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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拾爱》-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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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想入无方城,只有一个法子,把自己入城的缘由原原本本告知城主,不得有任何欺瞒,然后,用一样东西作为入城的抵押——如果你那样东西能打动城主的话。

      我抬头注视着闲闲倚在座上那人,他生得一副好相貌,一双眸子带着凌厉的艳,眼角挑着颗泪痣,鼻梁高挺,整个人带了些盛气凌人、不好相与的气质。

      此时他一脚踩在椅子上,松松散散披着件墨色云纹的袍子,手上提着个已经开启的酒坛,极其潇洒肆意,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

      一开口,嗓音低沉,莫名地好听,让人想起海底的魅妖。

      「所以,你放火烧了姻缘殿,却又好生护着那三万九千条红线?」

      「对。」

      「那棵树呢?本座记得你家老头子可是宝贝得紧呐。」

      「被我砍了一半,留着根。」

      凤眸微转,他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

      「你要做堕仙,偏偏又处处留着情,嘴上说着恨极,做事又处处留有余地。你明明可以入魔界,却又百般寻我无方城,可见你心中有爱。」

      我面无表情答道:「你说错了,我确实恨极。」

      「哦?」他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那么,你拿什么东西来换。」

      「情。」我极其郑重,「我用情跟你换,我要——修无情道。」

      09

      老君以前颇不赞同我使双刀——刀气狠厉,我每练一次,他的月季就要绿肥红瘦几分,然后老头子也得跟着为伊消得人憔悴。

      月老嘛,就应当像他一样慈眉善目,腰上挂着两把大刀算怎么回事?

      当然啦,小徒弟月鸿正值青春妙龄,可以不必慈眉善目,但起码也该法相庄严,一手捻花,一手缠绳才对。

      说归说骂归骂,在我三百岁寿辰时,老君还是请干将用千年玄铁为我锻造了一对双刀,我大为感动,当即在院中展示了新得的一套降龙伏虎刀法。

      刀很快,漫天花雨落叶萧萧中,头上被拐杖敲出来的包很疼。

      后来我修起有情道,受了些情伤,又不用刀了,成了个端庄的神女,恪尽职守,日复一日牵着红线,姻缘殿里成夜燃着静心助眠的安神香。

      我不喜欢那个端庄的神女。

      她并不快乐。

      无方城的日子单调又安静,我每日挥刀两千次,也在夜里蒙面出去砍过几个欺负姑娘的登徒子。修为精进得很快,也许顽石天生就该断情绝爱,你瞧,本仙君曾经说过,我修无情道要合适得多。

      闭门修炼百日后,窗外新种的月季开了第一朵,我在花端缠上了一段红线,遥祭老君。

      有一粒小小的相思豆,在别处放了太久,也该取回来了。

      10

      玉泽宫还是老样子,陈设丝毫未变。本仙君潜进来的这个时辰相当恰好,历澜出去了,只有梓柔一个人在。

      说来惭愧,我们牵红线布置姻缘的,必不可避免会涉及些非礼勿视的画面,什么催情、迷情……搞得我对【创建和谐家园】这一类东西很精通。

      给梓柔用的这种是我自己研究的,专门针对神仙,名唤忘忧,没有任何副作用,就是会昏睡两日而已。

      这厢将将把睡过去的梓柔扶去榻上,身后蓦然传来一身怒喝:「你干什么?」

      随即一道光猛地打过来,我险险避过,再一回神,历澜已把梓柔夺去,搂在怀里,对我怒目而视。

      他这一下用足了力道,不偏不倚正正劈在我刚站过的地方,往下看,地板一片焦黑,滋滋冒着火花。

      我不紧不慢拍了拍衣裙上落下的灰,又在屋内落下一道结界,同他寒暄道:「多日不见,帝君风采依旧,得见故人,帝君好像不大高兴呐?」

      历澜的脸色很不好。

      细细数来,好像每一次遇见我他的脸色都不好,铁青的,紧绷的,皱着眉的,暗含警告的,冷若冰霜的……我简直要怀疑难道我是那报丧神,不然他为什么可以脸色不好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眼里盛着磅礴怒气,嘴唇紧抿着,沉了声道:「你对柔儿做了什么?」

      难得看到他失了颜色,我饶有兴趣,摊了摊手道:「天妃娘娘身娇体弱,小仙如何舍得她受苦?也就是新学了个咒,在她身上试一试罢了。也许过个万八千年,就能醒来,又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了?谁知道呢?」

      我原想激一激他,不料听得此言,那双令本仙君迷失两百年的眸子镇定地转了个圈,再一眨眼,他反倒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神君,望着我笃定道:「你不会,我了解你。」

      是啊……他了解我。

      我最恨他这点,诱我是他,说要结束的也是他,为什么总是一副将我吃透的模样,我们之间从来由他做主。

      尚未答话,历澜又转回去极爱怜地望了梓柔一眼,落下一道仙障将她好生护住。

      他站起来负手而立,话音里满是责备:「火烧姻缘殿的事还没同你计较,今日又对柔儿出手,我很失望。明明说过,叫你尽数忘了,为何不听呢?」

      我冷笑一声:「莫要失望,我确实忘了,承蒙帝君指点,小仙幡然悔悟,现在改修无情道了。」

      「何必呢?」历澜立在原地摇摇头,叹道,「为何如此看不开?阿月,你是个好姑娘。」

      这声「阿月」唤得我一时恍恍不知身在何处。曾几何时,那个困在姻缘殿辗转反侧的可怜人,日夜祈求天道,让他再唤我一句阿月吧,就像从前那般。

      今夕何夕,却是所求成真了。

      定一定神,我指着榻上之人说:「谁不是好姑娘呢?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帝君,诚然唯有梓柔才配做你的天妃,可是帝君,你觉得你这样的,又配得上梓柔吗?」

      他顺着我的手回头看去,见到梓柔手上的小红豆,瞬间沉了面色。

      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本仙君憋屈上百年,早想打一场了,双刀见血,越战越勇,无奈我虽然苦修,却也远不是历澜的对手,幸好,得老君庇佑,折了条胳膊,却也总算把相思豆夺了回来。

      伤重翻身坠下云头时,耳边传来一声猫叫。

      喵~

      我:?

      一男子安抚道:「嘘,猫儿别怕。」

      这声音,是城主?

      一道影子笼下来,我抹了一把额上的血眯眼望去,重重叠叠的光影中,他松垮垮披着件墨绿衣袍,怀里揣着只雪团似的白猫,冲我道:「哟,你那小豆子拿回来了么?恭喜。」

      11

      常言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比如我在南天门外遇见了我无方城的城主,他闲庭信步,如逛自家后花园一般,仗着法力高强连个隐身诀也不掐,只结个结界虚虚拢着自己。

      常言又道:人生处处有惊喜,柳暗花明又一村。

      比如一刻钟前,我同历澜打得死去活来。

      一刻钟后,我坐在瑶池边上,吊着胳膊看城主钓鱼。

      嗯,用我的血拌饵,他刚刚顺手接了半碗。

      我揣着手看他娴熟地放饵抛竿,幽怨道:「前有天妃娘娘割肉喂狼,今有我月鸿以血饲鱼,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

      闻言他嗤了一声,扯着嘴不屑道:「脑子有病。你的血本座今日不用白不用,那个梓柔么,脑子多少有点毛病,做给旁人看罢了。」

      我在原地一怔,梓柔她……不好么?

      随即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拾起来,是个瓷白小瓶。

      「生生造化丹,固本培元,化瘀止血。」他握着鱼竿懒洋洋道,「猫儿虽爱吃灵鱼,做饵半碗却也够了,不需要血流成河,本座看你脑子也多少有点毛病。」

      ……

      堂堂无方城主来天界钓鱼喂猫,到底是谁有毛病?

      撇撇嘴不再管他,盘腿而坐,自行调息。之所以苦修百日,就敢来找历澜的麻烦,只因我日日以心头血养刀,这是个折仙寿的法子。

      谁在乎呢?待我杀了穷奇,自会去陪老君。

      回到无方城时,庭中站着一女子,轻裹薄纱,鬓上簪着朵半开的牡丹,一张红唇艳得我的月季也要让步三分。

      冲城主笑盈盈的,眉目间自有万种风情:「蔺郎~奴家等你好久,你瞧瞧,我今日这张皮怎样?可好看?」

      白猫「嗷呜」一声,跳下去跑开了。

      12

      「我美吗?」

      「美。」

      我望着那对明晃晃挤到我身上的嫩白酥胸,情不自禁道:「太美了。」

      「既如此,」美人染着豆蔻的手指直直点着我额头,凶神恶煞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牵红线!」

      ……

      这位柳烟烟,听说生前是凡界魔教合欢宗的关门大【创建和谐家园】,苦修十数年,正要出关一展平生抱负,怎料将将走到山脚,从天而降一块巨石,将她一下砸死了。

      她含恨而终,心有不甘,不愿轮回,转头入了无方城。

      我诚恳道:「姑娘命途多舛,或许该去问问司命。」

      「司命在哪里?」

      「九重天上。」

      「我一只鬼能去天上吗?所以,还是要问你,为什么不给我牵红线?!」

      「我已不是月老。」

      「那你是的时候为什么不牵!!」

      自那天从城主处得知我曾是月老后,这位艳鬼柳烟烟就缠上了我,日日爬我的墙头,嚷嚷着非要讨个说法。

      本君甚是头疼,只得答应赔她一段情缘。

      她相中了城主,据她所说,唯有城主那样惊才绝艳的,才配得上她苦修数年的汗水与心酸,才配得上她合欢宗大【创建和谐家园】的尊贵与荣耀。

      可怜我每日练刀,还得抽空陪她去勾引城主,一时形销骨立,比她更像只鬼。

      这夜月黑风高,我与她趴在房屋顶上,说好她从天而降,正正落在城主怀中时,我趁着如水的月色,从上头撒些牡丹花瓣下来应景。

      城主正在屋里见什么人,那人脸生,我从未见过,是个清峻的少年,身姿挺拔如松,身上背着柄剑,也许是新进无方城的。

      阵风袭来,我拢拢单薄的衣服,捅了下旁边的艳鬼,示意她快些,我冷得不行了。

      她却纹丝不动,如同被定住般死死趴着,我正纳闷,忽然她身下瓦片嘎吱嘎吱地抖动起来,随即嘭的一声,瓦片不堪重负,房顶塌了个大洞。

      我提着一兜花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摸不着头脑,满室灰烟中,只见艳鬼柳烟烟不顾头上还顶着碎瓦片,撸起袖子来死死抓住那少年,纤长的指甲深深嵌入少年手中,咬着牙道:「原来是你!你怎么敢来!」

      13

      方才趴在屋顶上,黑蒙蒙的,瞧得不甚真切,现下在屋里亮堂堂一片,我才发现这少年脸上纹着一片刺青,自耳后顺着脖颈一路蜿蜒向下,消失在他严严实实盖着的衣领里。

      柳烟烟不愧是个厉鬼,指甲暴长,扣在那少年腕上,原先娇媚的容颜此时鬼气森森,她仰天长啸一声,震得屋内的瓷器碎了一地:「是你!你!!还我命来!!」

      那少年任她抓着,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淡淡吐出一句:「放手,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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