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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观......」我委屈地望着他,「不要这么凶。」
「好,不凶。」他勾唇笑了笑,充满蛊惑,「小殿下乖,说,要做谁的新娘。」
我脸颊发烫:「臻观,我想要做臻观的新娘。」
他幽幽笑道:「可你不是要做别人的新娘了吗?」
我摇头:「不,我不做别人的新娘,只做臻观的。」
他眉间朱砂闪着幽光。
「如果臻观不是人,你还喜欢他吗?」
我茫然地望着他,
「臻观是和尚,我也喜欢他。」
他盯着我又放纵笑起来。
「他是鬼呢?」
「臻观才不是鬼。」
他一挥袖,指向头上潭壁,含笑道:
「小殿下看看,臻观是什么。」
我望向壁顶。
潭镜上映出诡异景象:一具披红服的枯骨,拥着披金戴红新嫁娘。
心中一凛。
他骤然捏住我双颊,压着低哑的笑。
「怕了吗?小殿下。」
我恐惧地推开他,双手撑着床,往后退。
「你才是鬼,你骗人,你不是臻观,你把臻观弄到那里去了?」
他冷笑着,逼近我。
「小殿下,我确实是鬼,可我也是臻观啊。」
「我是臻观心中的鬼,他是我,我是他。」
「贪,嗔,痴,恨,爱,欲,他所摈弃的这些,是我,也是他。」
他一边笑,一边擎住我双手,将我按在莲花床上,腿压着我,俯首逼下来。
「七情六欲,有什么不好?何苦戒,何苦禁呢?小殿下,你说是不是?」
我摇头,说不上来,他说得好像对,又好像不对。
「小殿下,臻观他不诚实,虚伪,我们帮他一下吧。」
「我们帮臻观破戒吧,从女色开始。」
他一边说,一边解我的盘扣。
我急声道:「不,你不是臻观,我不要跟你好......」
他阴沉着脸,幽幽笑着。
「他嫌弃我,你也嫌弃我。他就那么好吗?一个伪君子。」
我反驳他:
「臻观就是好,千好万好,他就是好。」
他摇摇头。
「小殿下,那是你不知道真实的他啊。哦,小殿下,恐怕不记得三年前藏书阁的事了吧?」
藏书阁?臻观?什么事?
「当时臻观被那个疯女人下了诅咒,被锁在画里了。小殿下吻了臻观,解了封印,然后......」
他用手指往潭水一划,渐渐出现藏书阁纷乱旖旎的画面。
我脸色渐变,那些破碎的画面飞速闪过眼前,拼凑成完整的回忆。
不是梦魇,臻观与我在藏书阁十指紧扣,我向他求婚,他说好,然后大婚前一天,他退婚了。
「呵,小殿下,臻观是不是伪君子啊?他跟你明明已经......可他却不愿意负责......」
我煞白着脸,眼眶发红,急斥道:「闭嘴。」
他笑了,笑着笑着,忽然额上青筋迸发。
「嘶。」他神色痛苦,按住额角,却放肆地笑,大笑着。
「怎么,臻观,你以为,不说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你在怕什么?」
「闭嘴。」他身体里发出另一个低沉狠戾的声音。
他额间的朱砂一会亮,一会暗,一瀑青丝,也忽然呼呼飘飞,末梢渐渐染上雪色,一寸寸,最终全化为银发。
佛龛安静了。
「小殿下,没事了。」他眉间的朱砂淡了下去,眼眸又恢复清冷了。
他伸出手来抱我,我撑着双手往后退,避开他。
抬起眼,与他对视。
「滚。」
「不要碰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面色惨白。
9
短暂沉寂,固执的臻观没听话。
「贫僧会走,不是现在。」他声音发沉,不看我,只是单膝跪着,压制住我踹他的腿。
就在他微凉手掌触碰这一瞬间,「铛......铛......铛......」
佛龛前的风铃泠泠作响,莲花床边的金蟾香炉,檀香袅袅。
脑子一下嗡嗡起来,潜伏的那抹热腾地窜烧起来,热得难受,而他的手恰好很冰。
「滚。」我懊恼低斥,可佛龛里回响起女子缠绵柔软的声音,我的。「臻观,我好热......」所有恶毒的话都被那滚滚火焰燃成灰烬。
最羞耻的事发生了,我红着眼,跪坐起来,拉住他的手,引着他抚上前襟,声音柔媚又沙哑:「臻观,你好凉啊,贴贴我吧......」
潭镜浮现诡异的画面,新嫁娘哭着,跪坐在男人膝上,不知廉耻地牵着男人的手,男人神色微沉,被她拉着,身子前倾,如瀑银发散落下来,掩住瑰丽艳色......
「小殿下......别」他猛地按住我勾在他玉腰带上的手,神色微涩。
「臻观......」我委屈地望着他。
他迟疑地抚上我的脸颊,长眉微蹙,声音沉又缓:「很难受吗?」
藏书阁那时是因为画的诅咒,现在又是该死的檀香。
眼睫濡湿,眼泪在打转,可唇边的小梨涡却漾着,对着他谄媚地笑着:「求求你了,臻观......」我探手贴在他冰凉白玉颜上。
他沉默地盯着我,眸色晦暗。
「臻观......」我迫切地吻住他冰凉指尖,摇着他手臂,「好嘛,好嘛......臻观,来啊,我已经是你的新娘了,吉时已到......」
听见「新娘」二字,他眸色忽地深暗,眉间朱砂闪了闪:「小殿下,还愿意吗?」他拂开我眼前濡湿的额发,哑声问。
他也中了香蛊吧,否则不会这样发问,当然不愿意。
一滴眼泪打着转,滴落在他掌心上,我望着他眨眼睛,想摇头,可是做出的却是殷勤点头的动作。
「愿意啊,臻观,只要是臻观,我都愿意。」我急急吻他。
他很快反客为主,捏住我下颌,碾压上来,很冷的唇,无数冰块消融。
「贫僧知道,小殿下不愿意......」心底闪过一抹惊喜,他看懂了,可下一瞬,「唔......」
「不止不愿,小殿下心里很厌恶贫僧。」他的嗓音哑得叫人发颤。
心中惊恐,他知我不愿,他也不愿,为何还,他还是臻观吗?又成了方才那个玄衣臻观吗?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只能喊出他的名字:「臻观?」
他囫囵应了声嗯,捏着我的下颌,一下又一下接着亲,声似轻羽般钻入耳畔来。
是他,臻观,不是那个玄衣臻观。
可为什么会这样?越想越恐惧,他也被同化了吗?可恐惧并没有任何用,我也不像我,不由自主弓起身,双手插入他浓密银发中,轻轻笑着:「臻观,不会的,我怎么会厌恶你呢,我爱你啊......我会永远,永远爱臻观的。」
不是这样的,可身上的男人似乎信了,他一手撑着,稍微分开点距离,深深注视着我,眸中浮冰浅动,忽然唇角微撩,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一种奇异熟悉的感觉浮现。
他纤长手指忽然扣上我的脊背,往上一托,脑中嗡的一声。
「小殿下,对不起。」他的声音无端地沉痛。
他眉间那滴朱砂烧成火焰图腾。
唇上渗出清甜的血。
佛龛胭脂灯影时明时暗,那潭镜中的水波幽幽荡荡。
檀香从肌肤的每一寸渗入,我在迷乱中生出错觉,仿佛自己成了香炉上那一炷正在热烈燃烧的香,烟雾缭绕,寸寸融化,融化在他的指尖上。
他轻呵一声,香便烧得更烈,不留余地,本着毁灭的热烈而去,无数次颤抖,灰烬抖落。
不知何处传来钟声,在那悠长缓慢的回韵中,昏暗迷离的光影下,他沉默着,一点点将我脸颊上水淋淋的泪都吮尽了,我躺在他的臂弯里,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昏昏入睡。
10
做了个梦,一样贴满双喜的洞窟。
新娘趁新郎沉睡,从身下取出符咒,贴在他额上。
新郎原本温柔的白玉颜忽然变得痛苦扭曲,额间火焰淌下血来。
佛龛口亮起灯,一个手持画笔的白衣女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