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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颐接了旨意,满面的鄙夷和怒容:“堂堂翰林要去教太监读书!”
“就是,道中兄,不如不去。”屋子里的人目光都看向了陆璟。有人就问:“昨天不是让陆修撰去的?”
宋颐走到了陆璟跟前:“是不是你干的?”
陆璟往宋颐手里的旨意看:“是。”
“你……”宋颐瞪着陆璟,双面涨红。
“我思前想后,若我教这些公公,怕可能是坏上加坏。但若是道中兄去,或能挽救一二,所以我才向喜公公推荐了道中兄。”
宋颐愣了愣,目光不由转向一边。只是他真不能相信陆璟会是想让那些太监做个正直的人。但要说拉他下水,他岂是那种随波逐流之人。
陆璟的眼角瞥着宋颐,知道动心了。
兴宁郡主知道陆璟要来教太监读书,一大早就兴奋上,准备换上太监的衣服混着一块读。
小太监站在门口,紧紧搂着拂尘:“陆修撰不来了,是宋编修来教。”
“为什么?”兴宁郡主把衣服往边上一扔。
“喜公公说了,陆修撰怕老婆的要命,脸给都给他老婆打青了。万岁爷爷知道后都笑话他,说他这么窝囊,怕是芝麻大点的事都能给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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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叹了口气。
皇帝说陆璟的话,喜公公特意放了出去,怎么也得寒碜下陆璟。
陈询进宫上了奏本,关于白粮被劫的事,特意提出粮道出了问题,这事事关北边军防,不能不剿。
皇帝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同意派卫所去剿。
这事喜公公瞒住了高谷,谁让高谷连一万两的银子都心疼。
马六到底只是山大王,很快就给抓住。
高谷知道让高记米铺的掌柜赶紧走,却给陈询先下手捉了。高谷跪到了高阁老跟前:“爹,你救救儿子吧。”
高阁老气得一巴掌打在了高谷脸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不想想有多少人盯着你呢。”
“爹,儿子糊涂。可这也是为了高家呀。爹你是贫微起家,这些年来,族里的人你哪个没照顾到,那银子哪来的?全是儿子想办法弄来的。就是高记米铺的掌柜也是用得族里的人,儿子没一点私心。要怪只能怪姓杨的和陈询,他们是恨我们姓高的呀。”
高阁老瞪着高谷:“你是不明白呀。”
“儿子明白,爹的学问不比姓杨的差,可是爹不是科甲出身,这便是他们恨爹的缘故。要说起来,哪个大臣不给自家谋点利,凭着那点薪水怎么活。”
“但是人家没去抢白粮。那可是朝廷的赋粮。”
“没有交到朝廷的,怎么能算是赋粮。”
高阁老把高谷盯着,吸了口气:“如今就要马六咬紧了牙不说。想办法告诉他,他不说,他的家人咱们替他养;他要是说了,他的家人,女的卖入窑子,男的就杀了。让他自己想清楚。”
“儿子明白了,这叫让人代话给他。大不了,再给他点药,就这么死在牢里更好。”
“还有一点。让马六扯上个人去,把你顶下来。高掌柜那,也让他咬死,他跟你没关系,是跟那个人有关系。”
高谷的眼睛动了动:“爹,这个人,儿子倒有个现成的。”
“谁?”
“陆璟。此人曾救过马六,所以马六给了他些干股。他俩还是结义的弟兄,更是坐实了他和马六、高掌柜合伙干的。”
高阁老点着头:“这就是了。”
高谷放了心,立刻就去安排,想着法子派人去了刑部大狱,跟马六说。
马六听后就大笑:“行呀。我知道了。”
高谷不放心,还让人盯着马六。
陈询找了陆璟:“马六,动了大刑都不招,说全是他一个人干的。要说起来,也是条汉子,打得骨头都断了,瘫在地上也没有招。”
“先生的意思?”
“你去套套他的话,说起来你们也算结义兄弟。”
“学生这就去牢里探望。”
陆璟让罗妈做了些好菜,带着福顺去了刑部大牢。
福顺头一回进邢部,瞧着里面黑乎乎,京城那么干燥的地方,这里却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还有恶臭,心里就怕了起来。
陆璟倒是衣袖飘飘往前走,好像在园子散步一般。
第111章 我认了
狱卒前面领着路:“老爹,这人是个不要命的主,小心些。”
“多谢。”陆璟跟在后面,到了大狱尽头的地方。
到了这里味道更难闻,能让人窒息,恨不得立刻逃离。已经习惯了的狱卒都忍不住皱起鼻子,缩紧眉头。
福顺更是捂住嘴鼻,看着陆璟:“老爷……”
陆璟没吱声,往前看。里面实在暗,透过铁栅栏望进牢房,只在挨近牢房顶有一块砖大小的窗户。窗户上没糊纸,更别提明瓦。这样的日子,还算好,等到冬天牢房里会比外面更冷。
从窗户透进来的光柱下,有一团像人蜷起来样的麻袋靠在墙上,那是马六?
实在不像。马六身材魁梧,个子不比陆璟高多少,块头却比陆璟大了许多。就是蜷起来,也不该成了像麻袋这样大小的人。
“老爹,马六就关在这。”狱卒见陆璟没动,提醒了句,“还要进去吗?”
“开门吧。”陆璟看了眼福顺。
福顺站在一边,早傻了。
陆璟拿脚踢踢福顺。福顺回过了神,给了狱卒几钱碎银子。
狱卒用钥匙开了锁,解下缠在门上的铁链,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让里面的“麻袋”微微动了动。
“老爹,你慢慢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
陆璟从福顺手里接过食盒:“你也出去吧。”走进了牢房里。
狱卒把牢门拉上,铁链缠好,再锁上,拿着钥匙走了。
福顺看着担心,真怕陆璟也给关在了里面,一时犹豫是守在这护着陆璟;还是到牢外,要是陆璟不出来,就回去报信,找人来把陆璟救出去。
最后,福顺还是决定跟着狱卒。有什么,他就胁迫狱卒交出钥匙来。
陆璟走到牢房的中间,停住脚,看着墙角的“麻袋”,唤了声:“六哥……”
“麻袋”动了动,看不出要做什么。
陆璟走了过去,蹲了下来:“六哥,我带了些吃的来。”就着那点光亮,看到脸上那条像蜈蚣的疤痕,这是马六。
马六的眼珠子动动,嘴也在动,半天努力说出:“水……”
陆璟从食盒里拿出酒来:“没带水,只带了酒,这个可以吗?”
马六点着头,示意给他喝。
陆璟把酒倒在酒盅里,再喂了马六吃,观察着马六的神情。一酒盅下去,马六又要了两酒盅。
三杯下去,马六似乎活了,长出了口气,眼睛看着陆璟:“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六哥。”陆璟语气极淡,把食盒打开,“六哥,这是我让罗妈做得,是你来我家说好吃的菜。”陆璟要把筷子递给马六。
“喂我。”马六的目光示意陆璟夹一个四喜丸子。
陆璟夹起喂给马六,视线在马六无力垂着的胳膊上转了圈,应该是给脱臼了。
“六哥,你的胳膊?”
“给拉脱臼了”马六笑着,“老虎凳弄的,没事。他们不给我装上,就是想让我疼着。”
“六哥,我帮你安上。”陆璟伸出了手,“小时候跟人学过。”伸手握住马六的右胳膊,一用力,胳膊关节接好。
马六甩了下胳膊:“你还会这个,不错。兄弟来帮我都接上。”
陆璟把马六的左胳膊和两条腿的关节全接好。
马六站了起来,在牢房里走着,穿在琵琶骨上的铁链,拴系手腕和脚踝处,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陆璟看着马六,原本厚实的身板已经小了一半,破烂的短衫在身上晃,下面的裤子几乎几经破成了条。
“行,行,哈哈……”马六想蹦回来,却蹦不来,只能一瘸一拐拖着链条回来,特意坐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把食盒也给拖了过去,“兄弟,你是不知道阳光的好处。”拿起筷子往嘴里塞。
陆璟转过身,也坐在地上,一股凉意从地上升起。
马六喝了口酒:“兄弟,你走吧。这地不是你来的。”
“我知道。”陆璟给马六又倒了一酒盅,“我大哥到京了,他说路上遇到六哥的事,谢六哥。”给自己也倒了一酒盅举了起来,一口饮了下去。
“没啥,你是我兄弟。我们结拜过了,你大哥就是我大哥,这还算啥。”马六喝了酒,“有人在查你。要我供出你。”马六看了眼陆璟,“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供的。”
“那我更得谢六哥,为了我才受这个罪。”
马六摆了摆手:“没你,他们也会打我。给他们抓住,我就知道活不成。当初走这条道,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大不了的。”
“六哥,有些事你不能全担着。你担不住的,我的事,你尽管说。”
“兄弟……”
“我来就是跟六哥说,有什么说什么,我的事,别人的事,全说出来。不能大哥一人扛了。”陆璟盯着马六的眼睛。
马六的眼神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陆璟点了点头。
马六嘴唇紧抿着:“他对我有恩,当年不是他,我老娘就死了。”
“六哥要是不说,六哥一家怕这回就得有事。”陆璟给马六夹了块鱼,“这鱼没刺。”
马六琢磨着陆璟的话,把鱼一口吞了下去:“我说了……”
“六哥一定会死,他们也没必要去多添几条人命。不说,倒是可以拿着六哥家人要挟,各种折磨。”
“那你呢?兄弟。”马六关切地说,“你可是朝廷命官,这算是通匪的罪。”
陆璟低着头,唇角露出丝苦笑。
马六的视线落在那抹苦笑上,明白了,自然也不会有好结果。怕是跟他一样,甚至更惨。剥皮揎草这种专门给当官用的。
陆璟抬起了头,眼底露出了坚毅,给马六和自己全斟上酒:“六哥,你别忘了结拜时的誓言,你不说他们也知道。倒不如你我兄弟坦坦荡荡走一回。”
马六把陆璟仔细打量几眼,拿起酒盅:“好,我果然没认错兄弟。”跟陆璟一碰杯,仰头喝下,“兄弟,你呀,当初还不如也跟我一样呢。瞧着,你不适合这黑不拉叽的官场,当官的没好人,好人不当官。”
陆璟笑了:“六哥说得没错,可惜晚了。好了,不说这些,你我兄弟好好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