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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摇光》-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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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您呐,运气好,这不也是她犯此事,夫人才知您病得这么重。」

      她点了点食盒,啧了一声。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我发了疯地推开她,跑出院子,跑出宋府大门。

      冰天雪地里,哪有嬷嬷的身影。

      我又等了许久许久,直到门口的侍卫皱着眉头将我拎进府中。

      我又在内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意识到嬷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茫然地看向四周,最后在垂花门墙边角落,发现了一包滚落在雪尘里、和着暗红血迹的破碎糕点。

      洁白的牛乳糕浸在血里,层层斑驳,半白半红,上面还有用力捏攥过的指印,油纸断成几截,掩在雪下,半藏半露。

      ——这些我音犹在耳,历历在目。

      是我跪在地上,一点点挖出那些碎的糕点,裂的油纸,裹成一团,小心翼翼地带回院里,希望这些只是一场噩梦。

      在梦中,指尖的冰冷麻木和身体的滚烫,都如此贴近记忆。

      我从那之后,就连远远瞧见白色糕点都胃中痉挛,长大后稍强一些,却绝对吃不得。

      连糕点都在提醒我,什么身份做什么事。

      得到自己不该得的,是要还回去的。

      那些来得太容易,优渥的生活、平静的后宫、好朋友,唾手可得。

      我宁可费尽盘算、做尽恶事换来这些,也好过它们来得这般突然。

      好像世上本该如此,大家都活得光明磊落。

      但我挣扎着在泥泞尘埃里长大,被风一吹被光一照,所有不堪相形见绌。

      我只是扒在宋府墙头,窝在破落院子里,野蛮生长的意外。

      惊醒的时候,我浑身冷汗涔涔,绿萝为我倒来一杯热茶,心疼地替我拭去额上的汗水。

      「绿萝姐姐,我怕。」我怕自己又跟七岁那年一样没用,回到院子里抱着鲜血浸染的油纸,无力地哭得撕心裂肺。

      我很胆小的。

      我也想,活在阳光下。

      6

      我再没见到江湛,直到我生阙儿那天。

      那是暮春一个难得暖和的微醺夜晚。

      我生得不顺利,透过门缝,我隐约听见江湛暴跳如雷地问,为何我会难产。

      我想说还不是和他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脾气。

      好在我儿子没忍心和我一命换一命。

      不过尽管足了月,我畏寒的身底还是连累了他。

      他是真正的小猫儿,小小一只,被接生嬷嬷狠拍了两下小【创建和谐家园】,才虚弱地哭了两声。

      再醒来的时候,江湛虚虚握着我的手,眼底都是红血丝。

      他说不该和我赌气,这般久不来看我。

      他说这是最后一个孩子,不要我再这般玩命。

      我动了动手指,哆哆嗦嗦地,避重就轻,「我以为是个女儿。」

      我告诉他,我还想要个女儿。

      江湛陪着我,听我连着几天红着眼睛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我说我想要个女儿,给她梳最俏皮的花辫,穿最好看的衣裳,要将我所有不曾经历过的温柔都给她。

      她会有朋友姐妹,会有一个嘴硬心软替她打点生活的姨母,会有一个活泼天真说不得长大还能玩到一起去的干娘,会有一个可以教她舞刀弄枪又可以教她知书达理的淑娘娘。

      会有一个出身不光彩,但一直陪着她的娘亲。

      ……会有,疼爱她的父亲。

      我讲了许多。

      最后,我拽着江湛的衣角,小声地告诉他:「其实我在六岁那年就见过你了。」

      「我喜欢你。」

      我看不清江湛的表情。

      我捂着眼睛,也不想看。

      这是我能迈出最远的一步了。

      良久,我才听见他低声道:「我以为,你这小没良心的早忘了。」

      ——那个矜贵优雅的少年,朝墙上望了一眼。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桃花眸盈水,亮晶晶的。

      那样澄澈,世所罕见。

      后来他试着打探,查无此人,最后他鬼使神差地差人将带给母后的栗蓉糕分了一包,再放到那墙头上。

      没人再来拿。

      白驹过隙,他几乎忘却了那样一双灵动的眼睛,迎娶父皇生前定下的皇后,以为就这般继续帝王三宫六院的一生。

      直到他再次撞进一双狡黠生动的桃花眼,在烟熏火燎的小厨房里冲他笑,端出一盘卖相惨淡的栗蓉糕。

      有一瞬间,他以为这是命定的相遇,兜兜转转,绕了回来。

      她长开了,愈发勾人,靡颜腻理,媚骨天成,却不记得他是谁。

      我没想到我和江湛的和好如此容易,容易到江湛轻描淡写地跟我讲笑话,告诉我林贵嫔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差点一口水呛死。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也不信他能容忍自己头顶绿油油。

      「她那旧情郎,纵只有左手,依旧画的一手好画,若有机会,让他替你们画一幅像吧。」

      想来是南巡时遇见的。

      「阿湛不气吗?」

      「你以为朕是什么样的人?」

      他摸了摸阙儿的小脸蛋,坏心眼地戳了个坑。

      我老实交代听见看见的,「英武的君主,不好对付,手腕毒心眼多,掌控欲强……」

      江湛哭笑不得地打断我,「朕也是人。」

      「会偏心某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看不顺眼谁。」

      阙儿打了个奶嗝,似是应和。

      这孩子就看不顺眼江湛,每每尿他一身。

      「更会见不得一双有情人,相望泪眼,生离求不得。」

      林贵嫔那般老实心眼的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想来定是压抑苦痛。江湛发现了,却没有道破。

      我凑过去和江湛一起逗阙儿。

      无风无浪的日子过得飞快,唯独阙儿让后宫几位娘娘操碎了心。

      三个月过去,他长开了些,虽【创建和谐家园】,也较寻常婴儿瘦弱。

      宋宛央一日三趟地往揽月宫跑,眼中对阙儿的喜爱怎么也掩不住,我笑她不如直接将阙儿抱去凤鸾宫养,倒是让阙儿更尊贵些。

      宋宛央不乐意,说教了我几次。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养。」

      阙儿喝奶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愁坏了繁音,她每天都晃荡着阙儿最喜欢的小铃铛,叨叨咕咕。

      「干娘再陪你玩一盏茶功夫,一会儿喝奶你可至少喝半碗。」

      今日他又不喝奶,攥着拳头,气性极大地憋到小脸通红,力气不小,一拳将没拿稳的碗掀了出去。

      清烟一个头两个大地寻着乳娘,焦头烂额地哄着。

      我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一帮人仰马翻,认可道:「有暴君的天赋。」

      宋宛央瞪我,「胡说八道,你个当娘的管生不管养,还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

      清烟无奈地又端了一碗奶来,数落我两句。

      「你呀,还暴君。给别人听见了,指不定要说你多狂。祸从口出,还不呸呸几声?」

      我识相地呸了几口。

      「算算日子,林贵嫔要生了吧?」

      林贵嫔有早产的迹象,按太医估算的日子,也就是这几日了。

      「可不就是这几天。」

      宋宛央最清楚这些,一直是她打点宫中诸事。

      林贵嫔是在一个秋雨绵绵的白日生的。

      可惜她不如我幸运,肚子里的孩子铁了心地要折磨她,足足一天一夜,她生了个壮实的小姑娘。

      不似一般早产儿般虚弱。

      我们围在一起看新鲜出炉的小公主,商量着晚些给林霜雪送些什么补汤,给小公主起个什么名字。

      繁音抱着小公主不肯撒手,脸上都是傻乎乎的笑,「烟姐姐,她好软呀,比阙儿还要软。」

      天渐昏黄,暮云低垂,雨停雾散。

      夕阳透过窗棂,映得屋内暖烘烘的。清烟眉眼间难掩对小公主的喜爱,连着念叨:「这孩子一瞧便是个美人胚子。」

      我更是羡慕不已。

      「还是女儿好,香香软软,怎么都好。」

      「你倒清闲。真是麻烦,绣给阙儿的小衣裳还没完,这又多了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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