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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师父亲手将我推下了诛仙台,因为我捅了他的心上人一刀。
被推下去前他问我知不知错,我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仰着头反问他我何错之有。
「是我被剔了仙骨,是我被骗了千年,我哪儿错了?!」
他垂着眼睛看我,却不说话,周边的仙君说我野性难驯,一人一口唾沫差点直接淹死我。
有人要他斩杀了我肃清师门,毕竟邀月上神方重生不久就被我捅伤,不杀了我不足以平息众仙的怒火。
他说我是孽徒,还呵斥我死不悔改,可他又说若我认罪伏法,或许可以绕我一命。
我看着他明净无欲的脸,心底突然滋生出彻骨的寒意。
「敢问师父,当日我被剔仙骨,你可知情?」
方才还呵斥着我的高高在上的神君,突然就默然了。
在他的沉默之中,我近乎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即无错,便绝不认错!」
于是我被他推下了诛仙台,他掌心温热,神色却冷然。
诛仙台下的罡风刮人时如同利刃,我在风中下坠时还能听见自己皮肉被割开的声音。
我像秋日枯叶般在风中飘荡,直到掉进一片水域,才停止了这漫无止境的下坠。
我在水域中漂流了不知多久,最后被一头蛟龙捞了起来。
我趴在蛟龙的龙鳞上,惊觉自己掉下诛仙台竟然还没有魂飞魄散。
蛟龙开口问我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四肢无力,只能软绵绵地靠着他一言不发。
于是他将我放在了岸边,告诉我恢复了力气后就离开吧,这里是沉极大沼,我不能在这里久待。
沉极大沼,传闻中神仙殒命后的去处,一片连结虚无的浩瀚水域。
原来诛仙台的尽头是沉极大沼,而这片水域中,竟然有一条蛟龙。
我向蛟龙道了谢,带着浑身的伤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沉极大沼没有日夜之分,四处都是寂静的黑幕,我正摸索着前行,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堆萤火。
我回头,看见蛟龙的龙鳞上蔓延出星星点点的萤火,汇成一条蜿蜒的星河,一路流淌到我的脚边,变成一条明亮的小路。
蛟龙仍旧隐匿在暗处,萤火在他身旁发出莹莹的光辉,他一呼气,整个大沼中的水波都在晃动。
「多谢。」我张嘴,却因力竭而发不出什么声音。
顺着他指明的方向,我离开了沉极大沼,穿过幽暗迷雾,一路漫无目的地前行,最后竟走进了一座森林,一头栽在了密林之中
再醒过来时我已经躺在了一座木屋中的床上,床边还半蹲了一个少女模样的人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见我醒了过来,她便问我是谁,怎么会晕倒在这里,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了。
她的问题连珠似炮,我有些愣神,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这是哪儿。
「这儿是无名林,你晕倒在我家旁边了。」
「无名林?」我惊讶出声:「你是妖?」
「咦?你怎么知道的?」小姑娘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嘟囔着说自己明明已经化成人的模样了。
无名林是一片被瘴气笼罩的森林,平日里人迹罕至,林内却灵力充足,因此常年都有妖在林中修炼,这样一个小姑娘独身住在林中木屋,不是妖才奇了怪了。
我用手肘撑着身体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问眼前的小姑娘可认识绯玉。
「认识啊,绯玉姐姐我当然认识……但你怎么知道她的,你也是妖吗?」
「我……是妖。」
「那你的身上怎么没有妖气,我还以为你是误入了无名林的人呢。」
一把长琴修炼成的妖,被明穹上神带回天宫,在九重天上磨练了千年,再多的妖气也没有了。
我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告诉她是我自作自受,她便不再追问了,转而告诉我绯玉近日都不在无名林,若是我要找她,怕是还要费一番功夫。
要找绯玉,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
我苦笑了一声,托小姑娘将我变成原形
——一把桐木制成的鹤鸣秋月琴。
只可惜琴弦崩断,琴身破损,只能用余下两根弦勉强弹几个不成曲的调子。
小姑娘替我弹了几个曲调,琴声响起,无名林中风动,林动,叶也动,顷刻之间,绯玉就出现在了门口。
我化回人形,坐在门边等她,多年不见,绯玉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衫,容颜也丝毫未改。
自我上天宫后,我和绯玉相见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她朝我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轻声唤我寒溪。
绯玉抚上了我胳膊上【创建和谐家园】的伤口,怔怔低眉看了半晌,咬着牙问我是谁干的。
她的掌心发出温润的光芒,却始终无法让伤口愈合。
「诛仙台下的风刮的。」我靠在柱边,连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
「诛仙台?」绯玉素白纤长的手握成了拳:「那些神仙干的?」
看着绯玉的模样,我陡然想起当年她劝我不要跟明穹走时语重心长的样子,物是人非,原是我行差踏错。
绯玉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问我现在打算怎么办。
「去桐木旁吧。」我说。
那儿是无名林的最深处,瘴气浓重满目皆白,只有绯玉能带我进去。
那里还有一颗白松,一颗桐木,当年一个道人闯进无名林取得两树的树干,白松造了一把古筝,名为绯玉,桐木造了一把古琴,名为寒溪。
后来道人死后,这一琴一筝历经百年修炼成妖化为人形便离开了道观。
绯玉清心寡欲回到了无名林潜心修炼,寒溪则四处游历走遍山川。
后来寒溪遇险,九死一生之际被明穹上神救下带回天宫,重新取名为追月。
追月在天宫苦修一千年修得仙骨,死缠烂打着拜了明穹上神为师,追月又在天宫苦修一千年,最后在晋升上仙渡劫的前一天被各路仙尊压着剔了仙骨。
仙尊们在这个良辰吉日里用追月的仙骨,复活了陨落已久的邀月上神。
若非星宿近日才归位,招魂阵得以重启,想必在修得仙骨的那天,追月就已经死了。
邀月上神出现在众仙希冀的目光中时,还赏了一个眼神给浑身是血的追月。
只一眼,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是妖?」
追月伏在地上的血泊中抬头去看眼前这个倾城绝代的美人,却只能看到她眼中【创建和谐家园】的嫌恶。
邀月上神说,即是妖,就杀了吧,一语毕,她指尖便蔓延出了月白色的光芒,化成利刃劈向了追月。
这个追月就是我,我在利刃劈来的前一秒昏了过去,却没有死,听说是有和我相熟的仙尊不忍,救了我一命。
剔了仙骨后我晕了半个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师父想向他问个清楚,可师父不在,我反而撞见了邀月上神。
邀月上神看见我时,似又想要杀了我,于是我也掏出了短刀。
按理说我是打不过她的,可就在我拔刀相向的那一刻,她突然卸了力,几乎是毫不反抗地任由我将刀捅向了她。
邀月上神的血溅在了我的衣摆上,我握着刀,看见我的师父自我身后突然出现,一把抱住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邀月。
在邀月晕在我师父怀中后,我转瞬就被押去了诛仙台,诛仙台上有人说我不知好歹,留我一命我竟还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那邀月上神可是明穹上神的心尖上的人物。
就连我被带上天宫,也只因邀月上神渡劫失败时,有一缕神魂落在了我的琴身上。
当年明穹上神替我改名为追月,我看他的目光总望着月亮,就以为他爱月色,原来他爱的不是月色,是人。
他要我弃妖道,从仙途,只是为了我能炼出仙骨,靠那缕神魂重启招魂阵,复活他的心上人。
也许在我被剔仙骨的那天,他就端坐在某处冷眼相观。
我不肯认错,他就说我孽根难除将我推下诛仙台,连一丝怜悯的眼神也未曾留下。
我追着明穹上神的身影数千年,不过是九重天上的一个笑话。
绯玉带我穿过重重瘴气回了桐木旁,经年不见,桐木和白松已经恢复了当年粗壮繁茂的模样。
绯玉让我在这儿好好养伤,哪怕千年万年她也守着我。
我摇了摇头,让她帮我取一截桐木,绯玉闻言一愣,问我想要干什么。
「琴身坏了,要取木断骨重筑才行。」
「你身上还有更重的伤?」绯玉的声调微微扬高,眉眼间已经氤氲起了怒气。
「仙骨被剔了而已。」
绯玉腾地站起身,握成拳的手因为愤怒而轻轻颤抖。
我拉了拉她的衣摆,她就垂下头看着我,顿了许久,绯玉最终还是隐匿了怒气,挥刃替我取了一截桐木。
断骨之前,绯玉突然拉着我的手同我说,要不还是别重筑了,大不了她护着我一辈子,和我一起四处游历,再也不去管仙界那些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断骨的时下手快点,给我个痛快。
「非要断骨不可吗。」
「绯玉,我不甘心。」
情衷错负,是我看走了眼。
可千年修行苦渡百劫,却在谎言中替他人做了嫁衣,叫我如何甘心。
二.
绯玉取了一截桐木树干替我修补琴身,我化作原型,神识却清醒,如同被囚禁在了无边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