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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段二公子同行。
他顶着朦胧月光,月光如白练倾泻在他脸上:「嫂嫂温良贤淑,的确是大哥的福气。」
一盏雕龙画凤的小灯莫名伸在我和二公子中间,原是春生跟在后面。
我心中好笑,平静地回道:「二公子谬赞,大公子很好,是我高攀。」
「大哥脾气如此,为何嫂嫂——」
我抬眼,小心斟酌字句,生怕给段荆丢人:「脾气如何?他不打我,也不骂我,叫我吃饱穿暖,还有……」
还有小厨房里一筐枣肉,今晚的两个鸡腿,黑夜中照到脚下的灯,和暗暗攥紧的手,甚至是初见段夫人那天,临走前,他不顾众人眼光折回去端走的那盘凉透的糕点。
我知他们贵人都瞧不上,许是连段荆自己都不晓得。
「嫂嫂,这些事,人人都能做到。」
我摇摇头:「我这人认死理,他先是我的相公,后又护短,一桩一件的好,别人不知,我却记着。」
「那岂不是换谁都行?只是凭缘分早晚罢了。」
我眨眨眼:「说实话,我不知道。」
「挽意。」
身后突然有人叫住我,回头,一道高挑的人影站在暗处,树影婆娑。
他负手而立,等我过去。
顿时,心里雀跃,连脚步都轻快。
我折身回去:「相公,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知为何,段荆出现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放松了,激动地环住他的胳膊,往后面躲了躲。
段荆盯着二公子,半晌轻轻笑道:「怎么?如此良辰美景,月华不陪你赏,便一定要找个别人来陪吗?」
二公子微微笑道:「大哥误会了,与嫂嫂投缘,多聊几句。」
我听出了不对,偷偷拽拽段荆,示意我有话说。
段荆没搭理我:「她跟院子里的狗也投缘。若谁都找她聊几句,只怕我要空房独守了。她心善,好欺,哪日被人欺负了,我可得好好替她说道一番。」
二公子笑了:「大哥多虑,时辰不早,告辞。」
人走后,气氛明显沉滞许多。
我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段荆生气了,拽拽他的袖子:「我不想跟他说话的,是他没话找话。」
「嗯,继续说。」
我哭丧着脸:「没什么好说的。」
要一个本就清白的人自证清白,哪来的道理。
段荆目光垂落:「好,换我问你,吃饱穿暖,便谁都行?」
我哽住了,咬唇,心生纠结。
「倒也不是……不好说。」
段荆冷笑一声:「张挽意,我如今才知道,娶个不会哄人的,得多糟心。」
我愣了一下:「你想听假话?」
他凶巴巴道:「你敢!」
我委屈道:「我本来就不知道嘛……都快饿死的人,哪里顾得了喜欢谁钟意谁。」
段荆粗暴地拉住我的手,半拖半拽地往回走:「现下吃饱了,给你时间想。」
我腿不及段荆长,需得小跑,不一会气喘吁吁:「既明……我……我跑不动了。」
他倏然顿住脚,害得我躲闪不及,撞在他后背上。
我鼻头发红,暗自垂泪,他反身双手钳住我的胳膊,双眸暗沉:「你知道叫人表字意味着什么吗?」
我奋力喘着气:「知……道……」
「我没什么大智慧,想不了高深的东西,也搞不懂情爱的玄妙。也许,换成别人,我也能跟人家好好过。」肩膀上的手骤然用力,我龇牙,继续道,「可是好好过,和喜欢跟你好好过,是不一样的。我能分得清。」
段荆的拇指骤然贴在我的唇上:「张挽意,以往笨嘴拙舌的,今晚是怎么了?」
我仰着头,尽力让自己看清段荆的脸,掏心掏肺地表白:「我喜——唔——」
话未出口,已经被炙热的吻封堵。
原来男子与女子的触碰,是冬日里燃起的熊熊烈焰,也是夏日的天上骄阳,更是灼热酷暑下,一行欢畅东去的溪流,湿润,潮热,怦然。
我本就不够多的空气越发稀薄,慌乱无措地吊在段荆的胳膊上,心神懵乱。
直到眼前发黑,段荆终于肯放开我,额头相抵,恶劣地调笑道:「张挽意,亲过男人吗?这次给你亲个够。」
3.
我大概是昏了头,自从那晚段荆亲了我,脑中就时不时闪过这样的片段。
嘶!
一时不察,刀刃在指腹上滚过,顿时血流如注。
我把食指含进嘴里,郁闷地嘬着。
恰巧有人进小厨房。
扭头一看,段荆高挑的身躯行走在窄小的厨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慌乱得以复加,不知道该看哪里,就差学老鼠钻洞了。
「手拿出来,我看看。」
命令,又不像命令,比以往听着顺耳许多。
「哦。」我耳根子发红,伸给他瞧。
指腹上湿漉漉的,血晕染成淡红色,还在渗。
段荆握住手,俯首,薄唇一张,便含住了。
「啊……脏……脏……」
他叼着手指,好看的凤眼清冷一挑,盯住我的脸,这样好看的神仙公子,低着头,给我细细雕琢伤口,温柔又深情,激得我热血上头,心中痒痒的,像被鹅毛挠过。
他的眼神好像带了钩子,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好像画本里写的男狐仙,专门靠美色迷惑女人。
我只敢偷着想,不敢说。
很久之后,段荆松开我,仔细查看伤口:「行了,止住了。」
我一动不动。
段荆笑了笑,将我堵在灶台里头:「没见过勾搭人?」
「勾……勾搭谁?」我绊绊磕磕。
段荆的手突然扶住我后腰,轻轻拧了把,在我惊喘声中,满意地笑出声:「勾搭你。」
救命,男狐仙要抓人了。
春生突然在外头大喊:「什么东西糊了!怎么有股糊味啊?」
我愣了片刻,截住胡思乱想,突然大叫:「锅!锅!」
段荆被我推得一个踉跄,脸黑下来:「该死的,你管他作甚!」
春生冲进来,好一通忙活,末了我们仨灰头土脸的,脸上沾了灶灰。
这下午饭也没了。
段荆拽着我灰蒙蒙地袖摆往外走。
「相公,我重新给你做。」
段荆倏然停住脚步:「都什么时辰了?你不晓得饿?」
我心生愧疚:「对不起。」
段荆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张挽意,你不是我买来的丫头,对不起这仨字,除非你哪天在外头有了野男人,否则不必对我说。」
我愣愣地盯着他。
段荆皱起眉,凤眼一挑,颇为不耐:「怎么?没听懂?」
我小声说:「也许……是听懂了,又不太明白……」
段荆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是我段荆的媳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管不着你,知道吗?也不必伺候我。」
「那【创建和谐家园】什么?」
段荆眉头皱得更紧了:「闲着,当少夫人会不会?」
他见我一脸茫然,凶相毕露:「给我亲!给我抱!给我搂着!现下明白了?」
我刷地涨红脸,点点头:「明白了。」
我哪里知道跟段荆在一起会如此乐不思蜀,他好像真是狐仙下凡,只要待在他身边,我就能一直快活下去。
只是想起大姑所说,段荆身子不好,不能人道,我又陷入深深的忧伤。
段荆这辈子,也只能亲亲摸摸抱抱了……
婚期推迟,科考将近。
段荆待在书房中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夜,我叩开了书房门。
段荆刚刚沐浴过,发梢滴水,滴在中衣领口,渐渐浸润到里侧,露出莹润洁白的胸膛。
我第一次看到衣衫不整的男狐仙,只觉得心跳加速,思维迟钝,眼神规规矩矩,不敢乱瞧。
「相公,我有事找你。」
他靠得我很近,近到能感知胸膛的滚滚热度。
我在他的注视下红了脸。
「进来。」段荆让开小小的缝隙,叫我不得不贴着他身子挤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