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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云英用完了膳后,在屋中晃悠两圈,看着这屋中的陈设。
所有的家具皆是由梨花木打造,里屋与外屋之间用了一方翠玉打造的屏风隔住,而屋中所有的摆放的物件都是皇宫所用的式样。
虽然也算是价值不菲,但还是比丞相府逊色了些,特别是宇文泰给的那些嫁妆,这些是万万比不上的。
感觉消了食,宇文云英就直接去往里间的塌上躺下,嘱咐了红珠几句,就沉沉的睡着了。
眼见着天色渐暗,已是入夜时分,宇文云英这才悠悠醒转,揉了揉眼睛:“红珠,倒杯茶来。”
一双手掀开了床榻上的月影纱,递了一杯热茶过来,宇文云英伸手接过,刚喝下一口便觉得不对,刚刚那双手不像是红珠的,倒像是个男人的手。
直接抬手掀开纱帐,宇文云英探头向外看去:“太子殿下?”
“睡得这么久,晚上可还睡得着?”
宇文云英也不起身行礼,只是自顾自的坐在床上继续喝着茶:“殿下这是忙完了?”
“我这是撇下了众人,来看看太子妃。”
言语中的称呼不言即明,宇文云英不情不愿的起身,草草的行了一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元钦伸手想要扶起,却被那人闪开,只能苦笑了一下:“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多礼,我反倒希望你能随意些。”
“规矩可不敢忘,毕竟您可是太子殿下。”
“我说过了,你喜欢的,便是规矩。”
宇文云英走过去放下茶盏,走到窗边看了看:“竟是睡了这么久。”
“你这是白天睡足了,晚上准备……”
宇文云英眼神瞬时变冷,转身看向说话的人:“我还记得我说过,只做太子妃。”
“我会等的。”
新婚之夜若是太子不留宿太子妃房内,于两方都难堪,宇文云英也只能仍由元钦待在房内,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相隔着屏风,静静的等待天亮。
一个是白日睡得太多睡不着,一个却是内心激荡睡不着。
终于是找到了她,也如愿迎娶了她,现在她就宿在自己的东宫,成为了自己的唯一的太子妃,也是唯一的情根。
想到前些时日,还势如水火,今日就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行了大礼,元钦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一年多的相思和愧疚,都会在以后漫漫岁月里弥补,即便她现在心冷如石,自己也会慢慢用手捂热,重现曾经那个女子的温婉和痴情。
第二日,两人都顶着厚厚的黑眼圈去了宫中,皇帝看见这两人萎靡的神情却很是高兴,赏赐了不少金银玉器。
皇帝看着神情恹恹的宇文云英,还以为是新婚燕尔太子不懂得怜香惜玉,责怪的看了一眼元钦后,满目慈祥的看着宇文云英:“太子妃,太子已向朕说明,以后东宫之事皆由你主理,上下有别,恩威并济,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谨遵父皇教导。”
“太子,以后也要与太子妃举案齐眉,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是。”
出了皇帝处,远处有几个嫔妃的侍婢早已是等不及,急急走上来说明自己的目的。
原来那些嫔妃急于巴结这个宇文家所出的太子妃,都是想要将其请回宫中一叙。
宇文云英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元钦:“殿下,我累了。”
元钦宠溺的笑了笑,走到那些宫女前:“本殿下今日还有许多要事处理,太子妃也不便多留,所以还是改日再去拜会各位娘娘。”
“这……”被下了死命令的宫女皆是面面相觑,十分着急的看着元钦:“殿下,若是请不到太子妃,我们……我们可就……”
“行了。”元钦拂袖转身,虚揽着宇文云英走开:“不必多说,本殿下不愿本殿的太子妃离自己太远,各宫娘娘还是日后再请吧。”
就这样,二人便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宇文云英斜靠着马车上的软枕,好整以暇的看着元钦,眼里有一丝调笑弥漫出来:“原来太子殿下也有这样一面。”
“哦?”
“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是个冷血无情,心中只有权势的,没想到却是能做戏的。”
“你认为我是在做戏?”
“不是吗?”
“对你,我不会做戏。”
宇文云英冷笑了一声,撇开头不去看元钦那有些炙热的眼神,心中却是明白,论做戏谁能及得上他,便是自己不也是被骗得团团转吗?
回想到自己的初衷,心里更是坚定了一些,情缘已逝,的确不该流连从前的痛苦往事,那些造成的伤害虽然不能修补,却可以是放下。
只要他不再对付宇文家,与自己相安无事,那便如此吧,日子总要朝前看,总不能一直让自己陷在痛苦之中。
第二卷 一百七十五 回门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元钦也的确与宇文云英相敬如“冰”,互相不打扰也不干涉,只是在人前,会演作一对相处甚好的新婚夫妇。
终于到了回门的日子,宇文云英只是差人去通报了一声,便自己带齐了东西回了丞相府。
宇文泰在府门处张望了多时,这才终于迎来了等候多时的马车。
宇文云英刚下马车,宇文泰便携着宇文府众人行礼:“参见太子妃。”
急忙上前扶住弯下腰去的宇文泰,宇文云英亲昵的挽着胳膊:“父亲见女儿,怎的还行礼?”
“你如今已贵为太子妃,礼数自然是坏不得。”
“女儿不管是何身份,在父亲面前,都只是父亲的女儿而已。”
“好。”宇文泰拍了拍挂在臂弯的手:“真是我的好女儿。”
众人一齐进门,还未走多远,便听到有人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英儿,你怎的和太子一前一后?”
“这个……”宇文云英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兴许是太子事忙完了吧。”
停下脚步转身等着,不一会元钦就大步跨进了府中,宇文云英眼带疑惑的看着这人,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岳父大人。”
宇文泰也不推诿,应下了这声称呼,打量了在交汇眼神的两人:“太子怎么未同英儿一起前来?”
元钦适时的走到宇文云英的身侧,故作讨好的拉了拉袖子:“这不是惹得云英生了气,未等我就自己出了门。”
“生气?”
“说来也是我的不是,今日忙事忙得忘了时辰。”
宇文泰也不想管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只是点了点头,拉着宇文云英进了正厅。
用过了晚膳后,宇文云英依依不舍的拉着宇文泰的袖子,看了几眼元钦,元钦倒是心领神会,冲着宇文泰拱了拱手:“今日可能要叨扰岳父大人了。”
“怎么说?”
“因为云英时常提及家人,所以难得回来一次,便想着今日便在丞相府住下,明日再回去。”
“天色已晚,如此也好。”
与宇文泰和几位家中姐妹聊了许久,宇文云英才由着红珠扶着自己回到出嫁前住的院子。
院子里还是自己以前住的时候的样子,连石桌上的茶具都未曾变动过,且茶具上没有落下一丝灰尘,想来也是有人日日打扫的缘故。
顺着就在那经常坐的地方坐下,看了看天,万里无云,但却见不到夜色。已是深秋,夜晚的天有些冷,风吹过引得人身上都有些寒津津的。
遣退了红珠,独自坐在院中,看着熟悉的地方,却是没了当初的心境。
自己那时何其的怨念和锋利,却是在宇文家的温暖之中被磨平了棱角,想着去理解别人的处境,去放下那些难过的过往。
元钦也很识时务的未曾打扰过自己,许是事忙,连用膳也是很少与自己同用。
这样的日子如死水般宁静,反倒让本来可以徒手解决掉木远陵的人,已经有些隐隐向道之势。
许是那个人太懂得揣摩人心,知晓用这样平静的生活来消磨掉自己的恨意和意志,一点点的化为无边的平静。
身上有一件披风盖了下来,宇文云英回头看去,是笑意浅浅的元钦。
“太子殿下还未就寝?”
“想着等你回来与你说说话。”
“哦?”拉了拉身上有些滑落之势的披风,宇文云英不以为意道:“太子殿下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我想说,那时我利用了你得到地图,攻陷了杀人谷,还有后来未及时返回寻你,是我的错。”
“你就想说这个?”
“我知道伤害已经铸成,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太子殿下既然知道,那还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元钦走到一旁坐下,也看了看宇文云英看的方向,那是一片黑暗的天空,黑漆漆的一片虚无。
“我想说的是,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你,抚慰你的伤痛。”
“太子殿下言重了。”宇文云英叹了一口气:“我曾经是很恨你,也想像杀了木远陵一样杀了你,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为何?”
“因为活着的人更痛苦,让你这样一直陷在自责和痛苦之中,不是更好吗?”
“什么意思?”
宇文云英终于还是褪下了披风,放在了凳子上,自己站起身来看着元钦:“爱比恨容易,放下也比成全更难,你我立场不同,处境不同当然不能将心比心,我可以理解你的难处,但不能原谅,不去计较只是给自己的一个解脱。”
“我以为让你留在我身边,慢慢的弥补你,你会体会得到。”
“你设计利用我,再设计让我冲动之下允诺嫁给你,这些都是一个皇室中人应该有些的谋算,只是你算错了一点,人心是常变的。”
“你都知道了?”
宇文云英慢慢朝着屋子的方向走去:“是啊,我也是过了这么久才想通这些关节,你处心积虑下毒,逼迫那时还有戾气的我嫁给你,之后再用宁静的生活想要磨平我的心,我都知道。”
元钦起身追着那走得有些远的身影,声音有了一丝焦急:“那你……”
“我不爱你了,也不恨你了,所以我会做好一个太子妃,因为我是宇文家的人,但我不会做你的妻子,也因为我是宇文家的人。”
本来筹谋了许久的元钦,有些泄了气的停住了脚步,只是凝望着已经进了屋内的背影。
她还是看出来了,看出来自己的算计,也看出来自己想要用平静的生活来换回她的再次倾心。
只是没想到,一切没能如自己的愿,她还是选择了与自己背离。
忘了嘱咐守夜人的红珠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难过,悄然走到元钦身前,红珠看着黯然神伤的人,忍不住出声道:“其实太子殿下也不必如此神伤。”
元钦抬头看向红珠,红珠笑了笑:“小姐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要慢慢感化,会懂得太子殿下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