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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刚说完，电梯门就应声而开。

  郑海没有动，路非非便微微低下头，先一步走出了电梯门。

  郑海紧随其后。

  都是要出小区门的，而且还是同一个方向的门，路非非觉得自己一个人走不还好，且着实尴尬，便放慢了些许脚步。

  正好，她也有点事跟郑海说。

  于是她停顿了一下，直至郑海路过她时，她又抬腿往前，走在郑海的身侧。

  郑海偏头看了眼这个矮他大半截的女生。

  只见路非非仰起头，小心地问：“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看看郑大妈吗？”

  郑海一拧眉，依旧是那凶巴巴的模样，“为什么？”

  “外婆说，郑大妈挺照顾他们的。外公容易忘事儿，不记得郑大妈生病的事儿，但总念叨郑大妈怎么没上来唠嗑了。”路非非说，“外婆一直想去看她的，可是因为外公……有点放心不了。所以，我想去看看，替二老问声好。”

  郑海沉默片刻，最后冷声道：“爱去就去。”

  外面还在下雪，虽然夜空灯光下的雪很漂亮，但却冷得人直打颤，路非非哆嗦了一下。郑海看在眼里，稍稍往前走了半步，挡住了风口。

  可路非非又跑上来，明明冻得直跺脚，却还是道：“还有，外公将事情都跟我说了，谢谢你帮了他。”

  “……”

  郑海没有理她。

  加快脚步往前走，拉大了跟她之间的距离。

  路非非想了想，又在大门处追上他，她声音微微往上一抬，“谢谢你！”

  郑海：“……”感情她把自己当聋子了？

  扫了眼她被冻得红彤彤的脸，郑海本想继续拉着的脸，终于不受控地缓和了些，他道：“我听到了。”

  “哦。”路非非点了点头，跨着急促的小步伐跟在他身边，有些踌躇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跟苏恒想一起感谢你，请你吃顿饭，你可以接受吗？”

  问这话的时候，路非非心里一直在打鼓。

  甚至都做好了被郑海揍一顿的心理准备。

  她是有听过很多传闻，郑海和苏恒有仇之类的，甚至都发展到“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地步。

  但是，这些终归都是传闻。

  就像李隽他们告诉她，郑海不好相处，人品不好，狠心绝情，遇到苏恒有关的事肯定会落井下石之类的，但路非非跟郑海接触的时候，也就觉得“不好相处”这一点是对的，多数时候郑海都有帮她的忙。

  而她跟苏恒提及郑海时，苏恒也只是让她离郑海远些、不要怕郑海，也没有对郑海流露出什么敌意。

  她不太了解他们过去的事。

  但现在关系复杂，郑大妈跟沈家二老关系好，她跟沈家二老来往密切，但是又在跟苏恒在交往……

  在跟李隽、柴静苑的聊天时，她也能察觉出一些试探，是跟她和郑海有关的。

  这事，她还是想解决的。

  虽然一开口，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或许有些冒失。

  郑海冷冷剜了她一眼。

  路非非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郑海蹙眉问：“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还好吧，可能我有点闲。”路非非虽然心里发毛，但跟着苏恒久了胆子还是大了些，她勇敢地说，“不过，我思考过的，这也不算闲事。”

  郑海：“……”

  他竟然哑口无言。

  半响，他干脆绕过路非非，直接往路边一站，抬手挡住了一辆出租车。

  将车门一拉，他回过头朝颇为遗憾的路非非喝道：“上去！”

  “不用，我自己――”

  “上车！”

  郑海简单明了地打断她的话。

  “……”

  许是郑海的表情神态都太凶了，路非非一时间也没法反驳，但手却摸到了兜里的手机，随时做好给苏恒打电话的准备。

  司机将车窗放下来，警惕地看着郑海，也是一脸“这男人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表情。

  没有僵持着，路非非紧张地走过去，弯腰进了车。

  刚一坐下，就听得“砰”地一声响，车门被狠狠地甩上。

  这动静，吓得路非非哆嗦了一下，然后，她就见到郑海来到前面的车窗前，跟司机说了苏恒的地址，又强调要送进去，丢下车费就走了。

  路非非惊叹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这年头还带现金在身上的人，真是很不可思议了。

  她还以为苏恒才是唯一一个。

  *

  小区外的咖啡厅内。

  坐在窗边的林妍和柴静苑，正好将外面路非非和郑海的互动看在眼里。

  柴静苑微微拧起眉头。

  她和李隽再三跟路非非强调，不要跟郑海靠得太近，结果这……什么意思？

  想到网上那些传闻，她心里就有些气儿不顺。

  “这个路非非还挺有意思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林妍，脸上露出淡淡地微笑，“明明知道苏恒和郑海是死敌，她一边跟苏恒交往，一边又私下里跟郑海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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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章 此生【02】互相膈应

  柴静苑别有深意地看了林妍一眼。

  真是半斤八两。

  想当初不知是谁散播着苏恒一片痴心追求自己的谣言，又为了营造自己的人气而对郑海采取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

  后者她在临近毕业时看出来了，所以跟林妍拉开了距离，但前者她还是近日听苏恒澄清“没有白月光，不知道林妍怎么回事”的事后，才恍然大悟的。

  近日林妍过得不怎么顺。

  家里介绍的工作，没达到她这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的理想值，瞧不上以前那群高中同学，但那些富家公子哥也瞧不上她，几次相亲无果，也没几个朋友，竟是拉着柴静苑来倒苦水了。

  只不过这位校花倒苦水的功夫很厉害，总能将自己捧得高高在上，周围所有一切都瞧不上，工作上同事得巴结她，相亲的公子哥她不喜欢。而她依旧光鲜亮丽，别人高攀不上。

  若非对她的事情有所耳闻、人品心里有数，柴静苑怕是真的会被她给带跑了。

  “苏恒可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柴静苑笑着说，“万一他私下里跟郑海和好了呢？”

  林妍信心十足地反问：“怎么可能？”

  柴静苑问：“你指的是郑海将苏恒的兄弟揍到医院，导致郑海入狱的事？”

  提及这事，林妍的脸色稍有不对劲，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轻描淡写地道：“就这事儿，还不够吗？”

  “那不知道，不过这天底下，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柴静苑笑着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林妍顿了顿，道：“苏恒和路非非，交往也快一个月了吧？”

  “苏恒可不是以前的花心浪子了，”柴静苑说，“这次是冲着结婚去的。”

  “结婚？”林妍难免惊奇道，笑得有些古怪，“路非非不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吗，一时看走眼，看上苏恒无可厚非。但就苏恒现在这样子，路非非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她家里人也不允许吧。”

  “你怕是对苏恒有什么误解，”柴静苑笑得落落大方，“苏恒三年前就买好了房，在新城区，七位数，款买下来的。”

  林妍一怔。

  “就是你知道他这人，脾气古怪，不爱显摆，买了又不去住，最近跟路非非在一起后，才打算搬新房的。”

  “这样啊。”

  林妍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咖啡。

  柴静苑又道：“你不知道吧，就沈子腾他们那一伙，不是开了好几家店吗，你以为他们平时到处鬼混，没几个有正经工作的，怎么可能凑出那么多钱来，又在同一时间开店？”

  林妍视线越过咖啡杯边缘，落到柴静苑的身上，捏着杯子的手指不由得缩紧。

  果不其然，柴静苑说出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都是苏恒出的钱，他不让人说而已。”

  手指微微颤抖，林妍将咖啡杯放回去，但满是涟漪动荡的咖啡，俨然在某个层面暴露了她的心思。

  “他，哪来那么多钱？”柴静苑故作平静地问，可她的声音都是飘忽的。

  “他在外赚的呗。”

  轻轻蹙眉，林妍不甘心地问：“有什么合法的工作，能让他赚那么多？”

  “林校花，你这话的意思可就不对劲了，”柴静苑笑说，“感情苏恒赚点钱，就是不合法了？你这可是偏见了啊。”

  林妍扯了扯嘴角，“我就问问。”

  “他什么工作我不知道，但收入来源肯定合法。他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外婆还在，如果真去做点非法的事儿，他外婆非得给他就地正法咯。他这么孝顺，又怎么可能在外婆在世的时候，做出风险这么大的事儿？”

  “……”

  林妍没有说话，心里却道：这可说不定。

  苏恒在高中时期，就不是什么好学生，除了杀人放火，不良学生能做的，他都给做了。

  毕业后混社会，做点什么都不意外。

  柴静苑趁热打铁，将苏恒的能力夸得天花乱坠的，专挑好的说，有能力有钱，跟路非非甜蜜恩爱。原本在林妍心里一无是处的苏恒，经过柴静苑这似真似假的这么一包装，完成了功成名就却甘愿隐姓埋名的低调成功人士。

  林妍听得心情跌落谷底。

  柴静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识货”一样。

  她不当回事儿的苏恒，其实就是一个人人想要的宝藏，而非她以为的装大尾巴狼的混子。

  按照柴静苑的说法，苏恒不仅有钱，还有人脉，那么多家店，那么多程序，他在一个月之内，顺利将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多数时候，沈子腾他们遇到麻烦，苏恒一个电话就能顺利解决。

  林妍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