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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辰头都不回,精准地抓住她的小腿:“好了,你是大姑娘总行了吧。你力气没我大,你就算跑出来,我也能把你原封不动地抱回去。还是给自己省点力气,早点睡吧。”
慕明棠动了动腿,发现完全抽不动。她现在半支着身体,一条腿还被谢玄辰握住,姿势颇有些尴尬。慕明棠挣扎了几次后,脚没抽出来,脸倒红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身体接触亲密了很多。
谢玄辰一手撑在慕明棠身边,另一只手握着慕明棠脚腕。他见慕明棠还不安稳,新奇地挑了下眉:“怎么,你还想和我比力气?”
“不是。”黑暗给一切都笼罩上一层暧昧,尤其这是在床榻上,越发旖旎。慕明棠脸红了,用力瞪了谢玄辰一眼:“谁要和你比了?松开,我要睡觉了。”
谢玄辰这时也发现这个动作不太正经,而且大晚上的握着女子的脚腕,本来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谢玄辰刚刚放松,慕明棠立刻像防贼一抽回脚,还愤愤瞪了他一眼。
谢玄辰被瞪也不恼,甚至隐隐觉得被瞪得舒服。他算是明白以前那些成了婚的战友为什么被媳妇打也一脸荡漾了,他笑着给慕明棠拉了拉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我不闹你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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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年节
谢玄辰说了直到过年前, 那边不会闹任何幺蛾子。虽然谢玄辰这样说,可是慕明棠觉得还是小心些好。她自从发现莫名其妙的香熏球后, 室内再不用香,而且日日通风, 衣食住行都十分注意。
谢玄辰说的果然没错, 十一月顺顺当当地结束了,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谢玄辰这一个月既不用防备有人下黑手,也不用背负自己无兆发疯的心理负担, 身体恢复的极快。慕明棠都能感觉到谢玄辰的状况明显好起来,这还是他装病过后的结果呢。
眼看到了腊月, 年关将近,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路上有人挂起红灯笼, 王府里也忙着采办年货。
慕明棠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不知不觉开心起来。王府里上百号下人,采买用不着她操心, 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就行了。而且王府里只有她和谢玄辰两个主子,慕明棠既不需要招待婆家亲戚,也不需要看婆婆和小姑子的脸色,更不必为银钱发愁。王府里大小事情全是她一个人做主, 尽可由着自己的喜好筹备,实在舒心至极。
谢玄辰出来后,见慕明棠坐在次间罗汉床上,正在低头剪东西。慕明棠瞧见他醒了, 说:“你可终于醒了。你还说我,我看你才是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我醒来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你。”
“谁说的?”谢玄辰坐到慕明棠对面,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看,“早上你一动我就醒了,只不过我没动弹而已。”
这种话慕明棠不信,依然剪手里的窗花。谢玄辰看了一会,问:“你剪这个做什么?”
“过年了,当然要剪窗花。”慕明棠说着已经剪好一个,放下剪刀,将成品献宝般拿到谢玄辰跟前看,“你看,好不好看?”
慕明棠剪的是一条鱼,鱼的鳞片条条分明,栩栩如生,尤其难得的是并不对称。谢玄辰笑着点头,忽然眼神一凝,注意到慕明棠的手红了。
谢玄辰立刻握着慕明棠的手,拿起来仔细看。慕明棠的虎口被磨的发红,一看就是握剪刀时间长了所致。她的手纤细白皙,这样的痕迹出现在她的手上,十分明显。
谢玄辰看着心疼,说:“你喜欢什么花样,让下人出去买就行了,何必自己动手剪?”
“这怎么能一样?”慕明棠说,“过年筹备年节的这个过程才是最期待的。除夕那一天没什么稀奇的,真正珍贵的是和家里人一起采办年货、打扫屋子、裁剪新衣。”
慕明棠说完,抬头飞快地瞥了谢玄辰一眼,见谢玄辰还低头揉捏她手上的红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才又低又快地说:“何况,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新年啊。”
十二岁之前,每次过年都是慕明棠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只有这时,父亲不再忙着生意上的事,母亲也会笑着带她做衣服,买零嘴。慕明棠喜欢的不是新衣服,而是做新衣服时,父母都在她身边。
后来呢,襄阳城都毁了,她无忧无虑的闺阁生涯也一去不回。她接下来几个新年总在奔波中度过,好容易逃难结束,她们在陈留安定下来,周婆婆却被累得病倒了。
那个新年,慕明棠既要四处奔波维持生计,又要照顾病人,过得心力交瘁。然而周婆婆还是没熬过去,新年就走了。
之后她去了蒋家,过年不说也罢。说起来,今年是她久违地,在安定祥和中,一心一意地期待过年。
她坐在温暖高大的屋宇内,不必为生计奔波,也不必计较银钱,一如孩童时那样,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要期盼着过年就好了。而她身边,还坐着她的救命恩人,年少时的喜欢。
她实在再没有任何不满,只愿一闭眼就到白首,中间不要经历任何风波。
慕明棠以为谢玄辰没有注意到,事实上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谢玄辰曾经听慕明棠说过流亡和被蒋家收养的事,当时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不容易,现在再听,真是字字都心疼。
她这样期盼过年,肯定是经历了许多波折和动乱,才格外珍惜安稳吧。谢玄辰心疼慕明棠,其实他,也好久没有认真地过过新年了。
他从小什么都不缺,家世优越,天赋异禀,又有一个温柔美丽且极为关注他的母亲。谢毅对他十分严厉,可是郭荣喜欢他,毫不吝啬夸张和教导。他不缺物质,也不缺关爱。
曾经谢玄辰把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他的每一天都顺心随意,所以从不关注年节。直到殷夫人被后晋恭帝所杀,他的家,一瞬间就散了。
郭荣另娶,谢毅扶侧,谢玄辰也独自立府。他成天忙着外事,又从来不在乎这些,王府里过年的味道自然非常淡薄。说起来,谢玄辰都记不清上次家里热热闹闹,所有人为了一件事情而忙乎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大概,是殷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吧。
谢玄辰无声地叹息,他没有放开手,而是顺势把慕明棠的手握住,问:“过年要裁新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又做新衣服啊?前天刚做了一批。”慕明棠是真的有点愁。如今她的衣服根本穿都穿不完,王府库房里的布料已经堆满了,而隔三差五,宫里还会发赏赐出来。
皇帝要做颜面,赏赐就绝不会差,而皇帝一送,皇后和太后就不好意思看着,也要跟着送些东西出来。这样的结果就是库存永远用不完,慕明棠连穿宫里赏赐的布料都来不及,更别说谢玄辰还时不时叫外面的人进来,他又懒得看,买东西从来都是从头到尾划一页。
慕明棠一天换一身,都还有许多衣服挤压在衣柜里,从来没有穿过。
谢玄辰很理所应当,说:“前天做的是腊月的衣服,如今要做新年的,怎么能一样?下午让人送这个月时兴的布料进来选……算了别选了,让他们每样都送两匹进来吧。”
慕明棠盯着这个败家玩意,许久无言。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小时候我爹娘领我做衣服时,是一家店一家店的逛,可不是你这样一买买一车。我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真的大可不必。”
她不想再挑了,太累了。
这话谢玄辰就不服气了:“我也可以带着你出去啊。我怕你嫌出门烦,所以让人给你送进来,如果你想去店里看,这还不简单。来人,下午套车。”
“唉……”慕明棠连忙阻止他,“不用了。”
丫鬟本来应了一声,现在听到慕明棠的话,又顿住了。她们左右看看,不知道该听谁的。谢玄辰握住慕明棠的手,牢牢压住,说:“听我的,套车。”
“是。”
慕明棠见他存了心要败家,只能叹口气,试图商量道:“要是真出去,就不要去衣料铺了吧。”
“你不喜欢?”
“挑花样太累了,我看着头疼。不过上元节我们的灯还没买呢,不如我们去看灯?”
谢玄辰无所谓,反正最后不是他费脑子,他很痛快地点头:“好,听你的。”
慕明棠嘴上说着嫌麻烦,但是知道下午要出门时,还是兴冲冲地准备起来。其实她自从来了京城,正经出门还没几次呢。之前她在蒋家做养女时,不是亲生女儿,哪敢要东要西,后面嫁人来了王府,因为不放心谢玄辰,也从来没出去逛过。
枉费她在东京待了两年,其实,还没怎么见过东京的繁华。
这回谢玄辰也要出去,这就完全不一样了,慕明棠不必担心时间和路程,一上午都兴高采烈。谢玄辰看到她这样高兴,心里欣慰,但更多的是疼惜。
其实怪他,他早就应该陪着她的。
安王和王妃出行,把下面人忙了个人仰马翻。谢玄辰之前被圈禁,没法出门,众人对此心照不宣,后来他的铁链撤去,再没人敢提禁足的事。皇帝当然不希望谢玄辰乱跑,可是,谁敢说呢?
所以现在谢玄辰说要出去,无人敢拦。但是又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他们赶紧调来了侍卫,以保护之名,里里外外地围着谢玄辰。除此之外,仪仗,侍女,小厮婆子,又林林总总跟了一大堆。
慕明棠和谢玄辰坐在车中,后面奴仆成众,兵甲井然,看着浩浩荡荡,架势都快赶得上皇帝出巡了。但是这些慕明棠当然不关心,她听到马车咕噜噜转动,慢慢驶出王府,拐入街巷中。慕明棠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掀开帘子看。
两边商铺鳞次栉比,旌旗高低错落,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东京人口有百万之众,此刻又临近年关,可以想到街上有多热闹。
慕明棠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果然把店家叫到府邸里看,和亲自出门逛街是不一样的。光这份充满烟火气的热闹,就没法班照。
街边还有不少人表演杂技,以吸引观众来摊子上买东西。光这一路,慕明棠就看到好些个,瞧到稀奇之处,慕明棠还忍不住拉谢玄辰来看。
谢玄辰只是看着她轻轻地笑。如果慕明棠看到兴奋的地方拉他,谢玄辰还会低头瞄两眼,点头赞同。
这些都是谢玄辰看习惯的东西,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不过话说回来,几年不见,东京的花样越发多了,谢玄辰真的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一点点落伍。
因为慕明棠,他们的车架走走停停,不断有丫鬟小厮跑到两边买东西,本来就不宽阔的大街被他们堵了个正着。两边行人当然有怨言,然而一抬头看见前面整整齐齐的依仗,以及侍卫身上闪闪发光的佩刀,还是二话不敢多说,纷纷绕行。
然而,也不乏有孩童,在母亲的怀中好奇地盯着路中央华丽非常的车驾。更有年轻的女子艳羡地看着衣着光鲜的侍女流水一样往后面几驾车上搬东西,路边围观斗鸡的人瞧见,只是粗粗算了算,就感到咋舌。
“这是哪家娘子出行,买东西这般阔绰?”
“马车上饰金,当是哪家公侯女眷吧。”
“何止!”有见多识广的人指了下车架两边的侍卫,说,“瞧见没有,配棹刀的,这至少得是皇亲。”
棹刀是礼仪用刀,禁卫军才能佩戴。能让禁卫军做拱卫的人家,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
慕明棠此刻并不知道她的出行在外面引起多大的反响,她买了许多自己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心满意足地放下帘子,说:“好了,我们还要去看灯笼呢,别耽误正事了,走吧。”
车夫得了令,驾着马车往前面走,拐弯进入另一条街。然而他们的队伍实在庞大,慕明棠和谢玄辰的车架刚转过弯,后面的大部队还没有完全摆过来,正好迎面撞上两个队伍。
也是巧了,三辆权贵家的马车正好同时出现在一条街上。东京人多地小,和长安整整齐齐、横平竖直的二十五条大街不同,东京本来地方就比长安小,此时的人口却比长安多。商铺越建越多,可想而知街道只能越来越窄,本来一辆马车走时,两边的行人避让些,还能相安无事,但是此刻三辆马车一块出现,那就完全不够走了。
另两家队伍同向而行,虽然慢,但是也能走,然而慕明棠和谢玄辰的马车突然从侧路横插过来,和他们是对向,就恰巧堵了个正着。此刻进进不去退退不开,谁都没法走。
三家都带着众多仆从,顿时把一整条街都堵住了。两边行人艰难地挤来挤去,车夫努力控制着烦躁的马,朝里面回道:“王爷,王妃,前面有两辆马车,把路堵死了,过不去的。”
慕明棠坐在车里也能感觉到外面有多挤,她也没了主意,问谢玄辰:“路堵住了,怎么办?”
谢玄辰完全不放在心上,随意说:“简单,让他们退到路边,给我们让路。”
谢玄辰这话刚说完,外面就过来一个小厮,扯尖了嗓子冲他们喊:“前面的,你们退回岔道去,别堵了我们少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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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让路
年底, 许多官员回京述职,祝家便是其中之一。祝雨青的父亲祝杨宏得升枢密院枢密副使,祝太太思及女儿年近及笄, 已到了说亲的年龄,便随着祝杨宏举家搬入京城。论青年才俊,边关自然是远远不如京城的。
祝雨青其实并不太懂父亲的官职和先前有什么不同,但是只知道调任旨意下来后,父母都十分高兴,父亲的同僚也纷纷登门庆祝。这样想来,父亲应当是升官了的。
祝太太一路上都在念叨:“武官升官不易, 处处受压制。这回好歹能调回京城了,我许多年没有回来,不知道东京变化大不大。”
祝太太念叨起当年在东京的事, 不由又提点女儿, 进入京城后如何谨言慎行, 如何端庄娴静。这些话祝雨青这一路早就听腻了,她忍不住打断母亲, 说:“娘, 这些话你都念叨了我一路了, 我知道,京城和雅州不一样, 要小心谨慎,处处退让。不可逞凶斗恶,京城里到处都是达官贵戚, 我们惹不起。”
祝太太听到女儿的话,嘴唇动了动,最后只余长长叹气:“唉,其实早些年,境况并非如此。只是如今圣上忌讳武将,文人都说武人跋扈,武将掌权便要割据作乱,什么都还没做,便生生比别人矮了一头。你爹驻守西南多年,立下的真是血汗功劳,连你两个哥哥也死在战场上。可饶是如此,你爹调入枢密院,众人第一件事也是防着他。算了,这些话说不得,你只需要记得,把你那些毛躁习惯收一收,京城讲究的是名门淑女,行不露足笑不露齿,你可不能再像原来一样上蹿下跳。等你在京城说个好人家,我这悬了半辈子的心,也就能歇歇了……”
祝雨青暗暗撇嘴,她娘又开始念叨她了,这些话翻来覆去地说,祝雨青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虽然祝太太明令不许,可是祝雨青还是忍不住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偷偷看街上的景象。
高大漂亮的酒楼拔地而起,商贩沿街叫卖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还有穿着鲜艳的女子成群结队,做着大户人家的打扮,身后却并无奴婢,嬉笑着游街走过。祝雨青看得目不转睛,原来,这就是京城啊。
娘亲口中繁华喧闹、几乎没有夜晚的东京,原来是这个模样。
祝太太当然看到了女儿的小动作,可是她心疼祝雨青在边城长大,耽误了女儿家最重要的几年,于是只装作没看到。祝雨青看得几乎眼睛都不舍得眨,这时候马车猛地一顿,本来就挪动缓慢的车队,竟然停了。
祝太太皱眉,掀帘问车外的丫鬟:“怎么了?”
丫鬟去前面问了几句,跑回来后说道:“太太,好像是从侧里拐进来一辆马车,把咱们前面那辆车堵住了。”
祝太太有点不痛快,她坐车许久,早就累了,本来急着回去休息,偏偏车还被堵在路上了。祝太太叹了口气,不由抱怨道:“京城就是这点毛病,遍地都是贵人。前面,指不定又是哪家的女眷呢。”
“娘,那怎么办?”祝雨青问。
“还能怎么办,总得有一个人让路啊。”祝太太说道,“你爹新任枢密副使,身上穿着官服,我们家的护卫也全是边关带回来的家将,尸山血海里练出来的。东京贵人虽多,但是承平日久,那些娇贵的少爷小姐恐怕连血都没见过。他们便是再跋扈,也不敢拦到我们头上。”
祝雨青哦了一声,依然掀开帘子看外面的热闹。她看到前面那辆马车下来一个人,估计也是被主子派过去传话的。只见那个小厮跑到路中间,大声喊:“前面的,你们退回岔道去,别堵了我们少爷的路!我们少爷是平章事家的嫡少爷,勿扰了我们少爷的兴致!”
小厮喊完后,周围人明显轰动了,有丫鬟把前面的事转述给祝太太,祝太太也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是平章事的嫡子。京城果然卧虎藏龙,我方才还觉得枢密副使已然官衔不低,没想到,这就遇上了平章事家的少爷。”
祝雨青听到问:“娘,平章事是什么人?”
“傻丫头,那是宰相啊。”祝太太叹了口气,“中书门下平章事是文官之首,你爹的官位如何调动,我们全家的性命,全凭人家一句话的事。”
祝雨青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宰相是顶顶厉害的。边关随便一个文官他们就得小心捧着,遑论天下文官之首宰相呢?祝雨青和祝太太都预料路马上就能通了,可是过了一会,前面还是堵着。
这回就连祝太太也好奇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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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把对面小厮的话转述给谢玄辰和慕明棠,谢玄辰听到便是一笑:“平章事的儿子?便是他老子来了都不敢和我这样说话,他算得了什么?不让,让他往路边挪,不要耽误了王妃看灯。”
慕明棠以前在蒋家听蒋太太念叨过,知道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宰相。蒋鸿浩靠献她升为三司使,趾高气扬,得意非凡,便是成为了平章事的副手。
难怪对面马车的人敢这样张扬,宰相家的嫡子,可不是横着走么。慕明棠悄悄看谢玄辰的侧脸,有点底虚。他们这样呛宰相的儿子,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