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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我,点了点头。
我有些郁塞,我还以为他退婚是因为他是佛门子弟,原来他能还俗啊。
「那时候,你也没说过你的身世。」我闷声道,「臭和尚,你当时干吗骗我啊?一开始你就没想跟我成婚吧。」
「对不起。从画中出来后的那半个月,我忘了很多事,心智有些迷乱,到大婚前一天,师父来了,我才......恢复正常。」他声音很低。
哦,原来是画的作用,难怪,一夜之间变了。
我叹了声:「算了,都过去了,只是那时候你说了真相,我也不会怪你的,何必把这段记忆抹了。」
如果不是进入这画境,不仅是我,我身边的人都不记得有一个叫臻观的和尚差点跟我成亲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把我们的记忆抹了。
他静了静,没辩驳,伸手覆在我眼睛上,声音发沉。
「小殿下......真相不一定尽如人意......」
我拨开他的手,笑了笑:「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吧。」
「那个阿依姑娘在真实的佛陀城是谁啊?你的未婚妻吗?」
他抿唇不语。
我摇了摇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挺好的,到时候请我喝杯喜酒。」
他冷声打断我:「小殿下,不会有那一天。」
我耸耸肩:「哦,臻观师父,怎么谁都不爱啊?」
他默然盯着我。
「好了,我不打听你的事了,臻观师父,现在怎么办啊,赶紧想办法出画啊,下个月就除夕了,我想回家了。」
「去鬼市上找到那幅画,那是出口。」
「鬼市上卖衣服鞋子吗?」
「嗯。」
「太好了,我要买衣服鞋子。」
他长眉微蹙,将我身上的狐裘裹紧,手臂收紧:「还冷吗?」
「不是......我这样怎么见人啊,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抱着我吧,我还得去找顾景然,带他一起走呢。」
他停住脚步,抿着唇,看了我一眼,神色微冷。
我后颈莫名有些发凉:「干吗?你跟顾景然有仇吗?」
他答非所问:「小殿下,会嫁给他吗?」
「这跟臻观师父没关系。」
他沉默不语。
13
进入鬼市,我仿佛回到在晋都横着走路的日子了。
那些鬼贩子一见到臻观,狗腿得要命。
「王想要什么?」
「她的衣服,鞋子。」
「得嘞。」
眨眼,我一身锦衣绣袄,堆金积玉,绣鞋上还坠了硕大夜明珠,走起路来,从上至下浑身闪光。
鬼贩子们垂手立在两旁,轮流着,滔滔不绝夸赞我的美色。
「鬼后如此美貌,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有几个鬼配合着,感动得哭出声。
其余鬼见状,赶紧点头附和,有几个夸张得把头甩掉了......
我扶了扶发上沉重的金步摇,矜持地捂嘴笑:「谬赞谬赞。」掉头问臻观,「漂亮吗?」
他那张白玉颜被我一身的珠玉映得光华浅浮。
「嗯。」他一边应声,一边抬起手,遮在眼边。
怕是无法直视我如此盛貌,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心情大好,我脱口而出:「赏,个个有赏。」
鬼贩子们欢天喜地,我也兴高采烈,哼着小曲,拉着臻观去找顾景然。
臻观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小殿下,很高兴吗?」
「高兴啊,哈哈哈哈,」我在他面前转圈圈,「你看我这一身多漂亮。你别说,这些鬼眼光还挺好......瞧这一身珠光宝气的,在晋都也是头一份啊。」
他凝视着我,唇边很难得浮起一抹笑意。
我抚着下颌,打量他:「其实,臻观师父是不是也该换一身,你这一身,红是够红,就是不够闪亮,要不让他们给你整条金链子?」
他唇边笑意收敛,轻咳了声:「不是要找顾景然吗?」
对哦,正经事没干呢。
结果在花楼找到顾景然,这家伙正在跟姑娘们在划拳喝酒。
我上前就把他拽走,他喝得醉醺醺,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我:「栀栀啊,你这什么眼神,一身金闪闪,红通通的,跟红包似的,你这打小审美就不行......」
放屁,我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
「诶诶,还不让说了,诶,你这是要带着我上哪去啊?没喝够呢我还......」
我搭住他手臂,搀到肩上来,骂他,
「喝什么喝,你进鬼窟了,你知道吗?」
「什么鬼窟,这是温柔乡,姑娘们都可温柔了。」
「是是是,姑娘温柔,就怕你没命享。」
唉,要不是看在大家是发小的分上,真不想理他这个败家子。
刚下楼,候着的臻观就走上来,他神色微冷,直接把顾景然拽过去:「我扶他。」
......他绝对跟顾景然有仇。
「小白脸,你谁啊你?」顾景然一把推开他,醉眼惺忪打量他。
臻观抿唇不语。
眼看情况不对,我连忙拉住顾景然。
「顾景然,你别整事了啊,赶紧跟我们走。」
我话没说完。
「那天就是你打我的吧。」顾景然猛地挣脱我的手,直接对着臻观就挥拳冲上去。
又来,都没看清怎么出手的,只听见一声「砰」,顾景然倒在地上。
我跑上前去看,急声问:「臭和尚,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醉了,睡了。」臻观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
「我信了你个鬼。」
我忐忑地探了探顾景然的鼻息,还喘气,好吧,没事。
「他太沉了,我一个人拉不动。」
「我来。」
臻观全程不让我搭手。
14
从画里出来,夜市繁华,灯火通明。
臻观又恢复那副白衣僧人模样了,朱砂隐淡,气质清冷,不容亵渎。
我盯着他,眼前不由自主浮现潭镜中他银发红服,动情模样。
心中微动。
我问他:「画里发生的,是不是就跟做梦一样,实际并没有发生啊?」
他看着我,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哦,所以在佛龛那一夜,我们并没有真的......
莫名闪过一刹那的失落。
可很快,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讪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沉沉盯着我,目光微暗。
「师兄!你们刚才上哪去了?这是谁啊?」贺甜迎上来。
见得鬼多了,突然发现臭道姑还蛮亲切的。
「栀栀姐,师兄给你买的冰糖葫芦都快融了。」灵观一手一个冰糖葫芦,皱着眉头,吸溜着口水,小声抱怨。
所以,我们在画里待了那么久,在真实的佛陀城,不过是短短一瞬。
我拿走一个冰糖葫芦,剩了一个给灵观。
灵观欢呼:「栀栀姐最好了!」
「狗腿。」贺甜冷哼,「还不是师兄给买的。」
我冲她吐舌头:「他的就是我的。」额,斗嘴斗快了,我心虚地偷瞥一眼某人,还好,他面色如常,没拆台。
「栀栀......他们是谁啊?」顾景然醒了,揉着眼睛,一脸茫然,他不认得臻观了,把画中发生的事都忘了。
我敷衍介绍,和尚,道姑,萍水相逢。
顾景然拉着我就要走。
「该回去了,找你一天了。」
哦,该回去了,该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失落感忽地罩落下来,嘴里的糖不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