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妈妈说不用庆祝了,因为餐厅忙不过来,不能请太多假。但任惟伊坚持,并说她今天会等妈妈一起吃饭庆祝。
任妈妈回来以后,看到一桌子的饭菜,觉得自己的生活虽然苦,但女儿便是那苦中的一点甜。总是那么乖巧的等着她,总是那么孝顺的把一切事情都做好,她这辈子大概没有甚么值得炫耀了,但她的女儿,长得那么漂亮、那么聪明、那么乖巧,大概已成了很多旁人都会羨慕的事情了。
两人温馨地用完晚饭后,任惟伊便去洗碗收拾,然后任妈妈就去了洗澡。
后来当任惟伊拿出了那件她买的蓝色毛衣,送到妈妈的面前,说了句「生日快乐」。她多么希望妈妈能够快乐,她多么想每天都把这个世界上全部的快乐都送给妈妈。
看到的第一眼,任妈妈有点愣住了。她摸了摸衣服,一摸就知道不是便宜的东西,下意识便皱眉问道:「伊伊,你哪来的这些钱?」
任惟伊觉得妈妈有点扫兴,於是忙道:「妈妈,別管这些了,你先试穿,看看合不合适。」
妈妈拉住了任惟伊的手,眼神异常认真,再次问道:「你先告诉妈妈,这些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你把吃饭的钱都存了下来?」
这件事情,要解释忽然变得十分困难。
她又不是偷也不是抢,但不懂为甚么,要解释的时候,却总是会想把某些细节和原因都隐藏起来。
她好像不能说,是的,我把吃饭的钱都存了下来,因为吃饭的时候有人帮我付,作为等价交换,我帮那位同学补习。
任妈妈见女儿沉默不语,便觉得自己猜对了,女儿一定是经常捱饿,把钱存下来买这对她们来说很昂贵的衣服。
於是说道:「伊伊,你知道妈妈没有甚么需要的吗?太贵的衣服,太漂亮的衣服,其实都穿不上——妈妈根本没有那个机会。我宁愿你过得好一点,这些对妈妈来说,都是奢侈品。」
任惟伊听着妈妈的话,忽然觉得喉咙干涩,一时之间也不懂该说些甚么。
她忽然想起那天偶遇文姿余的妈妈,那一身骄傲的姿态,穿的衣服多么细腻,一看便知道是名牌,衬得她雍容华贵,面色绝佳。然而她买的礼物,与那些相比,其实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但她的妈妈却觉得这程度已经是「奢侈品」了。
这世界最残忍的事情,莫过於比较了。很多东西本来也并不觉得是很差的,但只要一有了对比,就只会变得更不堪而已,有时还会觉得惨不忍睹。
瞬间便是一股难过的情绪向她袭来,她的妈妈真的甚么都不想要,一心只想着她好。除此以外,好像生命里別的东西都已经是奢求了。
「妈妈,我都买了,你就试穿一下吧,衣服总会有合适的地方穿的。」她心里暗暗地想着,终有一天,她会把这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的妈妈。
那些不会是奢侈品,那些都会是她妈妈那么辛劳后应得的东西。
任妈妈最后还是心软了。
她笑了笑,毕竟是女儿送的礼物,再怎么样也不能责怪她。於是穿上了衣服,站在任惟伊的面前。衣服的肩线和各种长度都十分合适,颜色也衬得妈妈的气色更好看了。
「好看是好看,但下次不要再省钱买衣服给妈妈了。」任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好啦。」任惟伊还是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觉得这次买得十分成功。「下次买更好的给我妈妈。」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任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刚才那一笑,稚气已经脱去,不知道在甚么时候,已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孩子的成长总是快得惊人,她还来不及细看,女儿便已长大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任惟伊忽然想起今天学校里派发了通告,需要妈妈的簽名。因而她把通告拿了出来,递了一支笔给妈妈。
¡¡¡¡¡¸ÕâÊÇÉõÃ´ÄØ£¿¡¹ÈÎÂèÂè²[Á˲[ÑÛÎʵÀ£¬×î½üËýµÄÀÏ»¨ºÃÏñ±äÑÏÖØÁË¡£
「下星期一的便服日。」任惟伊填选了「不参加」,现在只差妈妈的簽名。学校里的通告很少需要家长簽名,除非是与成绩有关的成绩单,还有一些牵涉到金钱的活动。
这个「便服日」,其实也是沐风书院的另一传统。参加的学生只要交十元,就可以穿便服回学校。在同一天的午饭时间,各位家长便会拿着自己擅长的料理来到学校的大礼堂,以便宜的价钱卖给同学,所筹得的金钱也会捐赠给学校作未来发展的用途。
这种活动,对任惟伊来说是半点意义都没有的。
一来,穿便服回学校还要捐十元;二来,买东西吃还要一样一样的算,最后可能比外面还要贵;三来,她的妈妈不是其中一位会回去的家长。那些家长大多是不用工作的家庭主妇,或者更恰当的形容,应该是贵妇,所以她们不用上班,这些活动自然是乐此不疲的参与。
去年她见识过一次那种场面,今年真的不敢再经历第二次了,就算只有她一人,她也要离开学校自己出去吃饭。
「学校里的活动怎么能不参加呢。」任妈妈去拿了老花眼镜,然后垂眼看着,发现通告里面写了每位学生要交十元。「是不是因为要交钱?」
「妈妈,我对这些活动没有兴趣,而且中午那个午餐义卖,人太多了,又挤,我宁愿自己出去外面吃。」任惟伊尽量解释得与金钱没有关系的样子,然而任妈妈却认定了自己的女儿是因为省钱,所以连学校的活动都不愿意参加。
又想起女儿刚才买给自己的衣服,於是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往那掛在墙上的包包里,掏出了五十元,往任惟伊的手里塞。
一开始任惟伊还是不想要的,但任妈妈少有的一定要她拿着。平常妈妈很少这样,她想每个人都会有一条最后的底线,可能这就是妈妈的底线了。
「伊伊,有些钱是不能省的。大家都参加的活动,就你一个人不参加的话,就变得不合群了。你懂妈妈的意思吗?」任妈妈苦口婆心地说着。任惟伊点点头,有一剎那觉得自己好像矫枉过正了,所以才让妈妈这么担心。
最后她选择了妥协,把钱收好。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任妈妈应该是很疲惫了,不用一会儿,便睡着了。任惟伊在旁边听着任妈妈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中伸手轻轻地摸着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鍊,那小硬币的女皇头像,她已大概摸得出来了,哪里是脸,哪里是皇冠,她都大概熟悉了。
她想着,或许她自己和妈妈两人都是各自怀着为对方好的心意,然而两人展示出来的方法却有所不同。很多时候,其实都没有真正的明显的对错之分,只是每个人的出发点和角度也不一样而已。
於是她拿着妈妈给她的五十元,还有任妈妈簽了名和剔选了「参加」的通告回条,星期一的早上,便穿上了便服回学校去。
她的衣服只有那么几件,所以根本也没有甚么烦恼,随手便拿起了一件薄的白色长袖上衣,穿上牛仔长裤和白色球鞋,便背上书包回学校去了。
她这样的装扮自然是十分普通,不管是在大街上,抑或是在学校里,都是一秒就能融入,而且是绝不起眼的那种。当然也有人,是不管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那就是文姿余了。
当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教室而且三五成群的聊天的时候,文姿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她其实不用特別选这个时间点回来的,她只要一走进教室,就已经是大家的焦点了。
文姿余穿了一件长袖的白色棉质连衣裙,收腰剪裁,袖口和裙摆带有一点花边的设计,长度在膝盖以上,配上黑色短袜和黑色尖头矮跟鞋,给人清新甜美又乖巧的感觉。
她走进来的时候,简直像有风一样,轻轻吹起了她的一头长发,突出了她亮丽精致的五官。她的心情不错,脸带着微笑,大概是因为她刚才在外面已受到了不少「注目礼」的缘故。
她走进教室的时候,绝大部份的男同学都看得目瞪口呆,原本吵吵闹闹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文姿余有一点得意,伸手轻轻地把侧边的头发挽到耳后。任惟伊不以为然,抬起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拿出自己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她只在意自己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但任惟伊好像有点高估了自己。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只在意自己的事情的。因为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有半分的好奇,对于別人如何看待文姿余,她是根本没有兴趣知道。
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
学校的钟声响过以后,班主任陈老师走了进来,拿着一个钱箱,然后参加「便服日」的学生便一个个按著座位先后,出去排队,交通告的回条还有十元。任惟伊略略看了一眼,才发现全班都穿了便服。
其实她刚才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就发现了,整个学校都是穿着便服的学生。上课可以穿便服,是个例外,所以大家都很兴奋,她想只有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例外。
在阅读课的时候,她正在专心的看着书,看到一半,当她不经意的抬眼时,便看见了文姿余回过头来看着她这边的眼神。
任惟伊当然知道,文姿余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坐在她身边的林天宇。她本来也不怎么好奇的,但是当她余光瞄到前座的几位男同学,都不约而同的时不时偷偷瞄向文姿余方向之时,她忽然起了不该有的好奇心。
任惟伊轻轻侧过头来看向旁边的林天宇,只见他比自己更专心的在看着书,手里的书正是《Pride and Prejudice》。
上次她在图书馆让他看的书。
他看是看了,不过看得很慢,好像还是在十几页,进度并不怎么理想。
「你的书不好看?」林天宇的眼睛还是黏在书本上,不过却低低的在她旁边说着话。
任惟伊一向是很淡定的,然而当下却真的有种吓了一跳的感觉,心脏一通乱跳。
「你为甚么看得这么慢?」任惟伊忍不住问,皱皱鼻子,假装有点嫌弃的样子。
林天宇皱了皱眉,侧头看着她,说道:「这书好无趣,我看別的书行不?」
其实不知道为甚么要经过任惟伊的批准,他自己爱看甚么书,他自己可以作主的。或许他连自己为甚么一开始的时候会听她的话看这本书都搞不清楚。好像是从借这本书开始便有某些地方出了错,所以现在才会变成这样,不上不下的。看又不是,不看又不是。
「你还没找到看书的真正乐趣,才会觉得这本书无趣。」任惟伊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然后便自顾自的看自己手上的书去了。
她感觉到,因为她的余光瞄到,前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孩子又回过头来好几次,她想大概是因为她和林天宇刚刚在说着话,所以那个人变得敏感了。
然而她不知道为甚么,心里却有一阵隐隐的得意。大家都在注视著的文姿余,却总是把时间和目光放在一个从不注视她的人身上。哪怕她看一眼別人,別人都会为她鞠躬尽瘁的,但她却偏偏只看着林天宇。
他们看的方向不一样,所以总是一人主动,一人被动,而林天宇好像是连往前走半步的意思都没有。
任惟伊一开始是没有甚么兴趣知道太多的,特別是她一直都觉得林天宇和文姿余和她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也站在不同的起步点上,但她发现她现在渐渐有了好奇心了。
她很清楚文姿余对林天宇的想法,但林天宇,他具体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大概没有人知道。虽然他总是冷淡回应,和文姿余也是没有甚么交集,但他真正的心意如何,却总是朦上了一层纱,不管是谁也无法知晓。
文姿余那么了解他,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却也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才会这样,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过头来偷看他,或许她很想知道,会不会有一次回头,可能会碰上林天宇的视线。然而每次都是失望的回过头去。
任惟伊又想着,自己虽然坐在他的旁边,两人相对的时间那么的长,连下课以后都在一起补习,还有一起走回家的那一段路。然而尽管如此,关于他更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曾向自己说明些甚么。
只是她也很好奇的问自己,她到底想他向自己说明些甚么?她又为甚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奇了?还是这一切都不是突然,在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已渐渐向他走近?
这种想法有点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认知范围,所以她大半天都心神恍惚,总觉得很容易便心绪飘远,又或者是胡思乱想,总是想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这种感觉陌生得使她有点烦躁。好像她连自己都无法掌握一样。平静的生活忽然浮现了暗湧,这并非她想要的。
直到午饭的时间到了,宋程程和李少艾来到她的身边,她才算定下了心神。
她瞄了一眼旁边的位置,林天宇不知道甚么时候已经走了。而他走了去哪里,她并不知道。他好像是走了也没有跟自己说些甚么。
她无奈地笑了笑,忽然讨厌自己这种无谓的情绪,因为她觉得自己变得矫情了。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三人一起来到学校的礼堂。平日周会的时候,这里是很严厉的地方,一丝不苟的摆放了一排排的椅子,然而今天全部椅子都收了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小摊位,上面摆放了各种食物,旁边会有一张小纸牌写上了价钱,桌子的后面是準备了该食物的家长。
她们好像来得有点晚了。一站在礼堂的门外,便看见了人头湧湧的景像。
三人在门口处拿了盛食物的盒子,喜欢吃的李少艾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很是兴奋的对另外两人说:「我先去转一圈,今天我要把这五十元都花光光!我们买完以后,在楼下的室内运动场等!」说完以后,便单人匹马的杀进重围。
任惟伊和宋程程挑了人比较少的摊位去看看。一般这些活动,油炸食品和甜品都会比较受同学欢迎,所以摆放了这些食物的摊位都人满为患。
她们俩看了几个摊位,宋程程买了意大利面,牛肉丸,虾仁炒蛋,但任惟伊的盒子还是空空的,因为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些食物还是有点贵。
假如要买一点能吃得饱的东西,三四十块是跑不掉的,然而这价钱在外面餐厅吃学生餐的话,都已经能吃两顿了。
她的口袋里放着剩下的四十元,她记得妈妈让她不准省钱的,但她却还是舍不得就这样随便的花掉它。毕竟它得来不易。
任惟伊的脑海里还在计算著怎样才能最省钱的解决了这一顿饭,旁边的宋程程便拉着她说:「惟伊,前面有桂花糕,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任惟伊当然是跟著宋程程一起走了。宋程程喜欢的甜点跟別人不一样,她们差不多年龄的女同学都喜欢蛋糕类的甜品,但唯独宋程程,特別喜欢桂花糕,跟別的同学的喜好比较不一样。
中式甜品对同学来说吸引力不大,所以摊位前没有甚么人。她们来到摊位前,宋程程望着那晶莹剔透的桂花糕,垂涎三尺的样子看得任惟伊忍不住笑了,於是说道:「你打算买多少个?」
「我想全买来吃。」宋程程吞了吞口水,眼睛专注的发着光。
任惟伊低头瞥了一眼价钱牌,笑道:「这有点贵,全买来吃的话可能会破产。」
头上忽然有人说道:「这用的桂花和普通外面卖的不一样的。」
任惟伊和宋程程都从桂花糕上移开了视线,顺着声线抬起头,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站在了摊位的后面。刚才站在后面的人低下头来,自动自觉的站了在旁边,大概是这女人的佣人。
而这女人并不陌生,任惟伊认得她,是文姿余的妈妈。
她穿了一身合身的黑色长袖薄针织衫,配搭黑色的窄管长裤,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还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虽然看起来像是简便的打扮,但她却戴了一条双层式的珍珠长项鍊,对整体的造型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任惟伊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在这种场景下竟然会遇见文姿余的妈妈。她可以很肯定,去年她是没有来的,因为她来过的话她一定记得,然而今年她却出现了。
任惟伊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因为从文妈妈的眼神里,她可以看见自己并不受欢迎。
宋程程并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同学文姿余的妈妈,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女人非常美丽,一点都不像家庭主妇,反而像是贵妇,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优雅动人。
当她正算著手里剩余的钱,还可以买到几块桂花糕的时候,余光却看见文姿余向她们这边走来,还听见她对眼前的女人说:「妈咪,你还真的来了。」
那下她才恍然大悟,为甚么她会觉得这个女人很漂亮又有点眼熟了,原来她是校花的妈妈。
她定晴的看着两人,发现两人的笑脸极为相似。
「她们是我的同学,要不你就送她们几块好了。反正我在家都经常吃这些,吃得很腻了。」文姿余用眼角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对文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