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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路非非忙应了声，视线紧盯着香味四溢的鱼香肉丝。

  苏恒清洗着锅，朝她问：“会做饭吗？”

  本想点头的路非非，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在苏恒跟前……算不上会做饭吧。

  苏恒道：“那就来端菜。”

  “好。”

  路非非乖乖进厨房。

  除了鱼香肉丝，苏恒还做了炸熘黄鱼和粉蒸肉，都是两份，因为天气冷都用碗盖起来保温。

  苏恒让她将做好的菜端出去一份，自己则是将莲藕排骨汤盛出锅，顺带将厨房收拾妥当。

  路非非开始忙进忙出，端菜，拿碗筷，盛饭。

  但打开电饭煲的时候，路非非就懵了，“这么多啊。”

  看着能占据电饭煲近半的白米饭，路非非止不住地惊讶。

  “吃不完啊？”苏恒凑过来，似是狐疑地问。

  路非非：“……”他们俩肯定是吃不完的。

  见路非非发愁的傻模样，路非非笑得开怀，“放心吧，还有人吃。”

  “嗯。”

  想到先前敲窗的大叔，路非非认真地点头。

  果不其然，在路非非盛出米饭后，苏恒就开始打包。

  他从橱柜里拿出好些个饭盒，有的盛了米饭外加菜，有的就光装了菜，还有的盒饭装了汤。

  路非非觉得，米饭和菜装一起的，是个家里不开灶的准备的，只有菜的是家里开灶的准备的，至于那汤……不知为何，她想到苏恒每天早上都要去送早餐的墨一。

  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多准备的那些菜，部被苏恒拨到饭盒里，电饭煲里的米饭也所剩无几。

  部装好后，苏恒提着饭盒出去了一趟，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但手里依旧提着大堆东西。

  路非非神情讶然地看着他――他提着大米、食材、水果。

  “他们送的。”

  一眼就看出路非非的错愕，苏恒无奈地解释道。

  眨巴着眼，路非非很是惊奇，“哦。”

  将提拎回来的物品摆放好，苏恒走过来同路非非一起吃饭。

  知道路非非不会自己先吃，他赶着回来的，好在饭菜都没有凉，吃着正好合适。

  路非非吃得很香，也很认真，苏恒让她吃慢点儿，没人跟她抢，但她努力克制了下，还是控制不住速度。

  苏恒的厨艺去做大厨，也是他愿意和不愿意的事。

  “明天去哪儿啊？”苏恒只得找话题，让她转移下注意力。

  路非非抽空说：“拍照。”

  “这几天降温，多穿点衣服。”

  “好。”

  顿了顿，苏恒看着认真吃饭的路非非，忽然又补充道：“一号来暖气。”

  专心于食物的路非非，应了一声，但过了好半响，才后知后觉明白苏恒的意思――距离一号还有几天时间。最起码，她可以在这里住到那个时候。

  路非非反应慢半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继续那话题的最好时机后，懊恼地低下头来。

  不过，还是忍不住继续吃。

  太香了，好吃到停不下来，就连汤都是香浓的，她喝了两碗。

  这一顿，路非非吃了两碗饭，所有的菜都给他们俩解决完，吃完后撑到不想动弹。

  因为时间还早，苏恒收拾好碗筷后，就跟路非非一起缩在沙发上，然后带着路非非玩最近比较流行的一款沙盒游戏，自己玩从来没有在游戏里活到最后的路非非，次次跟在苏恒后面活到最后，于是成功地尝试到玩游戏的新体验。

  玩游戏的空隙里，路非非偶尔会用眼角余光去看苏恒，白炽灯光线落到他脸上，柔软又好看。他总是挺游刃有余的，再认真玩游戏的时候，眉眼也是带有那几分玩味，看起来随时都能从游戏中脱离。

  ――事实上，她随时叫他，他都会第一时间给出反应，不会沉浸于游戏中。

  *

  第二天，路非非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着苏恒翻出来的新围巾，拿着苏恒给她拿回来的旧手机，大清早地就出门拍照了。

  她的旧手机像素比较高，一直用它来拍照，用得也比较顺手。所以在以拍照为目的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之下选择了旧手机。

  但，她出门前忘了放新的sim卡。

  苏恒不常用手机，自然也不是离开手机就无法存活的人，平时手机也就接接电话之类的，多数时候放在身上就像是个摆设。

  所以，一直等到中午，他在见到手机的来电显示后，才发现――他拿错路非非的手机了。

  苏恒摁了摁眉心，才想起他跟路非非的手机一模一样，连手机壳都没有套。

  路非非的备注是：林先生。

  一直也摸不准这称呼有怎样的意思，苏恒并没有去接，关了静音和震动放到兜里。但他低估了对方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决心，半个小时后他再去看手机时，是十多个未接电话，同时还掺着短信。

  最近的那条短信是：非非，想开点。

  不知怎的有些在意，苏恒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

  然后，那个电话再次拨过来。

  稍作犹豫，苏恒拉了接听，“路非非不在。”

  “你是？”

  电话那边传来苍老的声音。

  老……先生？

  苏恒好像有点明白这称呼的含义，一想，便道：“她哥。”

  “非非没有哥。”老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小伙子，你是她母亲那边的亲戚吧，表哥？”

  “……嗯。”苏恒摁着眉头应声。

  “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老先生问，“她外公外婆健在吗，愿意接纳她吗？”

  外公外婆？

  她在安东有亲戚？

  苏恒拧着眉，但还是回答：“都挺好的。”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

  老先生叹了口气，“这孩子命苦，不回来也挺好的。”

  往前走了几步，苏恒将地上的易拉罐捡起来，随手丢到三装易拉罐的袋子里，然后将手放回裤兜里，问：“大爷，你让她……想开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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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8章 交往【08】伊始之地

  老先生并没有怀疑苏恒的身份。

  于是，从老先生口中问出一些事来，也无需费心思。

  苏恒在街上站了半个小时，听着老先生的讲述，挂断电话时吸出口气，才发现这天那么冷，寒气能将嗓子都冻疼。

  将手机收好，苏恒踩着三轮车，直接回了城中村。

  ……

  路非非是下午四点回来的。

  她上午拍了很多照片，中午用银行卡取了些现金，在一家挺有名的拌饭店吃了饭，味道还不错，下午去商场买了点东西，天气转冷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苏恒不在，她将买来的东西放箱子里整理好，然后在茶几上发现她的新手机，以及压在下面的纸条。

  是从笔记本上随意扯下来的纸条，撕口极不规则，上面写着：今天晚点回来。

  平心而论，苏恒的字挺好看的。

  拿起新手机，屏幕一亮，路非非就发现很多未接电话和信息，是备注为『林先生』的。

  她指纹解锁，一条条地看完信息，又点开通讯录，在标红的备注上见到个已接电话时，她微微一愣，赶紧扫了眼呼入时间――32分钟。

  苏恒？

  路非非指尖稍稍颤抖，拨通了『林先生』的电话。

  林老先生曾是大学教授，现已退休，同路非非是邻居，算是看着路非非长大的。因路非非自幼喜欢看书，而老先生家里藏书丰富，所以小时候一有空就往他家里跑，老先生和老伴都是将路非非当亲孙女来看的。

  路途父母早年因意外去世，路非非打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对她而言，林老先生及其老伴，更像是她的爷爷奶奶。

  林老先生知道她家的所有事。

  包括，她离开路家，几月未归的原因。

  “非非？”

  电话很快接通，那苍老慈爱的喊声，让路非非难免鼻子一酸，她吸了口气，低声喊：“林爷爷。”

  “好孩子，我收到你寄来的书了，包括你最喜欢的孤本。”林老先生话语一顿，关怀地问，“你现在在安东吧，最近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路非非甜甜的笑着，语气轻松地道，“您生日快到了，孤本是孝敬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

  林老先生重复地说着，似是松了一口气。

  路非非却在茶几旁慢慢蹲下去，目光呆呆地看着刚刚整理好的行李箱。

  她在来安东之前的图书展览上，淘到很多珍贵的古书，但夹在里面寄给林老先生的孤本，是路非非意外得到的。

  林老先生一直都眼馋，但路非非太宝贝了，顶多给林老先生看一看，连借两日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