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吐出嘴里的布，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抢了先。

  「早上喝药没？」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

  「真乖，那我们待会儿回去直接睡觉。」

  他笑了笑，眉眼堪称柔和。

  这时，房门大开，黑压压的死士将营帐包围，沈思危立在众人之间，一脸势在必得。

  「赵桓，你现在跪下来投降，我饶你一命。」

  「呵，你做梦！」

  赵桓骂道，搂着我的腰，挥手从袖中甩出暗器，火药在空中炸开，顿时烟雾弥漫。

  「放箭！快给我放箭！」

  白茫茫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嗖嗖的弓箭声划过耳畔。

  赵桓把我整个揽在怀里，破窗而出，须臾间把成群的死士甩在了身后。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我刚站稳，赵桓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中箭了。

  那箭射到了赵桓的左肩，他忍着痛一把拔出，就看到箭尖处黑色的血迹。

  箭上有毒。

  聽

  九、

  「我就说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被射了一箭就站不起来了，沈思危真是个阴货！」

  赵桓骂骂咧咧地嘟囔，嘴唇却越来越白。

  「呜呜呜赵桓，你坚持住，我去给你找医师。」

  我慌的六神无主，起身欲出去找人。

  赵桓却拽住了我的手腕。

  「小笨蛋，你带钱了吗？」

  我才想起来，被沈思危劫走时我可是身无分文。

  「我的簪子，耳环都能换钱，我……」

  话没说完，赵桓就扔给我一个青色的荷包。

  那上面绣了龙，绣的很丑，却被他一直挂在腰间。

  「用这个，孤还没那么没用，还要让你当首饰。」

  我攥着那荷包，跑出了山洞。

  等回到宫里，我一定不偷懒了，我要给赵桓重新绣一个荷包，绣好看些，不能让他在别人面前丢脸。

  我不敢走大路，只能抄着偏僻的小路，一路摸着下了山。

  山脚下，正好有一家医馆还开着，燃着橘色的烛火。

  赵桓有救了！

  我塞给那白发苍苍的老医师一块金元宝，上气不接下气地求他跟我上山救人。

  那医师也是好人，二话没说就遣了两个后生跟我上山把赵桓背了下来。

  医师号着他的脉，面色凝重。

  「小娘子，你夫君中了剧毒，药性凶猛得很，怕是，怕是……」

  我的眼泪糊了满脸，双手也抖个不停。

  「医师但说无妨。」

  赵桓睁开了眼睛，握住我的手，一脸平静地问。

  「回天乏术，顶多也就这两天光景了，还是早日，早日准备后事吧。」

  医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瘫软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苏绵绵，别哭了，小心哭瞎了眼。」

  赵桓撑起身，伸手揩去我的泪水。

  我回过神来，攥住他的手腕一脸焦急地说：

  「肯定是这个医师医术不精，赵桓，你等着，我去镇上给你找大夫，那么多大夫，怎么可能都治不好你呢？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呢？你等着，等着我……」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

  赵桓淡淡地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苏绵绵，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给我牢牢记住。」

  他把我拽到床边，看着我的眼睛，一脸严肃。

  「首先，我沿路留下了一些标记，如果我的手下足够聪明的话，不出两日，应该就会寻到这里。如果那时我已经不在了，你拿着这个，他们就都会听你的。别怕，我们的将士比沈思危那个狗东西多得多，我们不会输的。你好好在营帐里呆着，记得乖乖喝药，太医说了，等你喝了三个月以后，来月信就不会疼了。等打了胜仗，回到皇城，你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小娘子，如果你懒得理政的话，就交给林绯，他是个靠得住的人，会善待你的。」

  赵桓絮絮叨叨地说着，塞给我一块玉佩，那是他的信物，见玉如同面圣。

  「还有，你选郎君的眼光是真不好，沈思危就不说了，你之前要嫁的那个宋大人更不是啥好东西。怕你害怕没跟你说，他在床榻上变态得很，小妾打死了好几个，你爹给你定亲的时候不知道吗？还有我，我虽然比他们两个强，可也是个短命鬼，以后你选郎君可要留意了，最好找那种好拿捏的，小心不要让他们利用你的权势……」

  「呜呜呜别说了赵桓，你不会死的，我除了你不会嫁给别人的。」

  我哭着扑到赵桓怀里，避开他的伤口，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

  赵桓轻轻地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发继续说。

  「我还记得当时在丞相府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你，那时你才刚及笄。

  管家让我当你的侍卫，我多看你一眼就害羞地不行，真是没用。

  后来有一天你偷亲我，我本可以躲开的，但是当时就是昏了头，当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更是开心得快疯了。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又甜蜜又惶恐。

  可后来，梦醒了，你说你就是拿我解闷儿，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我这种人根本不配跟你在一起。

  你说的都对，但是，我真的好疼啊，比你后来捅我的那刀还痛。

  捅我的时候，你哭了，我当时就在想，你是不是也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可后来啊，一群家仆把我沉了江，说是授了你的意，要除掉我这个污点。

  我水性极好的，可是那天我真的没有逃掉。

  你刺我的刀上涂了麻药，我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可天无绝人之路，我被一个打鱼的老伯救了，在床榻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病好以后，我就去参军了。

  好几次作战，我都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怀着对你的恨，我硬生生挺过来了。

  我无数次想亲口问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心的。

  为什么你先说的爱我，转身就不要我了。

  借了乱世的东风，短短三年，我竟站到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我本想把你弄到宫里，羞辱你，磋磨你，把你给我的痛一并还给你。

  可我可悲地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我甚至想，只要你主动跟我认个错，哄我两句，我就原谅你了，我可以当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我没想到，你还是不愿嫁我。

  我一开始很生气，后来也释然了。

  不爱就不爱吧，至少我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赵桓说着，吐出一口浊血。

  可惜啊，我没有时间了。

  十、

  赵桓的脸色越来越白，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绵绵，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了。」

  他气若游丝，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赵桓，你坚持住，千万别睡，等我一下好不好，你不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我都告诉你，你等等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给赵桓喂了一碗药，就匆匆冲出了房门。

  一炷香的时间，我回来了，穿着一身红嫁衣。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

  真好，赵桓还醒着，在橘色烛火的映衬下，他的脸色都好了几分。

  「绵绵……」

  「赵桓。」

  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看，我好看吗？」

  我走到他身边转了一圈，绣着鸳鸯的裙摆飞起，漂亮得不像话。

  他点了点头，绽出一个温柔的笑。

  「这是我向医馆的老婆婆借的，她和老医师成婚五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吵过架。我好羡慕他们啊，我也想跟你一起走到白头。」

  我抹了一把眼泪，把红色的喜帕盖到头上。

  「你掀开它，我便算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