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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就会明白。”老祖打断,扶起了他,又道,“文殊,你命中有比这更重要的任务。”
当时的我听不出其中深意,只是开心的心中默念,文殊...文殊...真好听。
[7]
后来受老祖点化,我和他在玉虚洞里修炼了十年。
老祖神出鬼没,大多时候只有我和他一起。
我日日照料他,眼神片刻离不开。
他一开始不习惯,处处避着,后来实在没法子,也就习以为常了。但始终,对我保持着距离,礼貌客气。
那段日子,我异常刻苦。虽说我是精,他是人,但我看得出他绝非凡俗,日后必定是上神大仙。
我知道,只有苦练成仙,才能日后伴他左右。
春去秋来,又是了一个霜寒天。
这个时节的子菇最为鲜美,也是文殊爱吃的。但子菇矜贵,一遇到阳光就失鲜了。
所以这天我特地不到三更就溜进了山林。
谁知雾浓路滑,我一个不小心跌下了山崖,还摔断了腿。
所幸我是精,不至于丢了性命。但以我的修为远不能自愈,重伤在身,站都站不起。
过了几个时辰,我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绑在树藤上,顺崖而下。
待落了地,那身影跌跌撞撞,着急的向我跑来。
竟然是文殊!
他小心的查看我的伤势,语气关切,“疼吗?”
我看着他,心中一阵甜暖,早就忘记了疼痛。“可惜,刚才采的一裙兜的子菇,刚才都洒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波如水, “傻丫头。”
后来他背着我又爬了上去。
他一肉体凡胎,攀着那陡尖的山石,手上被划出了无数个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渗。
我伏在他肩上,心疼的哭了出来。
他侧过脸,柔声说,“你别哭了,我不疼的。”
我伤心不止,哭的更大声,“你骗人,怎么会不疼。”
他一低头,小声道,“你别哭了,你哭了...我反而会疼。”
[8]
后来,我尝了甜头就得寸进尺。
一会是头疼脑热,一会是悟修不通,时时刻刻找机会让他陪着我。
又一日,他入定清修的时候我就偷偷坐在他身边,托着腮看着他。
不愧是我心尖儿上的人,这俊雅的眉目,密长的睫毛,当真是谪仙一般。
半晌,他耳根一动,睁开了眼。
“阿芜,”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温柔, “你这样,会扰乱我清修的。”
我厚着脸皮一笑, “可是,你不觉得,和我在一起,比清修好玩多了。”
“阿芜,你是灵精之身,寿命长远。而我,只是凡人。”
我以为他是要扯什么人精殊途,脸色慌乱,刚要作声。
谁知他竟赧然一笑,柔声又道,“若不清修,百年之后,我如何再陪着你?”
[9]
后来玄清老祖回来了。
他慈笑着说,文殊天赋异禀,而我这十年也精进不少,愿助我们成仙。
我开心过了头,不顾老祖在场,伸手就要去牵文殊。
而文殊也笑着,和我十指紧扣。
我胸无大志,但求以后保个天界最低微的仙位,和文殊一起,永生永世,长相厮守。
上天界那天,老祖最后喊住我,语重心长的说,“阿芜,你记住,世间万般不过因缘际会,一切造作皆有漏,无所谓圆满,切不可执着。”
我当时一心欢喜,点头如啄米,只当是老祖照拂,并为未放在心上。
上了天界,我们不过是两个刚入列的小仙,没什么人在意,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只一日,我和文殊闲逛回来,见门口一个天资不凡的俊朗少年,负手而立。
他听见动静,转过身,看着我们灿然一笑,“见过两位。”
后来才知道,他是天帝的儿子,濯臾,下一代的三界之主。
按道理,这样尊贵的人,我一个小小的芜草是不可能见过的。
但我总觉得,他眉目间透着的那股清冽之气,似曾相识,好似哪里见过。
[10]
一百年前的那天本应是我和文殊大婚的日子。
此前三个月前,他被濯臾邀着共赴灵山,见识千年一遇的万佛朝宗。
我本不想让他去的,可碍着濯臾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临走时,文殊笑着摸摸我的头,安抚到,“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
我心头委屈,撒娇道, “就怕你一听佛诵,就连大婚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就是佛祖亲授,也抵不过想早日和你成亲的心情之万一。”
濯臾在旁看着,轻声道, “阿芜姑娘放心,我们此去就是观摩,不会逗留很久。我一定准时将他带回。”
我一向没规没矩,盯着濯臾,提着嗓子道, “这可是你说的,晚了一分一秒我都找你算账。”
濯臾嘴角一笑,语气定然, “自然。”
我本以为,他是天帝之子,金口玉言,不会有错的。
谁知道,三个月后,我一袭嫁衣【创建和谐家园】在床畔,从三更等到入夜,愣是没有等到文殊回来。
最后眼前盖头被掀开的时候,我激动的喊了句, “文殊。”
不想抬眼看到的却是,满身风尘,孤身一人的濯臾。
他满脸歉意,垂着眼,好似不敢直视我。
“阿芜,对不起。”
“他...不回来了。”
[11]
我闯过灵山。
那山上众佛万千,无一人出手拦我。
只是给我设了界,将我止在大殿门外,踏不进半步。
整整三天三夜,我在殿外哭喊,咒骂,哀怨,泣诉。
最后我累了,瘫倒在地,喃喃自语,“我不过想...见你一面。”
霎时,佛钟响起,声音澄净肃穆,震彻整个灵山。
殿门开了,我看到的是一个身紫金色,右持宝剑,左持青莲的佛身。
他分明是我的文殊哥哥。
但又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我落着泪, “我日日盼你,你为何不归?”
“阿芜,我已归了。”
他眼神依旧澄澈温和,但确没有半分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大慈大悲。
他分明看着我,却又像眼里根本看不见我。
我不甘心。
我拼劲全力,以己为器,狠狠的往那结界上刺去,只想破了这束缚,去触碰文殊。
但谁知,这结界太强,我反被击晕在地。
[12]
我元气大伤,被濯臾放在灵台上养了好几个月才醒来。
醒来后听说,文殊点渡众佛,灵山上一度佛法聚宏,盛况空前。
而濯臾功不可没,也被直接传了位,继任天帝。
濯臾来看我的时候,我冷笑着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我没有。”
他满脸的内疚,在我看来却格外碍眼。
“你是天帝,君无戏言,你分明允诺我会带他回来的!”
“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你不是天帝嘛,你说话灵山不会不听,对不对?你...你快下令,让他回来...我要他回来...”
我拽着濯臾的袖子,满脸泪水,不依不饶。
“阿芜,天命如此...他,回不来的。”
我目光如钉的看着濯臾,满腔的忿恨烧上心头,以手为刀,冲着他,划了过去。
他丝毫未闪,脸颊被划伤,流下了金色的血液。
我心头一慌,我并非真的想伤他, “你...”
他看着我,神色未变,依旧柔声道,“是我食言了。只要能让你消气,我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