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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我有多么喜欢你-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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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妈妈刚才一直在旁边观察著林天宇。从他的外表到他的衣著,她都可以猜想到对方一定出身在优厚的家庭背景之下,加上沐风书院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来自非富则贵的家庭,只有自己的女儿是拿着奖学金进去的,当时文校长就说了,这奖学金只给任惟伊一人,所以她就这样推测出来的。

        林天宇是个很好的少年,各样都好,可是偏偏不是适合自己女儿的人,身份太悬殊的话,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而已。看着他对任惟伊关怀备至的表现,她本来是忍住想不说的,但最后还是说了出口。

        任惟伊一下子便听懂了,她眨了眨眼,喊了一句「妈妈」,后面的说话却卡在喉咙,半个字都没有讲出来。

        她说不出甚么,也解释不了甚么,妈妈说的话,她早已经想过了不止千次万次了。她也知道她和林天宇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也知道她再怎么样也无法靠近他,所以她站在原地,然而却是林天宇一直向她走来。即使她如何回绝,他还是不断地敲着她的门。

        她不觉得委屈的,和他在一起时,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她也不晓得,这份感情会把她牵引到哪里。她甚至不能确定,这感情会延续到甚么时候。

        「回家吧。」任妈妈有点担心的看了女儿几眼,欲言又止,最后甚么也没有说。她很相信任惟伊的判断力,更相信她的忍耐力,如果她真的决定了甚么的话,恐怕她这个做母亲的再说甚么也改变不了。

        两人走过了楼梯,各自怀想着事情。到了家门口后,任妈妈开了门,一踏步,便踩了在甚么东西上面。

        她一低头,看见了一封信。任惟伊把信拿了起来,关上了门。抱着尝试的心态开灯,结果现在却能开到了。

        她便知道了,是那两个男人在来这里之前,故意关掉了她们家供电的按钮。因为她刚刚离开家里的时候,瞧见了两边邻居的灯都还好好的,甚至还听到电视机传来的声音。

        任妈妈打开了信,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沉默的把信纸塞回信封。

        「妈妈?」任惟伊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看见了妈妈失神的样子。

        她以为妈妈会和自己一样的震惊,然而她却没有。好像她早已知道了一样。

        「嗯,这事妈妈会处理,你先去洗澡。」任妈妈拍了拍任惟伊的手臂道。

        任惟伊却站在原地,看着她,问:「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有两个男人来家里拍门。」

        任妈妈听了,手心冒出一阵细汗,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开门?他们有没有看见你?」

        任惟伊略皱眉,答道:「没有。可是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搞错了甚么了吧,爸爸……没有欠钱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任妈妈眼睛左右转了转,然后有点严肃地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伊伊你不要管,只要好好读书就可以了。这些事情妈妈会处理的。」

        任惟伊还是不肯死心:「妈妈,你就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我想知道事实。就算是孩子,也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也总是要面对现实世界的。更何况我已经不小了,再过不够两年的时候就要读大学了。你总是把我护在你的身后,那你呢?你每天都那么累,我看着都觉得很难受。」

        任惟伊停了停,再柔声道:「妈妈,我就只想分担你的重担。将来不管如何,都由我来保护你。」

        任妈妈被说得眼角湿润,想了想,侧过脸来,缓缓地道:「妈妈也是在你爸爸的丧礼上才知道的。你爸爸跟了林叔去赌博,还跟人借了钱,那点儿工资不够还,便一次又一次的再借。」

        在丧礼的那天,有人找了上门。给了她一些单据,说是她老公欠的钱。当下她震惊极了,一直都安守本份地工作的她,以为丈夫也跟自己一样,但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想不出丈夫赌博的因由,但猜想也是为了改变生活才做的那么一场梦。

        当时她再三央求,对方答应给她半年的时间还钱。然而即使她一人打两份工作,都很难还清那一笔巨款。只是她工作得天昏地暗,便没有为意还钱的宽限期已过了,以致於那群人找到了家里来。

        任惟伊听了过后,只是静静地待着。

        她一直那么深爱着的爸爸,她一直那么想念着的爸爸,她一直在梦里也念着的爸爸,竟然瞒著她们借了那么一大笔钱。

        他就这样毫无预警地离开,只剩下她和妈妈,面对着那一笔根本无法负担的债项。

        「妈妈,你还有甚么办法?」任惟伊勉强打起了精神问道。

        「我明天去找找你二叔。」任妈妈说道。二叔是阿爸的哥哥,娶了一个很能干的老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现在还开了一家珠宝店。

        「但……」任惟伊犹豫了。平日很少联系的所谓亲戚,现在有事才去相求,对方会那么容易答应吗?

        「这件事妈妈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好好读书,啊?」任妈妈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安抚道。

        任惟伊只得硬生生的把话都吞回去,回头把替换的衣服都拿了,然后去了洗澡。

        她是那种只要一有心事,便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她满腹的心事无处可排解,一时想起爸爸的脸,一时又想起妈妈去找二叔的情景。如此一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睡上两三个小时。

        她只知道自己醒来后,镜子里映出她眼下的那一圈青色,倒衬得自己的脸色更苍白了。

        她换上了校服,心不在焉地离开家里。今天是星期三,她却连西装外套都忘了在家里。

        第四十六章

        回到学校,任惟伊尽量像往常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尽管她的心像被千斤重的大石压着,尽管她的脑海里还是不停息的各样联想,她也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被別人瞧出甚么不妥。

        特別是坐在她旁边的这个人。她发现他是个眼特別尖的人。

        林天宇回到课室后,一直盯着她看,然后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你昨晚没睡好?」

        「嗯?」任惟伊一时没有回应过来。

        林天宇指了指她眼下的一圈,道:「皮肤那么白,黑眼圈显得比甚么都明显。」

        任惟伊怔了怔,然后才想起自己昨天忘记问的话,看着他道:「对了,你昨天的比赛怎么样?」

        「都赢了,你要更多的金牌吗?」林天宇看了她一眼,笑着问。

        「不用。我就问问。」任惟伊顿了顿,然后又道:「比赛都比完了,那你以后是不是暂时不用练水了?」

        「当然不是。」林天宇略略瞪大了眼睛。「你难道考了第一,就不用再读书了吗?我天天都得练水的,不进则退吶。」

        「……」任惟伊第一次给他说得无话可说。她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当这时,男女班长站了起来,让大家排队,说是该去早会的时候了。

        任惟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待见到有些同学穿上外套时,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往书包里找,才发现自己忘记带了。

        她往常不曾出过这种错,也没有这么不小心过,昨天发生的事情,显然是带给她不少冲击。

        她跟著旁人站了起来,却因为没有穿外套而特別显眼。林天宇低头看着她:「你的外套呢?」

        「忘记带了。」任惟伊看向別处,尽量淡定地答道。

        林天宇想起昨晚在雨中失神地跑着的她,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了甚么事了,只是她一直在强忍著而已。任惟伊一向都是所有事情都做得妥妥贴贴的人,所以她忘记了东西,对同学来说都是十分稀罕的事情。当然宋程程和李少艾也是这样觉得的。

        任惟伊只能硬著头皮去排队,她和宋程程和李少艾站在一起,只能等到礼堂门口再被训导主任姜老师叫停。

        下了楼梯,再往前走,就是礼堂了。这时林天宇一声不响地拉住了任惟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穿。

        任惟伊下意识便要推。但林天宇眼明手快的先按住了她的手,说道:「你穿,我很久没见姜老师了,也应该跟他敍个旧。」最后哈哈笑了两声,便大步往前走。快到礼堂门口的时候,意料之内的给姜老师叫住了。

        任惟伊穿着林天宇的外套,对她来说是太大了,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她边走边回头看着林天宇,只见姜老师一直讲个不停,林天宇低下了头,然后侧身看着她,对她眨了眨眼,扬起嘴角笑了。

        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她心想。

        宋程程和李少艾忙拉着任惟伊往前走,大半班的人都知道林天宇把外套借了给任惟伊,所以他才会在外面给姜老师记了一次名。大家都斜看了任惟伊一眼,然后交头接耳讲个不停。

        --大家都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甚么。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样。

        没有带外套的学生不能进礼堂。於是任惟伊回过头来,伸长了脖子,人海茫茫,她看见了在门外被罚站的林天宇。

        她皱了皱眉,但林天宇却还是对着她笑。

        他明明可以不理自己,他在很多的时候都可以装作看不见的离开的,不管是这次,或者是昨晚,又或是其他,但每次他都留在了她身边,把她护在他的身后。

        甚至是这样的时刻,他还对着自己笑,而且笑得那样好看。

        那个早会讲的是甚么内容,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整副的心神都留在林天宇的外套上,她闻得很清楚--那是他的气息。和昨晚那怀抱一样。

        早会完了以后,她特意在运动场边等着他。大家都回去课室了,只有那些被罚在门外的学生要等全校的同学都离开礼堂后才能走。

        林天宇插著裤袋,下了礼堂旁侧的楼梯后,看见了站在一边的任惟伊。他的外套就掛在她的手臂上。

        他笑着跑了过去,问:「怎么在这?」

        「等你。」任惟伊极自然地道。但后来想想,又觉得这回答有哪里不对劲,於是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把外套还给你。」

        林天宇低头扫了一眼,伸手接过了外套。

        两人走了几步,任惟伊看着地下问道:「你为甚么要帮我?」

        「你是模范生啊,平常都没出过甚么差错,今天肯定也是有特別原因才会一时忘记的。就因为那样要被记名字,那多冤枉。我可不同了,反正姜老师见我的频率搞不好比吃饭还频密,没甚么所谓啦。」这方面的事情他倒是看得极开,但模范生一定对自己要求高一点,所以他们之间谁被记名字可是差很远的事儿。

        任惟伊低头笑了笑。见林天宇不作声,她又侧头抬眼看他,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但却抿著双唇,甚么都不说。

        「怎么了?」任惟伊瞪大双眼问道。

        「你没事吗?」林天宇沉声问道……

        任惟伊知道他问的是甚么事。於是別过脸去,故作轻松地答:「没事。」

        然而这只是欺哄別人也欺哄自己的说话。

        今天开始每个科目都陆续派回了试卷,老师也习惯会在派发试卷前先宣布全班考得最高分的头三名。不出意料地,全部科目最高分的都是任惟伊,而且这次是全科满分。

        最意外的大概是,林天宇在数学和科学都拿了第二和第三名,宣布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张大嘴巴的回过头来看着他。

        任惟伊还是那样,一脸平静地接过试卷。揭了几页,便没有再看了。

        下课以后,任惟伊收拾著书包。宋程程和李少艾要赶去补习班,一下课讲了一声后,拔腿就跑。

        「我等下来图书馆找你。」林天宇说道。

        任惟伊点了点头,没有回答甚么。她看了看掛在墙上无声的钟,背起了书包,便往学校的自然小园区走。

        走上楼梯的时候,正撞见李伯伯。

        「惟伊,你怎么来了?」李伯伯有点惊讶地问道。

        「李伯伯,我看有点时间,所以就过来看看有没有甚么能帮你的。」任惟伊扯了扯嘴角,尽量笑起来自然一点。

        李伯伯笑了笑,然后道:「我现在得去礼堂帮忙。活儿我都干完了,你就別累著了。喜欢的话可以在上面坐坐休息一下。」说罢便离开了。

        任惟伊一人走上楼梯,在一棵树旁的阶级边停了下来。头上的大树覆盖了一大半的楼梯,她缓缓地把书包放了在旁侧,然后坐了下来。低头看了一会儿那树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像极了她的心。

        她张眼看过去,从这里能望见长满路旁的相思树,总有车子驶过的马路,还有对面的常康居。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里像有人在播放着一段又一段短暂又细碎的片段。

        那些片段一闪而过--爸爸背着她,一路未停的奔去医院的时候、爸爸皱著眉,想骂她但却被旁边的妈妈拉住的时候、爸爸牵着她,一只大手放在她额前为她挡去夏日灼热阳光的时候、爸爸半瞇著眼,无力地动着指尖,连话也不能说的时候、爸爸躺在床上,侧了侧头看着她,眼角默默地淌下泪水的时候……

        她深呼吸一口气,却发觉这些片段抓不住又推不开,像是一根根沾著血的刺堵在胸口,连一呼一吸都是痛的。

        豆大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向下滴落。好像有甚么哽在身体里,她抬手用力地捶了捶胸口,却怎么也不管用。她狠狠地用手背擦过脸上的泪水,却不懂为何,泪水越流越兇猛。

        爸爸离开后,她曾经有一段时间,甚么都埋怨,但她都放在心里,不愿意说给任何人听。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的,没有给她好的背景,没有给她像样的生活,连完整的家庭也没有给她。

        她只剩下妈妈,但大多的时间也只剩下自己和家里那四面墙,连没有人关心和没有人聊天的生活,她也可以慢慢习惯。

        这条路她走得多么辛苦,是怎么说都不会有人可以理解的。於是她决定把这些感情都埋藏起来,反正也没有人懂。一直以来她都忍得那么好,把自己心底的所有痛楚都无视得如此彻底。

        这些日子以来,她以为要好了,她奢侈地以为一切都在往著好的方向走了。

        她以为她走过了那么苦的过去,绕了那么多弯曲的道路,自遇上林天宇后,她以为她也要遇到一点好的事情了,有人这么为她着想,有人愿意留在她身边。然而现在……却又说她的爸爸欠债。

        二十万,连她和妈妈的生命都不值的一个数目,她们可以怎么还?

        她手肘撑在膝盖上,低下头来不住地哭泣。连哭,她都要躲起来。在最隐蔽的地方,在別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还要低声哭泣,不敢哭出声音来。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抬头,泪眼模糊,却见有人在旁边递了一张面纸给她。

        任惟伊愣住了。她极缓慢地侧过身来,只见林天宇站了在她的旁边,看见了她,便坐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应该先抹走自己脸上狼狈的泪水,还是应该先接过他的好意。

        林天宇见她没有反应,便默默地把手中的面纸展了开来,然后对折,再轻轻地印在她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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