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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非非小心地喝了一口热水,将郑海带来的那种“让你不听我的跟他在一起,现在急死了吧”的违和感给力驱散。
郑海将缺一腿的凳子踢过来,在路非非对面坐下。
“他有消息了吗?”路非非问。
“没有他死的消息。”
路非非眨眨眼:“……”谢谢啊。
顿了顿,路非非换了一种询问方式,“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吗?”
看了眼一无所知的路非非,郑海皱了皱眉,“他在给政府办事,很危险的那种。”
他没有为苏恒保密的权利。
路非非抿了抿唇,等着郑海继续讲下去。
郑海也没有让她失望,将他所知的、苏恒的事都同路非非说了。
两年前,自苏恒外婆去世后,苏恒开了一家破烂店。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
但是,这只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苏恒是警方的线人,他高中时期就在安东认识不少人,结合起来就是难以想象的关系网,于是以苏恒为纽带,他负责传递情报消息。
墨一有帮助苏恒做事。
这里是边境城市,一江之隔就是邻国,在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就是不法分子滋生的地方。
这两年的时间里,苏恒可算是招惹了不少的人,不知多少隐藏在幕后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最近苏恒的目标就是韩思聪这一群人――他们隐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却有意无意地打探国家的事情。
前几天,苏恒计划着将韩思聪一行人一网打尽,但最后有几个漏网之鱼。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是打算跟苏恒鱼死网破。
路非非震惊地听着郑海的讲述,杯中的热水一点点地变得冰凉,听完时她低头喝了一口,冷得个透心凉。
冷得她一下就从惊愕中回过神。
苏恒总是给她一种神秘感,在跟他的接触中,认识他的朋友还有司笙,慢慢地将他的神秘剥开,她总以为自己心里有了底。
但是,几个小时前听到薛萌的讲述后,她才发现苏恒的事跟她所想的并不一样。
直至听到郑海的讲述时,她只觉得恍惚茫然,好像从头到尾都不了解过苏恒似的。
她忽然想到,郑海说的――她跟苏恒不是一类人。
是的,苏恒的世界,她完不懂。
郑海讲完后就安静下来,给了路非非足够理解、平静的时间。
就算手中的水冰凉,路非非也一口口地给喝完了。
最后一口入喉后,路非非捧着水杯,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静,她朝郑海问:“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是情报网中的一员。”
这件事,也是他这几个月才知道的,他只负责交易情报,但不知道牵线的是苏恒。
――这让他想起就不爽。
苏恒就是个定时炸弹,牵扯到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所以他劝路非非离开,但没有想到,路非非却死心塌地地跟了苏恒。
现在长教训了――大半夜的,竟然因为担心苏恒到处跑,也不怕路上遇到坏人被抓了。
缓缓地吐出口气,路非非说:“谢谢。”
这时,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起。
司笙来的电话。
一看到备注,路非非就迫不及待地接通电话。
“在等苏恒呢?”司笙一张口就如此问。
“嗯。”
“我手机没电了,苏恒手机掉河里了。”司笙道,“他猜你没有睡,让我赶紧充电给你打通电话。”
“他人呢?”
“被捅了两刀,刚被送去医院。”司笙轻描淡写地说。
“啊?”路非非刷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没事,休养个把月就可以了。”
“哦。”
跟路非非在焦虑等待中所想的各种意外情况,这状况还算好的了……所以路非非接受得无比迅速。
“你还在租房吗,我现在过来接你。”
“我在……墨一这边,现在就回租房。”路非非道。
“行。”
司笙说完就给挂断了电话。
而,得到苏恒没事的消息,路非非不由得喜上眉梢,先前的顾虑和担忧然消失无踪。
什么都不重要。
她不了解也不重要。
她没参与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没有事。
“我送你过去。”
见路非非欣喜地挂断电话,郑海同样站起身来。
“不用了。”路非非连拒绝都是带着笑的,毫无刚刚沉重的状态,她几乎是小跑着走到门口,但在拉开门的那一瞬,她忽然回过头来,笑着朝郑海说,“郑海,谢谢你。”
隔着几米的距离,在昏暗的光线里,郑海都感觉到她身上的欢快和喜悦,好像肩上的重担忽然卸下一样,取而代之的是想要见到心上人时的迫不及待。
郑海一步都没有动,而门就已经被轻声合上了。
路非非的脚步声远去,急匆匆的,不曾停留。
在原地站了片刻,郑海走到门口将灯给关了,但在往回走的时候,却意外见到桌上的一叠杂志。
从旧到新,从上往下,依次排列,每本杂志都套着塑料包装,依旧是崭新的。
他一本都没有看过。
鬼使神差的,郑海走过去,将压在最下面的那一本给抽出来。
三年前的路非非,笑容璀璨,阳光明媚,穿着一袭白裙,干净宁静的气质,像是一朵盛开在凡尘俗世的茉莉,并不起眼,却清新独特。
她美得不算惊艳,但却看着很顺眼。
笑容能安抚所有的焦虑不安。
这是他出狱那一日路过一家杂志店时买的。
这里面有一篇专栏,由她撰写的,具体内容郑海已经忘了,但他记得标题: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注]
他是最讨厌读书的人,但出狱后跟鬼上身似的,这个杂志每一期都会买。
她并不是每一期都有,平均一年有两三期,偶尔会写一些文章,她的文字让人看着很舒服,平时看到字就烦躁的他,总是会耐着性子看下去,不知不觉就能读完篇。
从某个角度来讲,她拯救了他。
*
司笙接着路非非抵达医院的时候,苏恒已经包扎好了。
他被捅了两刀,都不是要害部位,一刀在肩膀,一刀在大腿,捅得没有很深,止血缝针就行。
病房里站着几个人,都是些便衣警察,他们确定苏恒没有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
走的时候,他们还朝自己打招呼,安慰她苏恒没有事,让她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他们似乎都认识自己。
路非非呆呆地站在门口,等待他们走远后,她看着躺坐在病床上的苏恒。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天色刚蒙蒙亮,窗外因积雪的存在光线明亮,苏恒躺在病床上朝她笑,跟没受伤似的,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于是,在那一刻,什么都消失了。
只剩下庆幸。
路非非抿了抿唇,“说好十点回来的。”
“是我不对。”
苏恒真诚而直白地道歉。
路非非走过去,问他:“事情解决完了吗?”
“嗯。”
“你说会跟我一五一十地说的。”
“嗯。”
“疼吗?”
“不疼,打麻药了的。”
“药效过了就会疼吧。”
“你在就不疼。”
原本一脚已经踏入病房的司笙,识趣地转过身走了。
她饿了,去买点早餐吧。
一晚没有睡,路非非待在病房里,拉着苏恒的手听他讲话,感觉一点都不困,精神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