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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柳恩煦双手按着胸口，缓缓稳住了自己此时兴奋过度的情绪。
她转身走到小柜里取了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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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归宁 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眉头突然拧成……
这纱衣的材质极好。
但重点不在材质上，而是款式。
这是让绣房仿照舞姬的衣服做的。
除了轻薄，就是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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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有些难为情。
可一想到自己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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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玖自知自己没什么资格劝这个小王妃，只是走上前，接过纱衣，说道：“那奴婢帮王妃换上？不合身也能送回去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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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衣服，哪还有合不合身的…
总共也没几片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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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玖的意思恐怕是不建议她此时太过冒进，想找个理由把纱衣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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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笑出了声。
倒像是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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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感觉小王妃轻轻推开了自己正在比量的双手，她笑如粉桃，说道：“元玖，要不还是去拿件小裙来吧，自在些。”
元玖这才稍松了口气，点点头，将纱衣叠好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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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刚才那件衣不蔽体的纱衣相比，小王妃更适合这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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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似昨日穿得那么郑重。
湖蓝色的诃子配上同样颜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着一枝枝盛开的白兰，显得清雅脱俗。
外面罩着一件茉莉白的大袖披衫，就好像笼罩在湖面上的雾气，略带朦胧。
长发随意披散着，只将两侧的头发编了两缕小辫子，露出那张娇艳欲滴的鹅蛋脸来。
木七刚给窦褚送了寝衣出来，就看到茉莉花丛中，提灯走来一个仙子。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才听狄争从身后小跑着迎了上去。
木七心中不免沮丧，这仙子该被捧在云端的，怎么能伺候人呢？
这楼上的人，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他摇头轻叹，抱了抱手里的脏袍子，遗憾地往东翼楼后面的小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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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进二层的房间。
窦褚刚沐洗过，头发湿漉漉的，正读着手里的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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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没出声音。
她紧张地看向窦褚，发现他依旧专注的读书，并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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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柳恩煦的记忆力，那本《原启文》她早已熟记于心。
于是，她余光全部放在了坐塌上那抹清冷的身影上。
屋子里非常昏暗。
除了她和窦褚身边各自燃着的两根烛火。
他们之间十几步的距离，空荡荡地被黑暗笼罩着。
就像一道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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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三遍以后，窦褚没说话，只敲了敲小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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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
翌日。
国公府外一片喜庆热闹。
处处都装点着红绸，喜迎自家小姐回门。
柳恩煦自然不敢造次，就算到了家门口，依旧跟在窦褚身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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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行杵着拐杖，在家丁的搀扶下亲自在门口相迎。
除此之外，还有面色憔悴的母亲搀扶着满头花白的祖母谭氏。
没见弟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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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柳恩初的病情更重了。
“恭迎蓟王殿下和王妃登门啊。”柳君行见迎面走来的两人郎才女貌，眼中多了些喜悦。
窦褚赶忙迎上前，扶了一把柳君行，笑意温润地回应：“文公见外了。”
柳君行只对跟在身后的柳恩煦笑着点点头，随即指引窦褚向府内行去。
进了大门，柳恩煦才彻底有机会跟身边的母亲和祖母说上话。
祖母向来是疼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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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也不是没有拦止，可惜祖父的性格太过执拗，祖母也不愿意在众多问题上跟他较劲。
一直处于能退则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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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倒是想先关心女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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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谭氏慈祥地看着柳恩煦，拍了拍她的小手，关心道：“他，对你还好？”
同时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窦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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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怎么也不算；
不好——好像也谈不上；
干脆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问道：“小初呢？连榻都起不来了吗？”
谭氏本来不想让小孙女操心太多家里的事。
毕竟嫁给皇子，看着风光，背后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可柳恩初昨晚还被府医守了一宿，今日姐姐回门都没露面，看来也是瞒不住的。
迟疑了片刻，谭氏才点点头，眼神都黯淡不少：“昨晚突然犯了毛病，不然今日怎么也会迎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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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小命都攥在阎王手里了，哪还顾忌的了礼数。
“府医还是没法子治？”柳恩煦追问，尽管知道又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她仍希望有一天能出现个奇迹。
见谭氏神情不佳，走在另一侧的柳夫人才接话道：“都这么多年了…能拖一日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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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些年祖母一直安慰她，弟弟的事情和她没关系。
但许是听旁人说得多了，她总把这件事的因归咎在自己身上。
柳恩煦沮丧地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一会去看看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