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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姻缘神,有一天我突然黑化了。
我堕神那天,九重天上三十六只凤凰齐齐起舞,玉泽宫内灵光大盛,八方来仪。
历澜正在迎娶他的天妃。
01
红鹭推开窗,勾着头探了一圈,搓着手兴奋道:「姑姑,外面好大的阵仗呀,咱们不去看看吗?」
我想了想,历澜成亲这么好的事,是得去贺一贺,何况我是主姻缘的神君。
于是放下手里的红线,整整齐齐收在筐里,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柄玉如意来,同红鹭道:「咱们走吧。」
玉泽宫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延绵铺出去三十里地的红毯,听说是历澜特意命织女以晚霞配着五彩鸟尾羽织就,流光溢彩,人人都道帝君真是气派,这么漂亮的绸子普通仙人拿来裁衣都觉浪费,他却直接用来铺地,可见帝君爱极了天妃娘娘。
我一步步踩在这红毯上,却也觉得没什么,直到望见门口贴着的那对喜联,银钩铁画,矫若惊龙,提勾的时候习惯往内稍稍一撇,这笔迹我再熟悉不过。
他写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脚步不由得顿了顿,旁人说得一点没错——帝君确实爱极了天妃娘娘。
旁边的长眉老道是个大嗓门的,见我来了,扯着嗓子大声道:「哟,是月鸿仙君,快快快,大家快给月老让个地儿,大喜的日子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月老的贺仪呀。」
「月老,你的红绳呢?快拿出来,把帝君和梓柔仙姬牢牢绑一起。」
「哈哈哈,说得有理,月老,就看你的了。」
我本只想远远看上一眼,偷偷把玉如意放下便走,无奈众仙君你一句我一句,直接把我推到了大殿最前面。
历澜立在最上方,面容一如既往地精致。因是大婚,我瞧着他格外喜庆些,平日他总是穿白衣或者玄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今日这一身喜服,衬得他眉目如画,不沾凡尘的谪仙也染上了三分烟火气。
他将梓柔揽在怀中,见了我,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
他不高兴了。
不高兴什么呢?
我自然不会当着八荒众神的面让他难堪。
我上前一步,他将梓柔揽得更紧了些,看我的目光隐隐含了些警告的意味。
记忆中,他也曾这样紧紧揽着我,低头吻我通红的耳尖,打趣说:「我们小阿月这样容易害羞,将来可怎么做得了月老,去主他人姻缘哟。」
时光轮转,我的心上人,在我面前揽着别人——我是多余的那一个。
并且不受欢迎。
我不退不避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定定瞧了一会儿,然后柔柔笑着,取出那柄早已准备好的玉如意,递上前去。
「帝君与天妃娘娘天缘巧合,小仙在此恭祝二位举案齐眉,永结同心,长长久久地做一对恩爱夫妻。」
这话原是他对我说的,他说:「阿月,我想寻一个人,举案齐眉,永结同心,长长久久地做一对恩爱夫妻。」
只是我没想过他寻的那个人原来不是我。
02
我叫月鸿,是当今天界的月老,掌世间姻缘,滚滚红尘,无数痴男怨女,经我的手,被一条小小的红绳拴到一处,系下宿缘。
你是贪恋权贵的人间帝王吗?我要问问你,君王,你到底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你是无情无欲的得道高人吗?我要问问你,圣人,世间究竟有没有你所说的双全法,让你不负如来不负卿?
你说你是盖世英雄,一身傲骨宁折不弯,好得很呀,英雄,你有没有尝过情毒的滋味,一旦发作,百蚁钻心,我倒要看看,你那一身傲骨,能扛几天。
其实我一开始是想修无情道的。
上一任月老总是拿着拐杖敲我的头:「咳咳咳,丫头,你要气死我,我们姻缘殿两万余年,何曾出过修无情道的月老?你这是大不敬啊!」
我抱着头原地乱窜,将老君精心养的月季踏翻一大片:「别打了,老君别打了,疼死我了,修无情道修为涨得快,哪里不好了?你这个老头子不讲道理。」
老君摸摸胡子,下手更狠:「你修无情道,你以为拴红线就是随便找一男一女绑上去就完事了吗?」
我道:「那可不就是,情爱嘛,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搂在一处,怎么过日子不是过?」
「你那是做媒吗?你这是乱点鸳鸯谱!咳咳,老朽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
「我明明就是一块石头,你非要点化我让我做姻缘石,我修无情道你还不许,哪有你这样的神仙?我……我要去跳诛仙台!这个神仙我不做也罢!」
说着我便往外跑,老君气得直跺脚,涨红着脸召出捆仙索要来绑我。
我像一条刚出生的小牛犊,鼓着劲儿往外冲,随即一头扎进了一人怀里,男子清冽甘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一抬眼,对上一双点漆似墨黑的眸子,那么干净清澈,如同一池秋水,诱人沉沦。
本仙君陷进去,花了两百年也没有从那眸子中走出来。
我最终,还是修了有情道。
03
凡人总是求我。
有的磕头如捣蒜:「菩萨,求求你,只要云娘爱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让我得到云娘吧!」
有的诚心祈愿:「信女愿一生吃素,行善积德,求月下老人为我寻个如意郎君,幸福美满,恩爱不疑。」
有的状若疯狂:「他为什么不爱我,我的段郎,他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成亲,我不允许,我坚决不允许!」
有的甜蜜还愿:「菩萨,多谢你,夫君待我好极了,日日与我画眉,今日,他还同我说,想要个孩子。」
他们的愿望,我通通可以允。
只是我的愿望,要去求哪个?
我掌他人姻缘,偏偏不掌神仙的姻缘。
我见证过凡人无数春花秋月,属于我的那一段,叫作南柯一梦。
好讽刺。
高台上的历澜和梓柔十指紧扣,大红色喜服层层叠叠,衣摆在地上缠成一处,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的。
没有人知道我同历澜有过一段情,便是老君也不知道。
那一日我撞到历澜,他独自一人,身边没有带随从,只有头上龙首样式的金冠昭示了他的身份。他伸手拎住我后颈处的领子把我提开,嘴上说着「大胆」,眼里却含了并不当真的笑意,指尖碰到我皮肤上,一片沁人心脾的凉。
待老君追出来,历澜收了笑意,变成一个端正严肃的储君,又在老君回头瞬间冲我眨眨眼。
当晚收到他的传讯时,我激动得把床边砸凹下去一块。
我们在紫竹林相见,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因着他一袭银袍光风霁月站在那儿,莫说紫竹,甚至连脚下的苔藓都披着层璀璨星辉,格外动人
他问:「小丫头,你叫月鸿是么?听你说要跳诛仙台,很有胆量嘛。」
那时候我情窦初开,怎么能让心上人对我留下离经叛道的印象,当即紧张道:「我不是,我没有,我神仙做得好端端的……」
他仰头望天,故作失望道:「是么,还以为终于寻到个有趣些了的。」
我更紧张了,结结巴巴道:「刚刚说错了,其实是想跳的。」
历澜把我这手足无措的一通表演尽收眼底,最后说:「今天一见面我就知道你同那些板正的神仙很不一样,我很喜欢。」
我一下被「喜欢」两个字冲得七荤八素,脑子晕晕的,只听他在那边又说了许多。
大抵是说他这个储君当得很苦闷,不容行差踏错半步,问我是否愿意时常到这紫竹林来,同他做一朵解语花。
最后他牵住了我的手,银袍在月光下折射出一片炫目清晖,晃得人眼花。我们一起用红线扎了一只小兔——他说这只红皮小兔子很像白天直直扎进他心里那只。
他说:「你现在修为尚浅,根基不稳,若是把你我这段情公开,会承受很多不必要的非议,阿月,我舍不得他们说你半句。」
我的心上人,他如此贴心。
他从背后拥着我,把头埋在我颈上,长长的睫毛扎得我脖子痒痒。
他说:「告诉别人做什么呢,阿月这样貌美温顺,我只想把你藏起来,锁起来,关在房里,日日夜夜只对着我一人。
「我藏着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把你放到世人面前。
「等你再大些,承了月老的位子,我便来娶你,到时候咱们的喜联,我要亲手写,挑最粗的笔,写得大大的,挂在玉泽宫门口昭告三界,叫所有人都一眼瞧见。」
我没有告诉老君,他天天敲打的小石头不声不响谈了一段情,我满心满意盘算着,等历澜来提亲那天,要好好吓一吓这个老头子,叫他看看,小石头本事大着呢。
那时候我晚上总是睡不着,一个人把头埋在被子里娇羞着傻笑,脸颊发烫,心中藏着无限欢喜——世间竟然有这样好的男子——竟然叫我遇到了。
他说,他要把我藏起来。
日日夜夜只对着我。
他说,舍不得别人把我看去。
我是他一人的。
可惜我终究没有等到吓一吓老君的那天。
现在想来,我们在一起一百五十年,本仙君额外惦记他五十年,两百年的时光如水而过,甚至不如他闭关一次的时间长。
历澜只是在他以万为单位的漫长生命里,一时兴起,对我投来了惊鸿一瞥。
04
我曾经瞧老君牵过一段红线。
一个公主,嫁为【创建和谐家园】后,又爱上了一个和尚。
我蹲在水镜前,一边看他们的故事一边笑得直打颤。
「老君,你做月老真真是屈才了,你安排的这段情,便是司命看了也要甘拜下风,哈哈哈哈,公主跟和尚绑一块儿,真有你的。」
老君袖子一撩,我头上又吃了一拐杖:「说你是块石头,你还真是块石头。你不懂情就不要乱说,给我闭嘴好生学着。」
「学什么呀?」
「自然是跟着你师傅学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最适合的那两个人,为他们系上一条红线。」
「什么叫合适?」
「你看我们手里的红绳,虽仇敌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逭。英雄就要配美人吗?门当户对就是良缘吗?丫头啊,合适二字,大有门道,慢慢学吧。」
「老君,你说得头头是道,那你说说,这个公主跟和尚,哪里合适了?她明明有驸马,却偏要去爱一个和尚,图个什么?新鲜?【创建和谐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