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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敛去,脑中将警察刚才说的“杀人未遂”“我是受害人”这几个关键词迅速串联,刹时就理出了头绪。
“你们找到那个破坏我刹车的人了?”我有点不太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问警察。
警察点下头,“对。”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我抑制不住激动,对于能找到那个人,我早就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竟然被找到了。真是奇迹!
“是昨晚有人把他送到我们局子门口。”
“有人?”我诧异,“谁?”
“这个,具体事情还是等你到我们那儿之后,再详细说明吧。”警察明显不愿在这里多透露。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是谁,人到案就好。
这次,钟若晴死定了!
“好。”我抹掉眼泪,高兴地应道。
就在我还未从这个惊喜的消息中缓过神,只见走廊那头,乔宸飞疾步匆匆地朝我们这边走来,看他一脸凝重又很焦急的样子,我很诧异。
也许是没料到我和楼少棠还在,他目光里闪过丝意外,但随即就把注意力转到警察那里。
他快步走到警察跟前,“警察先生,请问我父亲为什么会被你们带走?”
什么?
我又是一惊。
楼元海也被抓了?!
我再次朝楼少棠看去。
和刚才一样,他满面从容,情绪没有半分波动。
为什么?
我内心的疑虑越来越重,难道钟若晴和楼元海会被抓,他事先都知道?
“你父亲?”
警察不解地问话把我从乱成麻的猜测中拉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着急而忘了自报家门,乔宸飞此时已略稳住情绪,说:“楼元海。我是他儿子,乔……”估计是觉得说了自己名字,警察又会多一层疑问,乔宸飞立马又止住,转话锋道:“我父亲到底犯了什么事?”
警察立刻换上公事公办的脸,说:“抱歉,这个恕我们无可奉告。”
听见这话,乔宸飞脸色更为沉凝了,问:“那我现在可以去见他吗?”
警察想了想,“可以。”然后又转过脸对我说:“涂小姐,我们也走吧。”
乔宸飞讶异地看向我,从他这样的眼神我判断,他对那个嫌犯到案的事一无所知。那么,那个将嫌犯送到警察局门口的人到底是谁?
带着满腹狐疑,我去了警局。去的路上,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楼少棠的车紧紧跟在我们后面。
进到警局,我不由想起了爸爸。
记得小时候他总是对我和弟弟说,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所以当初就算杨梦竹为了和他离婚,天天派人到家里打砸吵闹,他也不报警,最后还是我溜出家悄悄报的警。
犹记得那天,爸爸一脸颓败地从警局回来,一回到家就开始喝酒,一杯接一杯,最后喝醉了,他抱着我和弟弟痛哭流涕,嘴里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也是第一次见他哭。
第二天我就得知爸爸和杨梦竹离婚了,又过了没几天,爸爸被查出得了肺癌,几个月后他就永远离开了我和弟弟。
这次钟慕华和钟若晴同时出事,她杨梦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爸爸在天之灵会感到安慰吗?
想到这里,我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
一块素色手帕递到了我面前,我回神,抬眸一看,楼少棠正定定看着我,目光流露出我看不懂的疼惜。
见我没接手帕,楼少棠抬手帮我擦眼泪,“好好的,哭什么?”
他声音淡淡的,透着不解。
他不懂,他当然不懂。他只知道我是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女人,我的过去和背后的故事他又何曾知道?不,应该说是他没兴趣知道。
迅速敛起悲伤的情绪,我冷着脸,拿开他手。
楼少棠似是不悦地蹙了下眉,把手帕放我手里,“以后别再哭。”
“楼少棠,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我是哭是笑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我烦躁他突然对我的温柔和关切。
“有。”楼少棠用一贯霸道的语气说:“我不准,也不会再让你哭。”
“……”
我盯着他,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但心里却瞬间流进一股暖流,把才坚硬的心瞬间又热软了。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瞥见警察朝我们这里走来,楼少棠说:“先去录口供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随警察去了审讯室,他们例行对我问了些问题,都是关于案发那天发生的事,比如遇见过什么人,和钟若晴又发生过什么等等,我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还把小茜哥跟我说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说早就知道了,先前已请小茜哥到局里录了口供。
我也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个对我车做手脚的人已全都交代了,说是钟若晴给了他20万,让他做的。然后前不久,也就是那天在医院揭露出这件事之后的当晚,钟若晴又找到他,给了他200万,让他跑路,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把犯人从越南掘地三尺挖出来,再送到局子的?警察也觉得这事蹊跷,说犯人被送来的时候明显已被拳脚伺候过,但问他,他又说是自己摔的。
反正人都抓到了,我也不去追究了。现在人证有了,钟若晴给那犯人的钱,那人也没用完还剩点,这物证也算是有,钟若晴的罪基本是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她至少被判5年。
按理说,她被绳之以法我应该是很高兴的,可不知为何,我并没有,心情反而还挺沉重的。
也许我这个人骨子里做不到完全的铁石心肠,就像对楼少棠,即使他曾对我那样残忍无情,我还是硬不下心,就算会对他冷言冷语,冷脸相待,但过不多久又不攻自破了。
见我从审讯室里出来,面色很差,走路还慢,楼少棠走上前,语带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皱眉看着他,想到刚才警察说,他们是在婚礼上将钟若晴逮捕的,那时,楼少棠也在现场,且刚刚当众宣布毁婚。
“你为什么不和钟若晴结婚?”我忍不住把从先前就一直囤在心里的疑惑吐了出来,问他:“你之前说是报复她,报复她什么?”
我这边刚问完,还没等到楼少棠的回答,就见乔宸飞从另一边的审讯室里出来了。
看他眉头紧锁,一脸阴郁的,我猜测可能是楼元海的事很严重很棘手。
这时,乔宸飞也看见了我们,他目光立时锁在楼少棠脸上,阴郁的面容瞬间变得煞冷,随即和身边的律师耳语了几句,就朝我们走过来。
“谈谈?”他对楼少棠说,声音里似是隐着股怒意。
楼少棠冷勾下唇,扭头对我说:“先去车里等我。”说着,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本不想接,想自己回去,但看现在他俩这情形,我内心的疑团越来越大,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听从地接过钥匙。
乔宸飞看了我眼,可能是没料到我又犯贱地和楼少棠搅和在一起,他蹙了下眉,眸子里泛起抹像是痛心的波光。
痛心。呵?
事到如今,他还有必要再对我这样演戏嘛。
我不再看他,越过他,去了车里。
坐在车里,我注意力始终关注在里面的两个男人身上,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两人神情都很阴冷,只是区别在于,乔宸飞脸容是含怒的,而楼少棠却是淡定的。
难道楼元海被抓是楼少棠所为?
联想到之前种种,我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看他们还在说话,而且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结束,我把头转回车里,拿起瓶矿泉水打开喝。
由于喝得有点急,水漏到了身上,我连忙去抽纸巾,却发现抽巾盒空了,因为记得手套箱里好像有包新的,我就去拿。
一打开手套箱,几张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我弯腰捡起,一看,是照片。照片画面全是钟若晴。
我心瞬时被刺痛。
呵,还说永远不会和她结婚,却把她的照片放车里时刻不离身。
骗子!
我气得把照片扔回手套箱,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刚才照片上的背景似乎很眼熟。
于是,我又重新拿起,仔细一看,怔住了。
第112章(系统自动生成,方便阅读记录)
这不是我们当初在日本住的那家温泉酒店嘛。
我一张一张的看,这些照片有钟若晴朝酒店大门走,推开酒店玻璃门出去,还有她从外面走进酒店的各种画面。从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酒店监视器拍的。
我又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出酒店的时间点正好是我被推下山的前20分钟。
尽管此前,我一直断定推我下山的人就是钟若晴,可因为她有楼少棠帮她做不在场证明,而且看楼少棠不像是故意包庇的。所以对于这点,我是始终没想明白。
但现在这些照片证明了,钟若晴当时并没和楼少棠在一起。
换句话说,楼少棠真的包庇她了。
一股怒火刹时在心口点燃烧起。
“咔”一声,驾驶室门被打开,楼少棠坐了进来。
“我们……”
啪——
他刚开口和我说话,我就把照片往他脸上狠狠一扔,推开车门下车。
估计楼少棠一时不知怎么回事,没反应过来,他没追我。
我往前走,越想越怒。前一晚他还为了救我受伤,后一天就为钟若晴作伪证了。
好极了!
“涂颖!”
不一会儿,楼少棠的声音就从我背后传来,我不理他,脚步一步不停。
“涂颖,你给我站住!”
听他声音里有了些怒气,不知为何,我竟不自觉停住了,但我没回头,手捏成拳头站在原地。
片刻,楼少棠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在为这个生气?”他把照片举我面前,浓眉深锁,也是一脸愠怒的。
我脸一看就是在生气,他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气上加气,别开脸,不看他。
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无一不朝我们看,目光全是八卦看好戏的。也难怪,我俩一个穿婚纱,一个穿礼服,现在都是气呼呼的,人家一定在想,怎么新婚就吵架?!
见我脸气得发红,一声不吭的,楼少棠脸上愠怒的表情渐渐退去,然后似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涂颖,你能不能别这么武断?就是犯人,判刑前法官也会听听他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