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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还是点头,零食什么吃都行,可贺深的故事也许只有这次了。
贺深给我讲了一个公主和骑士的故事,可我却没有听到最后。
困意一阵阵袭来,我听到贺深轻轻地说了一句「睡吧」,便渐渐进入了睡梦中。
意识蒙眬的时候,我感觉到脸颊有什么东西似羽毛一样拂过,柔软且带着丝冰凉。
学校里有个男生长得很像池昌旭,是校篮球队的,每当他打篮球时不少女生都会在一旁为他欢呼呐喊。
刚好那段时间我迷上了 healer,于是我也成了应援中的一员。
不仅如此,因为从小贯彻着要做就要做最好的理念,我成了啦啦队的领队。
「顾宇然学长,加油!」我近乎喊破喉咙地叫着,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宇然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
中场休息时我做作地迈着小碎步小跑到顾宇然的面前,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学长,你好棒棒哦!快喝水水。」
如果贺深听到我这么说话,绝对会微微蹙眉,然后认命般的用手捏一捏川字型的眉心说着「又闯什么祸了」。
刚打完半场,顾宇然身上有些汗湿,他把球衣向上撩起,擦了擦鬓角的汗,接着拿过我手中的水,仰头,随着他的动作,近乎完美的下颌线展现在了我面前。
海报中的人好像顷刻变得鲜活了起来。
4.
「沈年年?」顾宇然语气温柔地叫我。
他认识我!这个认知让我有些惊讶。
「学长!你认识我?」
「认识。」顾宇然语调有些微微扬起,刚过了变声期的嗓音低沉喑哑。
顾宇然五官已全然褪去青涩,线条干净,轮廓硬朗,带着些痞气。
「等我一会儿。」顾宇然说完往球场方向跑去。
球赛结束,顾宇然走到我眼前。
「沈年年,要喝奶茶吗?」
顾宇然眼神炙热,我几乎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我甚至觉得他不是在问我喝不喝奶茶,而是在问别的。
我和顾宇然沿着操场一圈圈地走着,刚刷过漆不久的跑道仿若镀上了一层层金边,夏日的知了在树梢轻声吟唱,静谧和谐。
我以为这是我和顾宇然的心照不宣,但生活就是像跑道一样,兜兜转转终归会回到原点。
有一次我心血来潮走到顾宇然的教室,拐角他和同学的调侃如绵密又细长的针尖般句句刺入我的肺腑,至深至痛。
「宇然,这是给王漾买的项链吧?」
「是啊,难不成是给沈年年买的吗?」语气轻飘飘的,却杀人于无形。
「这项链看着不便宜啊!」
「这不是有沈年年吗?」
我才知道,原来我竟然是顾宇然的提款机。
我知道王漾是谁,因为娇弱,拔得了校花头筹,我曾经见到过她一次,她看向我的眼神透着些怜悯。
我想到顾宇然脸色惨白地说着他父亲的手术,说着家里的不易,又想到自己毫不犹豫地往他提供的账户中转的钱——那是我从小到大全部的压岁钱。
我很没用地没有上前找他算账,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家。
我将自己关在房中。
5.
「咚咚咚」
「年年,是我。」门外传来贺深还未褪去奶气的声音。
我不想理人。
可是他却不气馁,坚持不懈地敲门。
我擦了擦眼下沁出的泪,打开门。
他双手捧了满满一箱零食,表情似乎有些吃力,一脸的呆萌,可脸上却带着些青紫。
我的脑海突然通透了起来,原来,我的人生真的不能没有贺深。
后来,顾宇然转学了,我的钱也回来了。
但从此,我的压岁钱再没有到过我的手里。
贺深凭着他过人的智力又跳了一级,我们又上了同一个高中。
我本以为是姐姐弟弟互帮互助,但结果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的个子突然拔高,形体变得纤细苗条,按我妈的话说就是,「我们家年年长开了,是个大美女了」。
整个高中生涯,贺深以异常强势的手段断绝了我所有的桃花,打着不能影响学习的旗号当我爸的间谍,只要一有恋爱的苗子,他的鼻子便如同神犬般第一时间感知到,并在还未发酵的时候就掐断了它们。
我恨毒了他!
我以牙还牙,自告奋勇地帮他收揽情书上报贺伯伯,但贺深知道后不仅毫不在意,还嘴角含笑地夸我做得好。
我本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般同贺深捆绑在一起,但我没想到贺深竟然瞒着所有人偷偷参加了艺考,贺伯伯跟他大吵了一架。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贺深抽烟,整个房间弥漫着烟酒味,他不像是我认识的贺深。
他坐在床边,倪着眼斜斜地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笑,好似是开心的。可他的眉眼并没有带着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周身的气压低得快将我溺毙。
贺深真的越来越好看,五官如刀斧细细雕刻过的,鼻梁高挺,眼中有万千光芒汇聚,偏眼尾微微向上挑起,不笑勾人,笑了,你便会为其倾尽所有盼他再笑。
我知道他若是去了娱乐圈绝对是顶流,可他明明从小成绩这么好,我从小就以为他铁定要进我们祖国最高的两大学府的。
他怎么了?
6.
「年年,过来。」许是短时间内抽了太多烟,他的声音沙哑不堪,有些粗糙却十分有磁性。。
我往前一步拉开窗帘,打开窗。阳光乍然涌进,贺深一只手挡住光,一只手却朝我伸出。我不受意识控制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贺深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我引以为豪的纤细修长的手在他手中却如孩童一般。
他的手温暖、有力,似是能掌握住世间的一切。
他骤然用力拉了我一把,我未反应过来,猛地往前,但他马上接住了我。
双手环住我,我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拥抱,我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可他宽厚的背以及有力的双手都让我意识到他已经是个男人了。
我想挣脱,他却出声:「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我听到后无法动作,没有推开他。不是因为沉迷美色,是他的声音如此绝望,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赎。
我没有劝他放弃音乐,我想贺深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他伪装得那么好,好到几乎所有人以为乖巧懂事的面具已经牢牢地套住他,成为他灵魂中的一部分了。
贺深一直都藏得很好,即使是贺伯母过世的时候,他也只是不声不响地关在房间三天,出来后一切依旧,依旧是那个黏人得紧的小贺深。
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小,还不懂得离别的痛楚,只是哭一场便好了。
现在想想,那三天对贺深来说究竟有多难,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娱乐圈,镶嵌金玉的外表下藏了太多的不堪,一张满口獠牙的血盆大口里尽是腐朽恶臭,可数以千万计人的梦想都拥堵在这里,即使泥泞得寸步难行,他们依然愿为其虔诚地献身。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唾沫汇聚会如同山体崩塌般带走了贺伯母。
7.
贺伯母一生的心血皆止于此。
她不过是结了个婚,生了个子,回头却发现那个曾经似能容纳百川的天地,已经怎么也找不到容身的地方了。
贺伯伯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知道他是怕贺深走了母亲的老路,怕他在迟暮之年只能孤独终老。
可是我们也都相信贺深,他不会是第二个贺伯母,他只是想完成母亲的心愿罢了。
暑假期间我们两家人一同旅游了一次。
我怎么也不明白,说好的一起旅游,结果却只有我和贺深的票是重庆,他们买的票都是青海。
我问我老父亲是不是买错了,他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让我照顾好贺深。
得,你是真不担心你女儿,但好歹也关心关心如花似玉的女儿的人身安全吧。
看着「快乐一家人」的群最后发来的消息,沈父沈母和贺伯伯比着剪刀手向我们致以微笑,我就觉得这个气氛怎么这么诡异。
我转头看贺深。
他又变成了懵懂天真的弟弟,一点看不出那晚的压抑气息,仿佛那个抽烟喝酒的贺深是我梦里捏造出来的人。
「年年,你要看紧我,不要让我走丢了,要牵住我的手。」贺深说完也不管我的意愿,强硬地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
这大夏天的,我这人又是易流手汗体质,贺深的手倒是干燥冰凉,但没一会儿我只觉得两人紧握的手湿答答的。
「贺深,要不你抓我手腕吧。」我是已经习惯自己手里常有汗,但贺深这个有洁癖的男孩子估计习惯不了。
贺深嘴唇紧抿,眼睛有些湿漉漉的,带着些没睡醒的雾气,却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异常认真地说:「年年,我不许你嫌弃自己。」
但却把手移到了手腕。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并没有拿到旅游经费。
二老不知什么时候把钱转给了贺深。
也就是说,毕业后,贺深仍然是我的金主。
他掐住了我命运的咽喉。
现在真的是要紧紧地牵住他的手了。
8.
顺利抵达酒店,贺深拿出手机上早就订好的房间订单找前台兑换。
我站在一旁,心里有些感慨。
贺深做事,从来都是靠谱的。
我们吃完一家当地的火锅走出门才发现天色渐暗,街边的灯影洒在来往的路人身上,整条街喧嚣却又祥和。
前方的路口响起歌声,是那首《曾经的你》。唱的人声音浑厚,却带着些许悲伤。我有些好奇,拉着贺深往前走去,到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广场,广场周围挤满了人。我找了个角落,挤入了人群,才看清了唱歌人的模样——一个扎着辫子的中年男人,拿着把吉他自弹自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