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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往前挪了两步,地上出现了一双绿色亮面皮质地的高跟鞋,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心里一惊,难道说不是抢劫犯?而是【创建和谐家园】犯?于是我迅速把手机灯光对准了女人,此刻隔得更近一些,我也能看清楚这女人的身影了,可照射之下我却有些纳闷,这女人身影怎么这么眼熟啊!
很快我就察觉到,这背对着我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今天杨安可身上穿的那套,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就是杨安可!
这一下让我很是吃惊,尤其是当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难道说她是发现自己的包没拿,回来拿包的时候在这里碰到了坏人吗?我跟着小妞虽然有点不对路子,但那些都是小小摩擦,大可以一笑了之的事,即便是没有好感,看到她被人欺负,我也说什么都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我脚下加快速度朝着杨安可靠近,右手捏紧了拳头,心想如果待会过去发现那贼人还在的话,不由分说先暴揍一顿再说。我小时候因为别人讥讽我的父亲是残疾人,没少为这理由跟附近的小流氓打架,当下冲过去的时候,也没顾虑到对方手里是不是有凶器之类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抓不住那贼人,也要把杨安可先救出来再说。
所以当我冲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立刻蹲下身子去照料杨安可,而是多冲了几步,想要找到那贼人的身影,可当我从杨安可身边经过,却发现四周围空空荡荡,除了那些摆放在平房屋子外的扫把簸箕之类的,空无一人。
我又四下里查看了一番,发现的确是没有别人,这才转身把手电光照射到杨安可的脸上。杨安可头发凌乱,双手被麻绳捆住合拢在腹部,她的嘴被厚厚的胶带给封住了,不仅封住了,还在脖子上绕了几圈,所以杨安可能够发声的部位,就只有鼻子了,难怪刚才听上去那么细声细气的。
杨安可也许是因为手电灯光的照射,并没有发现其实来救她的人是我,只是惊恐地看着我的方向,我察觉到她刚才肯定是大哭过一场,脸上的妆已经花了,眼睛下面一些黑色的眼泪状的古怪水水流了下来,我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是睫毛膏被眼泪冲花了的样子。
我也有些惊魂未定,毕竟我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于是我蹲下身子想要给她解开嘴上的封条和手里的绳子,她却在我蹲下来的时候开始拼命蹬腿,八成是给吓糊涂了,认为我也是贼人吧。于是我赶紧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一起抓住她的两只脚腕,大声告诉她:“杨姑娘,你别怕,是我,我是凯子!”
直到我说完,她才稍微安静了一点,看起来她虽然受到惊吓,但却没有丧失理智。只不过我在黑暗中抓着一个封了嘴绑了手的年轻姑娘的双腿,那模样看上去我比较像个【创建和谐家园】犯。好在我看杨安可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撕破,我抓住她的脚的时候发现腿上的【创建和谐家园】也都依旧还在,看来她只是被抓了,对方还没对她做什么。
杨安可确认是我之后,开始放肆地大哭起来,但是嘴被堵住了,于是她的哭喊更像是一种终于被营救的放松,感慨地哭。只是那原本大大的眼睛因为大哭眯成了一个下弦月的样子,看上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开始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却怎么都找不到解开的办法,要知道我小时候可是玩绳花的高手,什么样的结我没解过?但却面对杨安可手上的绳结无可奈何。就在这个时候,杨安可的双手突然挣脱举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嘴里唔唔唔地叫唤着,然后手朝着我身后指去。
通常在这样的场合下对方做出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我背后站了个人,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在看到杨安可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明白,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近乎于本能地转身想要去看看我身后到底是谁,却在头只转到一半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突然从背后用手肘内侧锁住了我的脖子,接着此人的另外一只手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捂住我嘴巴的手上,感觉好像是有一张毛巾或者棉布,上面有一种剧烈冲鼻子的【创建和谐家园】性气味,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味道,可正当我在这转瞬之间想要想起那味道是什么的时候,意识却开始渐渐模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发软,失去了重心,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过,我到是在跌倒之前,想起了那个味道,那是福尔…马…林…
第29章 地狱
黑暗之中,我做了很多很奇怪的梦,之所以说是很多,则是因为这些梦似乎互相有着强烈的关联性,但是却一个接着一个,片段式地存在着。梦中的我站在一个奇怪的角度,而我面前站着一个俊朗的小伙子,那也是我。
我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见我自己在一个相对昏暗,但整体呈现暗红色的环境里疯狂的奔跑。这个地方我从未见过,好像是在一个直径极其巨大的烟囱里面,烟囱的内侧有螺旋状一圈一圈通往顶部烟囱口的路,而“我”就奔跑在这条崎岖的路上,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就如同身后又什么凶猛的野兽,正在追赶一般。
这条通往烟囱顶部的路,总共绕了十八圈。每一圈里面,都看到很多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正在受苦受难的人。他们有的或在“我”的面前被巨大而生锈的铡刀拦腰斩断,血肉和肠子流了一地;他们有的或正在被一些长相奇怪的人强行按入道一口大锅之中,而这锅里,却是滚滚沸腾的油。
“我”疯狂地跑着,就如同我也是那即将受难的人,想要逃离一样。而在“我”越过身边那些受苦受难的人的时候,他们纷纷对着“我”伸出手,张大着嘴,想要“我”救他们一把,可“我”没有停留,任由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我的耳边传来。
最后“我”还是被抓住了,抓住“我”的人,相貌非常模糊,就好像隔着浓浓黑烟,我只能看见那里有个手拿绳索和尖刀的人影。他将“我”五花大绑,朝着一个诺大的池子拖了过去,任凭“我”如何挣扎,却始终未能停下他拖拽的脚步。走到池子边上,我才看清,那满池子都是鲜红的水,不,那是血。
那个人将“我”拽至池塘边,不由分说,就把我的头,按到那腥红的血池之中。说来奇怪,在一边旁观这一切的另一个我,却在头没入血水之中的时候,闻到了满嘴的血腥味。渐渐地,我开始呛,开始咳嗽,再看一眼四周的惨状,血流成河,耳边的凄厉叫喊,不绝于耳,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我终于意识到,这里是地狱,传说中十八层的地狱。
梦中的窒息,让我在现实里醒转了过来,但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无论我怎么张开我的眼睛,都看不见半点光亮。此刻我意识到原来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于是想要伸手去揭开眼前的遮蔽物,却发现,我的手正被反绑住,就好像梦中的那个“我”一样,无法动弹。
刚刚醒过来的我,还需要一点短暂的时间去适应。我的记忆迅速恢复,我也立刻回想起,我是被人袭击了。早前在黑暗巷子里,那张捂住我嘴巴的毛巾,上边应当沾满了乙醚,一种可以令人迅速昏迷的药水。
此刻的我,只觉得头晕脑胀,耳朵里嗡嗡作响。而我的脸上、脖子、胸膛,都感觉到湿漉漉的,冰冷的水透过衣服渗透到我的衣服上,浸湿了我性感的寥寥数根胸毛。甚至连蒙住我眼睛的那张布,也是沾满了水。我的鼻孔里,还有那种呛水之后留下的微微痛楚,嘴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血腥之气。
我微微用舌头在嘴里检查了一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果真在我两侧大牙边的皮肉伤,找到了几个被我自己咬伤的伤口。想必是先前那个梦做得太逼真,情急之下我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这种神经不协调的现象,看来我是应该补充点维生素了。
此刻我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醒了啊?睡得舒服吗?”短短一句话,冷漠中带着调侃,说话之人,应当就是把我捂晕的人,而那夹杂着乙醚气味的【创建和谐家园】,让我立刻察觉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我们想要抓捕,却被他逃脱的那个杀人凶手。
顿时,心凉了一大半。这个杀人犯连警察都敢公开戏弄,此刻抓住了我并绑了我,想要我小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情急之下,我开始慌乱挣扎,挣扎之中,我开始口不择言:“你…你想干什么!快…快放了我!”
这两句惊慌地问话,其实我是都知道答案的,第一对方抓了我肯定是要伤害我。第二既然抓了我,就自然不会放了我。我胡乱蹬踏的双脚,也被牢牢地绑住了,从姿势上感觉,我应该是被绑在了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双脚离地,没有了借力点,我的挣扎也是徒劳的,我甚至连这张椅子都弄不翻。
这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卡住了我的脖子,没有用力,看上去就好像是搭在我的脖子上一样。那个冷冷的声音再次说道:“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噢对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地狱?难道刚才那一幕并不是梦?我真去了地狱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想我是晕了太长时间,脑子有些糊涂了。只听那人继续说道:“你说你看到巷子里的女人,充什么英雄好汉?自己扭头走了不就是了吗?你还偏偏冲进来,这下可好,顺便让我知道,原来你是认识这小妹娃子的,抓了你,也算是没白抓。”对方顿了顿说道:“凯子?这是你的名字吧?”
我心里害怕,身上微微发抖,听此人的语气,似乎对我的情况并不了解,至少在我跟杨安可说我是凯子的时候,他应该只当我是一个碰巧路过的人。于是他问我的时候,我不敢回答,生怕那句话说得不对,免不了遭受皮肉之苦。尽管他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帮助杨洪军做了些什么,但是我可是知道,此刻在距离我咫尺之间的这个冷漠声音的男人,是个杀人手段高明,甚至有点变态的杀手。
见我不答,那人卡住我脖子的手稍稍微用力,将我的头开始往上提,我瞬间就感受到一阵呼吸困难,因为虽然他没有用力锁喉,但是两个手指却分别卡住了我下颌骨下、喉结上方两侧的肌肉。用力掐这个部位,会迅速让一个人产生缺氧窒息,于是趁着我还能够忍住,我说道:“是的,我叫凯子,好…好汉饶命!”
最后一句话,实则是在认怂了。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大概是因为害怕吧,这要是传出去,可不是让那些貌美如花的少女们少了个暗恋的对象吗?
对方并未因为我的回答而松手,而是追问我道:“你认识这小妹娃子,想必你也认识她的亲叔叔吧?”我微微点头,因为此刻说不认识,那明显是在撒谎,对方一怒之下,保不齐也把我弄到【创建和谐家园】的缸子里,当个腌菜给泡了。我说道:“我认识,脚杨洪军。”
他又问道:“那你和杨洪军是什么关系?”我心生绝望,我知道如果我实话实说的话,肯定必死无疑。都说当人在危难当头,或是绝境之中的时候,会迸发出一些平日里未曾开发的潜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突然脑子里灵关一闪,脱口而出:“我是杨洪军的【创建和谐家园】师!他撞车受伤了,我是帮他舒筋活血的【创建和谐家园】师!”
我的心狂跳不止,但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从小到大,都很少撒谎,但此时此刻,我竟然装得比什么都真。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分辨我这句话的真假,还是早已识破,起了杀机,于是我连忙补充道:“我是学盲人【创建和谐家园】的,你要是不信的话,随便你考我,我如果说不对,任凭你处置。”
真是可笑,说得我好像还有选择,不是任凭对方处置一样。
对方依旧不做声,只是在片刻之后,松开了卡住我脖子的手,然后脚步声传来,他从我的身边经过,绕到了我的脑后。而这时候,却听见他说:“这臭小子说的,是真的吗?”听这口气,似乎不是在问我,这里原来还有别人。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是真的。”
那是杨安可的声音,她也和我一样被抓了来,估计此刻也跟我差不多,被绑了个结实。她既然还能回答,说明思维清晰,尽管语气有点虚弱,但那估计是哭过的缘故,身体应该没有大碍。
那人的声音接着说道:“你们俩可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抓你们来。这一切,都因为你们是杨洪军认识的人,一个是侄女,一个是【创建和谐家园】师。这杨洪军跟我之间,本无私仇,可他屡屡挡道,坏我们的事。真以为当了个破警察,就是想抓谁就抓谁吗?这些蠢猪还以为我一点不知道,他们准备抓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他对杨安可说道:“小妹娃子,算你倒霉,本来我是想直接去找杨洪军的,没料到看见你从他屋里出来,计划有变,就先抓了你问问。现在看来也不必问你了,我直接问他。呵呵呵呵。”
此人说话声音很冷漠,但是笑声的语速却很快,就是我能想象得到的,那种变态杀人魔的笑法。
这时候,我耳边传来一个手机滑动解锁的轻微声响,那个响声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我的手机,语速我用力感受了一下我平时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早已经被摸走了。我心里砰砰乱跳,因为我的上一通电话,就是打给杨洪军的。果真听见他按了电话,那声音就是重拨的声音。
很快,感觉杨洪军已经接起了电话来,只听这个变态用一种含笑的声音,拖长了音调说道:
“喂?你好啊,杨警官……”
孔夫子曾经曰(yue)过......
嗯,聊几句,说说我对这本书的一点看法。
坦率地说,这本书的出现,其实是在计划之外。因为我在决定写下它之前,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题材的故事。
早在几个月之前,我和我的编辑曾经讨论过几次新书的命题,选来选去,都不很满意,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朋友的邀请,开车去了趟成都。
路上无聊,又是全程高速,我害怕我开车打瞌睡,于是就打开手机听书的APP,听了一下一个男主播制播的,我之前作品的有声。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前有过不少人播读我的,和先前青雪老师播讲我的故事不同,这名主播选择了一部分还未出版的故事,这个故事收录在独立番外里,名字叫做《师姐》。
故事的开头,讲述了一个少年因过度叛逆和家人格格不入,选择了离家出走,身上的钱只够买最远到昆明的火车票,于是盲目地跳上了那趟火车。却在火车上偶遇了一个瞎子,这个瞎子是一位摸骨的高人,三言两语间,就把这个少年看了个透彻。
瞎子问少年,你为何逃离。
少年嘴硬,谁说我是逃离的,我是去昆明上班,老板需要我。
瞎子却说,从你买的泡面数量来说,你压根不知道去昆明有多远。
于是少年沉默,在瞎子面前被完全看穿。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产生了以摸骨术为题材,写一本故事的想法。
而鉴于政策,我希望这本书能够以不同的形式出现,于是我放弃了我擅长的灵异和玄学,选择了如今各位看到的题材,将现代刑侦结合传统手艺,去破解那些迷案悬案,这也许能够让很多至今未破的案子沉冤昭雪,这也许能呼吁起大家对于祖宗文化的正视和正解。
当然,这都是我的愿望。
所以为了创作这本书,我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顶着反胃和作呕,去研究了不少真实存在的案件,对其中的一些我能够找到方向的部分加以扩编、戏说、改写,希望这些内容,能够让读者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能够重新认识一下李诣凡。
原本我想说一些自己创作多么多么不易,生活多么多么苦闷,给你们讲故事多么多么快乐之类的话,可是很抱歉,我实在编不出来。
今天这本书即将上架,进入收费的阶段。
这是不可逆的事,我也无从去说些别的话,来让你们买单。因为我希望各位读者的买单,是对这个新故事的喜爱,是对我的认可。
本来心里一直有句MMP想讲,可我今天不讲。也许这本书的充值费用,真的只值几包烟,或者几摊烤串,但是NO,NO,NO,我丝毫不怀疑,我的故事比这些东西值钱。
这是我在火星的第一本书,也是我和以往的一个转型作品。这里大多数人不知道李诣凡是谁,今天让我告诉你们,李诣凡是一个说故事的人。
第30章 通话
当下的我,可谓是心乱如麻。极其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设置好一个解锁密码,但转念一想,此番受制于人,就算有密码,估计也无济于事。
虽然蒙住了眼睛我看不见,但是从此人说话的声音来判断距离,此刻他站立的位置,应当距离我差不多只有几步之遥。这家伙故意把电话按了免提,其目的想必很简单,就是希望我和杨安可也能够听见他和杨洪军的对话。
只听见杨洪军在电话另外一头错愕几秒钟,然后问道:“你是谁呀?怎么会用凯子的电话打给我?”此人冷笑了一声说:“我是谁?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我吗?现在我来找你了,你反而不知道我是谁了。”
杨洪军沉默,似乎还是没察觉到这事有什么不对劲。
短短的几句话之间,我的脑子里迅速地分析着。虽然我眼前蒙上了布,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在这几秒钟内却快速思索了很多,首先我所身处的地方,稍微大声一点说话的话,会产生回音。这意味着这个地方也许是一个比较空旷且空间较大的地方。而杨洪军家的附近其实并没有这样的场所,除了老社区之外,就是一些矮小的居民楼,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而凶手一个人把我和杨安可两人弄到这里来,就算他力大无穷,也不可能一手扛一个还不被人发现。于是我断定,此人是有车的。
既然有车,那么范围就相对而言比较大了,因为他可能把我们带到任何一个地方。而我们这座城市是一座工业化城市,在解放前就有不少兵工厂,建国之后,和平年代也就转为了民用。可是由于环境治理,大多数的这类拥有大厂房的工厂都迁到了城郊或者新区,城里的确有一片区域,还留存着大量的废弃厂房,而且已经被纳入规划之中,却还没有【创建和谐家园】。这同样意味着,如果把我和杨安可带到这样的地方的话,是不容被人察觉和寻找的。
其次,杨洪军在接起电话之后,先是迟疑了几秒钟时间。这代表这通电话是凶手给杨洪军打的第一个电话,才会让杨洪军不知道对方是谁。而杨安可的包是遗落在了杨洪军家里,我在离开的时候以为杨安可可能第二天就会去拿包,如果她没去的话,杨洪军肯定会找人,在漫无目的的情况之下,以杨洪军的尿性,他若是要寻人,找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我。
于是我由此断定,自打我被捂晕了之后,到现在为止,时间不超过大半天。否则杨洪军早就电话打爆,四处找人了。
再次,我本身是傍晚的时候出门去找杨洪军的,而我在出门之前告诉了父母,晚上可能会稍微晚点,但是不会太晚回家。父亲眼盲耳聪,多年来一直有轻微失眠的症状。假如我回家的时间很晚,开门的声音也逃不过父亲的耳朵。如果我迟迟未归,作为家人,自然也会担心我的安全,父亲一定会要母亲给我打电话,问我在什么位置。可刚才那个凶手拿起我的电话解锁拨打一气呵成,这说明我的通话记录第一条,依旧是我出门前给杨洪军打的那通电话,这证明此时此刻,距离我被捂晕的时候,并不算太久,外面的时间还没有晚到父母需要打电话确定我在哪儿的地步,也就是说,还没有隔夜。
算了算时间,我脑子里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从杨洪军家里离开的似乎大约是在晚上8点,距离午夜十二点仅仅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将我和杨安可弄到车上,开到某处,再把我俩绑在凳子上,然后用泼水的方式来弄醒我,这个过程也绝对没有四个小时这么久,有可能会更短。
所以现在是在晚上,但还没有到深夜,凶手带着我们来的地方,是一个属于管理的废弃区域,否则他绝不可能带着这么两个大活人,顺顺利利到达这里。
想到了这些,却似乎没什么用。只听那凶手在电话里对杨洪军说道:“杨警官,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手段,就可以抓住我吗?你已经吃了一次亏,没撞死你,没想到你不长记性,执迷不悟,你不把你自己的命当回事,旁人的命,你也不当回事吗?”
语气之中,满是威胁。并且此人说话的感觉,阴阳怪气,也许是先入为主,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受害人,我总觉得此人应当属于严重的心理不健全,除此之外,还嚣张跋扈,认为自己可以横行天地,谁也抓不住他。
杨洪军听到对方这么说,大概又看到是我的来电显示,于是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什么。于是他对此人说道:“你们这帮罪犯,捉拿你们是我的职责所在!你既然觉得我才是你的绊脚石,有种就冲着我来,抓了我的人,你以为你就能逃得掉吗?”
此人哈哈大笑,就如同听到了什么极为荒唐可笑的笑话一般,也不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就压根没把杨洪军和警方放在眼里。不过此人能在重重包围之下逃脱,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很显然他早在警方布控的时候,就早已察觉。此人反侦察能力极强,不仅如此,他还故意诱导警方前去抓捕,然后让警察扑空,调虎离山,转头直接来找杨洪军。这样高智商有手段之人,偏偏是个心里不健康的罪犯,可惜之余,我也为我未卜的前途堪忧,所谓制敌在于掌握先机,这先机非但没掌握住,反而让对方抓了自己的人,这可真是讽刺,耳光打得啪啪啪的。
只听此人对杨洪军说道:“抓了你的人?这么说来这小子可没说实话啊,原来他是你的人啊!”我心里一毛,想着这下完蛋了,刚才我对此人撒的谎,这下子要被拆穿了,最可悲的是,拆穿我的竟然是自己人。
此人嬉皮笑脸阴阳怪气地说:“你要我不伤害你的人,这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个凯子,是你的什么人,如果你说的和他说的对不上号的话…”话到此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我就杀了他,扒了他的皮,一片一片地寄给你,给你当拼图!”话音刚落,他又发出一阵变态的大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句话听上去近在咫尺,是那么的真切。我也深知此人若是真要动手,我恐怕真得变成一片一片的了。悲愤之余,我大声叫喊道:“不!!我不想当拼图!!”我之所以叫喊出声,是为了让杨洪军确信此刻我真的就在凶手的身边,而非凶手用某种方式得到了我的手机。二来也是要提醒杨洪军,接下来你要说的话,直接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你可不能想都不想就说了!
杨洪军听见了我的叫喊,在电话里说道:“凯子,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喂!你这个杀人犯,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如果我说对了,你要说到做到!”凶手说道:“你放心,如果你说的和这小子说的互相吻合得上,我绝不会动他一根汗毛,出来混江湖的人,最重要就是说话算话,说了不杀人,那就不杀人,说了要谁死,那谁就得死。”
杨洪军说道:“这个叫凯子的小兄弟,他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师。我手上恢复期,是他在帮我做【创建和谐家园】理疗。”听到杨洪军这么说,我差点没咬着嘴唇哭出声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说话算话。我没料到杨洪军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很快想到,他先前宽慰我的那一番话,其实一边在说,一边就在思考对策。既然对方言语中透露出对我身份的怀疑,那一定是杨洪军先前那句“抓了我的人”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杨洪军是老干警,应该是很快想到了,于是就趁着跟罪犯周旋的时候,为自己和为我争取时间。当然他也不能胡乱编撰一个我的职业,这样一来我就必死无疑,于是他大概换在我的位置思考了一番,心想我应该不可能直说我是帮着杨洪军摸骨缉凶的,这样一来我仍旧是死路一条,我岁数虽小,但不至于傻到这样的程度。而除此之外,杨洪军对我的了解,也一样只是个小小的【创建和谐家园】师而已。
凶手听到之后,沉默片刻,然后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这小子的命暂且留下,不过我告诉你杨洪军,你是上了追杀令的人,并不是因为你先前抓了我们办事的人,而是因为我们在事后调查过你,别以为你穿上警察那身皮就光明正义,你就真没做过什么错事吗?你心里最清楚,这次找上你,是偶然也是必然,偶然的是我们必须出这一口气,否则你们就会缠住我们不放,必然则是因为你早年做的那些【创建和谐家园】事,足以让我们有理由除掉你了!你放心,这是一场较量,日子还长着呢!”
嘿我说你这【创建和谐家园】还真是不把国家法律放在眼里啊,你这种家伙只怕是下次只要出现在警方视野里,抓都懒得抓直接给一枪爆头了吧!况且你既然说了放我一条小命,这你到底是啥时候放啊?
当然我不敢问出来,杨洪军被刚才对方的一番话说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杨洪军冷冷的说道:“别废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人?”
对方呵呵笑道:“放,不过你是要我放几人啊?一个还是两个啊?我看这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杀了也怪可惜的!”
这时候我身后的杨安可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声哭喊道:
“幺爸!救我!”
第31章 求生
要说这杨安可也真是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又在我后脑勺的地方叫喊出来,还当真是吓了我一大跳。而杨洪军在听到杨安可的声音之后,在电话那头勃然大怒,他大声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侄女!我如果犯了错,自然有组织上惩罚我,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种下九流的货色来审判我?”
杨洪军气急败坏,如果说我和他是合作关系,那么保护我是他保护合作伙伴的一种手段,甚至是一个顺便的举动,但杨安可是他的亲人,杨洪军孤身一人对这个侄女视同己出,不得不说凶手抓了杨安可,才是真正制住了杨洪军的命门,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送上门的蠢货罢了。
只听凶手说道:“呦呦呦,还着急了呢。你放心,我不杀不相干的人,当天让你撞车,为的是给你一个教训,可你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行,那就陪你玩到底。这小妹娃子今天我抓了来,本来也是只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我可以不伤她,但如果你再追着我们不放的话,事不过三,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他顿了顿说:“要对付你,很容易,别把自己当个宝似的,杀你和杀鸡一样,只需要一刀。”杨洪军没搭理他,而是说道:“你快说,有什么条件,怎样才肯放人!”凶手说道:“我现在就放,不过你可得抓紧点时间来找,晚了…嘿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这句话说完,我听见咔嚓一声,那是我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我非常熟悉,因为这部手机我已经不小心摔了不下十次。正在心疼我那镭射贴膜有没有被擦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我的头发被人一把拽住,隐隐生疼。我的脑袋因为这样的拽扯而微微抬起,那人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臭小子,电话我用完了,还给你,谢谢啊!你最好在电话没电,或者花费还足够之前,告诉杨洪军你的位置,否则可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他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好像在我的脚边放了个什么东西,我仔细一听,滴答滴答的,就好像那种电子时钟秒针发出的声音。我靠!这不会是炸弹吧?我承认我是看过不少不良港片,今天被抓来我甚至想过我的各种死法,可做梦都没想到,是会被炸弹炸死啊!那都成了肉渣子,多污染环境啊!于是我惊慌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松开我,我怎么知道我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