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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拿出手机拨打120,随后叫KTV里的服务生帮忙把红毛扛到门口,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司恒得知红毛还活着,且并没有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双腿有点发软,脚下被绊了一下,但她没有摔倒,而是被旁边的雷同学及时握住手臂。少年的手指凉凉的,让人联想到夏天里的冰汽水泡沫。
司恒刚要道谢,脸边一道劲风袭来,肢体碰撞的闷响在耳边炸开,她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司敏拽着雷同学的领子又揍一拳。
司敏的弟兄们随后赶来,纷纷跃跃欲试。
周围有几道尖锐的叫喊声。
黄毛跑过来把包递给司恒:“你没被欺负吧?四哥给你报仇。”
空气中,一道警笛呼啸而过,司恒回过神,赶紧跑过去把司敏拽住:“哥,你别打了!”
司敏揍红了眼:“我现在就要这孙子的狗命。”
司恒不是第一次看见司敏打架,但这种不要命的架势令人心惊,司恒死命地扯着司敏的衣服:“司敏,你揍错人了!”
“敢动老子的妹妹,我让他看不见明天的……你说什么?”司敏的一身肌肉僵了下来。
司恒捂着额头解释:“120送走了,你揍的这个,刚帮了我。”
司敏:“……”他看了眼身下口罩被打飞,流着鼻血的男生,又望向远处刚开走不远的120救护车。
他一个鲤鱼打挺,追着救护车的尾气:“喂,等等,这还有个病人!谁帮忙拦一下!”
第2章 戒糖
「……这开头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司恒的微博。
“现在的学生,简直无法无天!”公安局内,一位警察拍桌子吼道,“要我看,还是给你们留的作业太少……怎么着,还不服啊?你以为这里是你家?还翘二郎腿?”
司恒和司敏同时把二郎腿放下来:“……”
之前,雷同学把昏迷的红毛打晕后,叫了120的同时,还报了警。警察凭借多年的出警经验,在一群赤橙黄绿蓝靛紫的七彩发色里,一秒钟锁定了没染发的司敏是混混头子。司敏见形式不妙,死死拖住自己妹妹,他俩就这样,有幸喝到了警察局的茶水。
司恒斜着眼睛给司敏使眼色:“你打的人,你先道歉。”
司敏眼角抽搐:“你惹的事,你道歉。”
司恒扯嘴角:“我是正当防卫!”
司敏手指戳了下胸口:“有点良心,我在给你报仇。”
“乓——”警察又敲下桌子。
司恒和司敏同时缩了下脖子。
“对啥暗号呢?把你们的家长叫过来。”
司敏往后大剌剌一靠:“没有。”
警察大叔:“啥?”
“我爸妈都死了。”
警察:“……”
司敏毫不犹豫卖妹妹:“但她妈还活着。”
警察叔叔一脸问号:“把话说明白。”
司敏和司恒其实是同父异母。司敏的母亲生死不明,早就失联了,司恒的母亲从她生下时就和父亲离婚。
兄妹俩从小到大,完全不知道这事,就像天下所有亲兄妹一样,表面关系极差,见面互掐。直到他们的父亲司友龙在去年去世,他们才知道血缘的真相。
司敏比司恒大一岁,他的监护人变成了爷爷,老爷子年岁已高,谁照顾谁都不一定,也就挂个名头。司敏没了他爸的鞭策,变成了撒丫子的狼,到处浪。
司恒则被她法定意义上的妈接走了。在此之前,她只知道母亲的大名叫梁笑笑——笑面虎的笑,还是双倍。
问题是,梁笑笑现在远在国外,目前是她的秘书负责处理司恒的一切事宜。
主动与从出生到现在一面都没见过的妈妈联系,或者说,向妈妈的秘书请求帮助,都是一件令司恒难以启齿的事。
司恒瞪了一眼司敏,对警察道:“我不知道怎么联系我的……监护人。”
警察大叔头疼地戳着太阳穴:“你们等着。”
几十分钟后,警察返回:“一会儿有人接你们。”
司恒瞅了一眼她哥。司敏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宛如一个奇行种,只有在走路的时候变成正常人类。这时被警察训斥了一番,却也没有收敛自己那日天日地的气场。
她有时真挺羡慕司敏这种“老子做啥都没错”的盲目自信。难怪一群眼神不好使的姑娘对他前仆后继。
司恒又看了眼自己,所谓近墨者黑,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到一会儿她可能会见那个素昧谋面的妈,她暗暗挺直了背脊。
但是,没有哪个母亲会喜欢涉嫌打架、被关在警察局等认领的孩子吧……她的脊梁又重新弯了下去。
司敏突然拍了下妹妹的背:“别怂。”
司恒被拍得胸腔一阵,这货是不是忘了他的妹妹是个女生?她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司敏往后一撤:“别动手,这里是警察局!”
其他值班的警察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司恒展开一个假笑,放下拳头,暗地里狠狠地踩了司敏的脚。这时,外面响了一声紧急的刹车声。
司恒往门口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走进来,司恒眼眸一暗,这就是梁笑笑的秘书。
秘书小宁一身黑色职业套装,五寸高跟鞋,即使在深夜被叫来处理工作,都这么职业化。她轻车熟路地推门进来,目不斜视,直接找负责该事的警察交流,交涉完毕后,平淡地对这对兄妹说:“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完事了?”司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宁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本红皮封面书,递给司恒:“老大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抄写一遍。”
司恒接过来看到封面的名字沉默了:“……”
司敏凑过来瞄了一眼,【刑法学】三个白色宋体加粗大字明晃晃地映在眼前,他轻咳了下,一只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语气同情:“保重。”
……
直到开学前,司恒都没办法去医院探望雷同学,更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哪个学校的、伤势如何。她被小宁关在房间的书房里抄写了两天刑法。司恒原本誓死不干,这是司敏惹的事,为啥背锅的却是她?小宁转告梁笑笑的话:
“不按我说的做,就不让她去上学——直到她成年为止。”
司恒对梁笑笑这种一刀切式懒政行为十分不满,但也投诉无门。
她眼睁睁地看着小宁没收了她的手机,打算从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姐姐找突破口:“你的老大是不是特别黑心那种,你为什么给她干活?”
小宁实在地回了她两个字:“钱多。”
司恒了然了,看来梁笑笑这些年没少赚黑心钱。她乖乖地坐在书桌前,打算认真抄写刑法,期待哪天抓到梁笑笑的小辫子大义灭亲,把她送给国家进行改造。
有句话怎么说?如果不能反抗生活,那么就享受它。
***
司恒并不排斥学习,但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开学日的到来,即使是去考试。
十一中学在入学之前的周五,会有为期一天的时间进行分班考试,考试后的周一,根据成绩分班,才会正式入学。
司恒提前做过功课,但开学前的事一折腾,刑法相关条例存到记忆存条里,怎么都想不起来正经要用的知识。算起来,她已经有一阵子没碰过课本了。
周五一大早,司恒被小宁送到十一中门口。
学校的校训立在门前,金碧辉煌的镀金大字,是某位德高望重的领导人提的:【人生处处是选择】。司恒想:还不如改成,人生处处是考试——题型更多,难度更大。
十一中的占地面积很广,知名校友众多,与其他高中相比,也就更有钱。
但今天,司恒没有逛学校的兴趣,她按照指示,找到被分到的高一新生入学考场教室。一眼望去,考场内全是陌生面孔。
司恒所念的初中不是重点学校,能考上十一中的,只有几个人而已,还分散在不同校区,能够碰上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
她按座位号坐下,刚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就感觉周围一阵骚动,司恒抬起头。
一个男生手里甩着准考证走了进来,他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来考场仿佛在梦游,司恒只看到他的侧身,背后的阳光透过他周身的粉笔灰尘,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眼睛半睁,眼下一抹卧蚕像是永远在漫不经心地笑。十一中的学生都有一股子未来精英气息,在他身上却没有体现出来。
但是天生就是有这种人,他一动不动,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司恒还是记得这是前两天路过帮她揍人的同学,因为,脸长成他这个样子,只一眼,都不会认错。
司恒在想,怎么才能在不引人注意的同时和他搭上话,这个有点难,在场的女同学集体化身向日葵,他走哪,女同学们的眼睛就跟到哪。
司恒的身后有人认出了他,语气很熟的样子:“慕远之,你也是这个考场的?”
原来他叫慕远之,司恒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桌上划着,结果第一个字就被卡住了——哪个mu?
慕远之只“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比前几天少了点鼻音,音色更加显得低沉。他看了眼座位号,然后往熟人那边走去。
“我去,你脸怎么了?终于被人给打了吗,哈哈哈哈!”
司恒这才看到少年另一半侧脸的颧骨处有一片青色——那是她哥的杰作。
她感到有些丢脸,不想让慕远之认出自己,一只手遮住额头,默默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随后,她感到她的后座有人拉开椅子坐下。
司恒觉得不妙,心里默念:不要跟我说话不要跟我说话。
“同学?”尾音略微上扬。
司恒认命地回头。她现在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
慕远之那张带着一块青色的脸,距离司恒只有十几厘米,司恒心里感叹:还好还好,就算脸上挂了彩,依旧没有影响慕同学的颜值,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个找我算账……吧。
司恒听见他说:“你把脸挡住,我也认识你。”
人是司敏打的,但司恒也确确实实欠了慕远之很大的人情,她真诚地说:“那天多谢慕同学。”
“你打算怎么谢?”慕远之的语气像是来要债的,眼里带着似有似无的调笑。
司恒:“……”这就让人没法回答了。
慕远之的后桌突然插嘴,就是刚刚和慕远之搭话的男同学:“哎,慕远之,你怎么光跟女同学讲话啊。”
慕远之没理他,声音压得很低,保证只能让司恒一个人听到:“一会儿考试的时候,给我传答案。”
司恒:“什么?”
慕远之把袖口的扣子解开,往胳膊肘上一推,露出了一块白色石膏:“你哥揍人可真疼,我到现在手臂还没好。手疼,写不了草稿。写不了草稿就答不了题。”司敏在揍第一拳的时候,他用右手小臂挡了一下,要不非得脑震荡不可。
难怪大夏天他穿个黑色长袖运动衣。司恒诚实地说:“我没做过弊。”
慕远之的眼睛睁大了:“这怎么是作弊呢?这是报恩。”
“……”
预备铃音乐想起来,第一科数学,监考老师拿着一个档案袋从门口走进:“欢迎你们来到十一中,接下来的三年,你们的老朋友‘试卷’将会陪伴你们。考场纪律我就不多说了,禁止交头接耳,禁止作弊,也禁止帮别人作弊。”
老师把卷子交给第一排同学,再依次往后传。司恒传给后桌慕远之的时候,他又说:“你把答题卡放在右手边就可以。我1.0的标准视力。”
司恒:……我怎么听出来一种炫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