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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摄政王妃娇宠日常-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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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宫宴那日薛嘉禾去见幼帝也是……

        容决的神情冷了下来。

        陈礼沉默了许久,这时候又再度开口, “王爷在西北耽搁的这十几日时间太长了。”

        “长什么, ”容决森然道,“怀胎不是要十月?”

        陈礼双手撑膝,吐出的语言过分直白, “王爷认为那小丫头想生下你的骨肉?”

        “——!”容决心脏都停跳了片刻,他无意识地按住腰间佩剑,“她难道——”

        是了,薛嘉禾每每提起陈夫人时那埋藏于眼底的怨恨,和她看着偶遇的小姑娘时那温柔又有些难过的眼神,不想成为人母也是可以预料的。

        况且,五个月了,他从未从薛嘉禾那里听到一句关于子嗣的试探……

        “若是打算留下孩子,便不会隐瞒王爷这么久。”陈礼撇开目光,粗声粗气地道,“就我得知,她预计落胎的日子已经……”

        “还有几日?”容决追问。

        陈礼闭了闭眼睛,这一刻神情看起来有些沉痛。

        “已经过去三四日了。”他低声道,“王爷此刻再赶回去,也根本来不及,你离京时,想必那小丫头是松了口气的。”

        容决脑中立时闪过他提前一日告诉薛嘉禾自己要离开时,她脸上的表情,确实像是一瞬间被点亮了。

        但那时的容决以为,薛嘉禾只是觉得不必再和他日日相处才会开心。

        原来并非如此。

        容决握紧剑柄,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去。

        陈礼在后头喊他,“王爷,已经迟了。”

        容决倏地停住脚步,扭头盯住陈礼的双眼如同食人的野兽一般,“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礼愣了愣,缓缓垂下了脸去,“王爷离京之前,我就已经……”

        但他对薛家乃至薛嘉禾都深恶痛绝,又想要说服容决一起掀翻薛家的天家地位,自然不会将此事坦白告知容决,而是暗中记下,准备时机恰当便用来误导容决产生怒火。

        这时候陈礼即便再生出那么一丝丝后悔的情绪都已经晚了,按照时间来算,此时薛嘉禾早就已经服下了落胎的药剂,容决再厉害,也不能让时光倒流。

        “王爷!”陈礼深吸口气,再度扬声喊住已经走到帐口的容决,“太医院里需得好好清理了。”

        容决一刻停顿也没有,好似根本没听见陈礼的话,三步并作两步从牢房中离开的同时,他开口对紧跟上来的赵青道,“我即刻出发返回汴京,你取好陈礼交代的口供后将他谴出大庆,在西北大营协助处理后续事务,妥当后再回汴京。”

        赵青干脆地应了是后,又犹豫道,“王爷要一人出发么?路上若是……”

        “我要日夜兼程,你们不必跟我一起熬。”容决行至自己的帐口,突而冷笑了一声,“给赵白写信,问他是怎么看的人!”

        赵青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又应了一声,便见容决回帐中换了身衣服出来,将一物拍到了他胸前,“拿好。”

        赵青接住冰凉的物什低头一看,膝盖差点一软——这不是能号令大庆任何兵力的虎符吗!

        容决根本没给赵青说话的机会,他快步去了马厩,一声唿哨将自己的坐骑从中召出,翻身上马便连夜离开了西北大营。

        ——迟了?

        薛嘉禾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

        “殿下今日早些睡下吧。”绿盈轻声劝道,“明日萧御医就来了,您还得好好休息。”

        薛嘉禾唔了一声,放下书卷揉着眼睛道,“也是,多少能少听他两句唠叨。”

        绿盈笑了起来,她麻利地将薛嘉禾的书收到一边,取水服侍薛嘉禾洗漱,待将薛嘉禾扶上了床榻要吹灭灯时,她才有些犹豫地道,“殿下,明日……真的不后悔了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薛嘉禾淡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绿盈,你问过我很多次了,从前那么多次,我的答案从未更改过。这次你是想到什么更好的劝说理由了?”

        绿盈咬咬嘴唇,她想了几个月的无数理由都已经叫薛嘉禾一一驳回,无计可施,只能等着明日萧御医的来临。

        “好了,我不会后悔的,你也去歇下吧。”薛嘉禾安抚地道,“等明日过去,你我就都能松一口气了。”

        绿盈轻声应是,将烛火一一熄灭后悄然离开了内屋,在心底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一只灰色鸟儿于夜色之中拍翅飞过,绿盈抬头看了一眼,只当是寻常的麻雀,转手就将窗关上了。

        第二日萧御医来得比平日里晚一些,甚至于,来时还多带了个人。

        正用着早饭的薛嘉禾愕然,立刻起身相迎,“陛下怎么也来了?”

        “我怕皇姐你……”幼帝神情复杂,“我从前生病时,皇姐一直陪在床边,我不想皇姐这时候一个人。”

        萧御医面色沉重地将药箱放到一旁桌上,他紧盯着薛嘉禾的眼睛,片刻后俯身行了个大礼,“殿下,微臣斗胆再问一次。落胎之后,殿下虽不至于再度缠绵病榻、危及性命,但多少伤到元气,体虚也就罢了,此后即便是想要再有孕,在几年内也是绝无可能的了,殿下心意已决了吗?”

        薛嘉禾静静地听完萧御医已经同她絮絮叨叨提及过多次的警告,轻声笑了笑,“心意已决了。”

        屋里也不知道是谁轻轻叹了一口气。

        萧御医站直了身体,道,“汤药现煎太过耗时,又不便携带,我替殿下制成了药丸。”他转身打开药箱取出个小巧的瓷瓶,道,“这里头只有一粒药,殿下饭后服用即可,至多半个时辰便能生效。该做的、该留心的,我已经一一告知绿盈了。”

        幼帝皱着眉上前心疼地握住薛嘉禾的手,“我将长公主府的下人暂时遣离,皇姐不用担心被人发觉异样。”少年皇帝顿了顿,又道,“想必会很痛,皇姐你……”

        “我没事。”薛嘉禾浅笑着双手合拢盖住幼帝的手掌,“陛下还有许多要忙的事情吗,您今日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不必再陪着我浪费时间。”

        幼帝叹了一口气,“我……马上就走。”

        薛嘉禾松了幼帝的手,转头看向被萧御医拿在手里的瓷瓶,一时间有些出神。

        当年母亲是不是也曾动过这个念头呢?

        若她这么做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许多纠缠和麻烦了……

        绿盈心中五味陈杂六神无主,只看着薛嘉禾静静地注视了片刻瓷瓶后,便安然地伸出手去接,仍然是一幅早就下定决心的样子,片刻的挣扎都没有。

        这时候难道就没有谁能来做点什么阻止她吗?!

        绿盈心中焦急地呼唤着,自己却碍于薛嘉禾的命令和意愿不敢出手。

        薛嘉禾的动作在绿盈眼里变成了慢动作,明明就是两三个呼吸间的事情,绿盈却紧张得连胃袋都要痉挛起来了。

        就在薛嘉禾的手指碰触到瓷瓶前的那一刻,屋顶传出响亮的一声“哐”,连顶带瓦片被人从上面砸了个洞,耀眼的光线夹杂着碎瓦从天而降,将正站在下方的萧御医砸了个措手不及。

        正要去取瓷瓶的薛嘉禾一愣,手指下意识换了个方向去扶虽然身子硬朗、但到底上了年纪的老御医。

        下一个瞬间,一道身影从上方跃下,悄无声息地落地,一脚巧妙地踢在萧御医的脚踝上,将他带得失去平衡一个倒仰往后摔去。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眨眼间,薛嘉禾手上扶了个空,怔愣地看着跌倒在地的萧御医,又将目光转向突然出现的持剑男子,喃喃道,“你是……容决的护卫。”

        “在下赵白。”赵白并未行礼,他执剑将滚落一旁的瓷瓶挑起,干脆利落地往窗外一拨,瓷瓶连着里头的药丸就都飞了出去,扑地一声也不知道掉在了何处,“奉王爷的命令,在他回京之前,不让任何可疑之人接近长公主身侧。”

        即便在赵白出现时就猜到原委,但在他真说出口时,薛嘉禾心中还是下意识地揪紧了,“容决什么时候知道的?”

        赵白出人意料地坦白答道,“昨夜里刚刚收到王爷来信。”

        ——就差这么一天!要是她早先能好好休息,便不用为了稳妥期间延迟这几日,早就在容决还没传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

        薛嘉禾猛地咬住下唇克制自己的懊恼,颤抖着深深吐息几次缓和自己的情绪,才缓缓抬眼道,“陛下在此,你收起武器。”

        赵白看了一眼被另一名暗卫护在身后的幼帝,面无表情,“还请陛下回宫,王爷不日便会赶到汴京面圣。”

        这意思就是就算翻脸也不会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临海受灾很厉害,在台风区域的大家都要平安无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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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决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吗?”幼帝站在暗卫身后,神情冷静地道, “他此去西北本就是疑点重重, 朕不下旨将他召回已是网开一面,现在还让人对朕兵戈相向?”

        就是容决先前没反, 当下这也跟逼宫差不多了。

        “陛下请回。”赵白毫不动摇。

        薛嘉禾盯住赵白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剑, 生怕它下一刻就真的指向幼帝, “赵白, 你先退后。”

        赵白微微侧了下脸, 衡量几人之间的距离,而后还真的往薛嘉禾面前退了小半步,稍稍离绿盈和幼帝远了些。

        见他也不是一定要动手的意思,薛嘉禾脑中飞速思考起来:既然明说了要保护她, 应当不会挟持她做人质,若是幼帝身边带的人够多, 那群攻或许能将赵白拿下,近在咫尺的绿盈也可发难,只要幼帝离得远些别受伤就好。

        “长公主容禀,”赵白平板的声音在薛嘉禾思索到一半时响了起来, 毫无情绪, 舔着却分外气人, “陛下虽带了些护卫出宫, 但真要和这十三个人动手,我是不怕的。”

        薛嘉禾心里一跳,下意识抬眼看向幼帝, 果然从他脸上找到一丝震惊。

        幼帝带的确实是十三名护卫,有的隐藏暗中,有的就守在门外。

        赵白又看了绿盈一眼,“十四个也一样。”

        绿盈咬紧下唇没说话。赵白显然在薛嘉禾身边已跟了多日,她却没有发觉,显然武艺比她高强得多。

        “长公主还请三思,刀剑无眼。”赵白平静地道。

        薛嘉禾确实不希望冒险,尤其是幼帝还在当场,要是赵白真有伤人之心,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她坐直身子,谨慎地开口道,“陛下,您还是先……”

        幼帝立刻打断了薛嘉禾的话,他略显稚嫩的眉目间带着帝王威严,“这是朕的皇城,朕不会畏惧任何人,或许这赵白是在虚张声势、就想让朕吓得将皇姐抛下逃走呢?”

        赵白面上神情并没有什么触动和变化,只道,“那陛下一试便知。”

        “将他拿下!”幼帝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另一人的身影就应声从方才赵白砸穿的屋顶上纵身跃下,从空中直取赵白的天灵盖而去。

        赵白面不改色,手腕稍稍一翻转,侧身的同时就架住那人的攻击,剑尖同有自身意识一般不退反进地逼了过去,直直刺入了来袭之人的肩骨,抬脚将那人踢出几步之远。

        眨眼都不到的功夫,胜败已分。

        赵白甚至连站位都没有移动,仍旧如同一堵高墙般伫立在薛嘉禾面前。

        薛嘉禾将目光落在被击败那人的身上,见那汉子虽咬紧牙关闷不吭声,额头却疼得冒出细密的汗珠,就知道赵白方才的攻击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又略微侧脸和幼帝对视了一眼,见少年皇帝虽面露震惊却仍未有退缩之意,不由得心底一暖,道,“陛下回宫吧。”

        “这怎么行!”幼帝坚决道,“既然容决都知道了,谁知道他回来后会对你做什么?”

        “若是真要做什么,我又何必护卫长公主?”赵白插话道,“陛下放宽心,我暗中护卫长公主的时间长得很,早就熟能生巧了。”

        薛嘉禾诧异地看了看赵白,不知道他何时长久跟在自己身边了。

        幼帝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容一肃,“原来你就是……”他看了眼薛嘉禾,没将这句话说完,又坚持道,“我要带皇姐回宫。”

        “恕在下直言,”赵白道,“若是王爷回来见不到长公主,皇宫也是照闯不误的。”

        “放肆!”幼帝怒道,“你这是替容决宣了‘反’字!”

        “这是陛下逼的。”

        “你——!”

        到底是打不过,赵白又一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幼帝表面恼怒,心中冷静地思考了片刻也寻不到将薛嘉禾带走的方法,不甘心地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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