都没带一个人吗?”
这一次她的话更犀利,如同一片扎满钉子的木板,重重的楔进他胸膛里。
瞳眸微颤之后,他脸上一片淡然,“当然是找来的,你和江浩源同时失踪,我已经找了两天一夜。至于我的人,他们在外面。”
“二叔来的时候可看到这房子里还有其他人?”
他摇摇头,“不曾。”
绿璋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撒谎,真没看到屠鹰吗?他去了哪里?
“你进去收拾一下,我让人给你找套衣服来,我们回家。”
“不必了。”绿璋说的有些急,“二叔,其实是我自己躲在这里的。那天很多坏人来抓我,这是我朋友的宅子,我躲在这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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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时间要陪着娇妻美妾吧。对了,二叔成亲后去不去青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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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好好的有说有笑有亲有抱,可换了一张脸她就拿自己当仇人了。
可这怪谁呢,自己造的孽自己担。
顾扬骁这人从十岁开始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内心激动的时候脸上越是平静,而看到绿璋眼里就成了冷淡。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多问一句,这本身就有问题。
所以给穿鞋那时候的温柔是因为心虚吧,她再也不喜欢这样的二叔了。
俩个人一个坐一个站,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一度紧张。
还是外面的敲门声打怕了这种僵局,顾全的声音响在外面,“二爷,衣服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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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服交给绿璋,“去换上,我带你回家。”
“不回。”绿璋到底年轻,她没顾扬骁那样的老谋深算,绷不住了。
“闹?”
“我没闹。顾督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被人绑了扔到青楼里,还给人灌了那种下流的药物,然后送到了男人的床上。二叔,你猜那个男人是谁?”
顾扬骁眸子眯了眯,他垂下眼帘,让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是谁?”他的声音很沉,如果化为实质,应该跟冰坨一样。
绿璋咯咯笑起来,“是你的好岳父,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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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不敢?对了二叔,林河说把我送给他的人是你,说你拿我换了两个师,有这事儿吗?”
啪,他的回答是一拳头把黄梨木桌子给砸了粉碎。
跟着他一把把绿璋给提起来,坚硬的大手紧紧捏住了她的膀子,“我没有,顾绿璋,你怎敢怀疑我?我纵然再不堪,也犯不着把你送给他。”
“那你杀了他,我不要再看到他,我恶心死了他。如果这事儿跟二叔无关,你杀了他呀。”
绿璋心里满满的都是对林河的恨意,一想到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她的身体就忍不住发抖。
要是没有屠鹰来救她,她现在估计就给林河杀人灭口了。那老头子玩完了不会给她反咬的机会,一点会把她挫骨扬灰,让她彻底消失。
看看,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此时她恨林河恨林若兰,连带着把顾扬骁一起恨上了。
她刚醒来的时候身边有屠鹰,屠鹰跟她闹给她温暖,她都没来得及恨,现在顾扬骁却全然激发了她的恨意,真是恨不得立刻去林家把那老东西给碎尸万段。
顾扬骁双手紧紧按住她,“绿璋,你听我说。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但现在不是时候,林河死了军中会大乱,到时候津州会被他手下那些人给分割,而我无力应付,你懂吗?”
她当然懂,可懂是一回事,要她吃下这个哑巴亏就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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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绿璋!”他声音冷厉强硬,“林河已经被人阉了,还给打成了重伤,现在林家到处找凶手,你还要闹不是自己去送死吗?”
给阉了?还打成重伤?绿璋一猜就是屠鹰的手笔,他怎么没跟自己说?
心头忽然一阵阵的暖,如果说失贞与他还有三分后悔,那么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只有他,敢不顾一切给自己出气。曾经声称最疼爱自己的二叔却只能说教怒吼,让自己不要去送死。
“找凶手?那个凶手就是我。二叔,你要把我交给他来讨好你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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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错吗?找不到凶手林河一定要疯了吧?其实他当然知道凶手跟我无关,可是对外界你们谁也不敢说他差点糟蹋了他结拜兄弟的女儿。一群匹夫一群【创建和谐家园】!但是我敢,我敢揭发你们的丑恶嘴脸,让全津军知道你们暗地里这些勾当!”
说完,她站起来,怒冲冲就要往外头走。
顾扬骁气的脸上五官都轻微的扭曲,他拉住她,另一只手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