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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我心已许-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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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差十三只。

        为什么山神庇护他人却许下如此残忍的要求呢?

        这真的是神明吗?

        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明会以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庇佑一族一民?

        ……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将今日打到的猎物送去了天簿崖,却得知族长并不在天簿崖中,但那头的侍墨郎却是认识她的,虽然一如往常一般的没什么好脸色,但也照着族长的话将她打到的这些珍稀的山禽走兽一一做了登记。

        “好了。”那侍墨郎道。

        “有数日不见族长,可是族长身体又有抱恙?”姜嫱却没有立马走,而是开口问道。

        那侍墨郎望了她一眼,“可幸族长今天不在,不然你干的好事可放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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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墨郎一脸嫌恶的皱着眉头,随即摆手道,“走吧,我也有几日不见族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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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间,还能听着那个侍墨郎用甚至难得遮掩的音调嫌恶道,“啐,这大晚上见到这丑女可真是晦气,还吃什么晚宵,可不是要吐出来。”

        姜嫱沉默的立在了原地,无意识的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神色缄默的离开了天簿崖。

        “今次这货倒是真不错啊。”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听到黑夜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教姜嫱顿生警觉了起来,压低了气息躬身摸了过去。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山月部的战士,这是她在娘亲的坟前立下的誓,为完成她的遗愿。

        待摸过去后,那边的声音明朗了起来,这次,她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不是,这可是西沙灵花蛇的蛇胆,捉来的时候可还是活的,正鲜呢。”是族长寿尤。

        “西沙的灵花蛇?这等毒蛇竟捉得了活物?”另一人惊了。

        “你这般问可就太小瞧我山月部的弓箭手了。”寿尤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在看看这重金难求的赤血望归燕,可是一等一的货,还有这稀罕的花锦白熊,你且看看……”

        “哈哈,你这山月部可真是遍地的神箭手啊。”另一人赞道,“我听说你答应了那个叫姜什么的女子,许她猎到三百只珍奇的山兽珍禽就放了她可是真的?”

        “姜嫱可真是我山月部的第一神箭手,老实说,我还真不想送她入山……”

        寿尤柱着山杖一边摸着胡须一边摇头叹道,“可山神大人不知为何,对她很是青睐的模样,今年更是点了她的名来问我要人,我就是再舍不得放人,也不得不放了,唉……”

        “那你许她的事……”

        “自然是诓骗她的,姜嫱这孩子心眼实,好骗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当前解锁设定集:

        ③逐月峰:女国入境之后的三座天险峰岭之一,由远至近分别是:尺平峰、半霞峰、逐月峰。过逐月峰便能看见女国的国都。(架空山峰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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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掌灯下,有光

        当空的白月正照落一树的清影。

        连起立在天险前的一尊巨大的石像前,有些出神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座扬弓的神女像,只觉得隐约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似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山月部,却是未曾有在书本上见过的印象……”连起蹲在了那一座神女像前,伸手察看着上头的青苔印记,发觉却也有百年之象的痕迹。

        可惜了,如果此时他的那几位博学多才的兄长在,定能知晓个其中一二事。

        “不过说来——”起了身,连起压着伤再一次往天险那处探目望了过去,心有戚戚的掂量着自己强攀过去的可能性,只是再三的掂量后,在这个想法上大大的画了把叉。

        连起长叹了一声,“这道天险,可还真是有够险的。”

        抱着伤,探路未果的连起只得心有颓废的转身走了回去,眼下入了夜,不说再碰着个伺机的弓箭手,就是碰到其它的豺狼虎豹,以他现在这般,怕也只得自请入腹了。

        “唉……”又是一声长叹。

        只能将希望只寄托在这山中人,好生求他们帮自己跑一趟了。

        不过,这处地方,人还真是少。

        走回了寒石屋里,连起心里头有些奇怪的望了一下周围的住户,明明看着是有人的,却好似避这一户的姑娘如个猛兽似的,可真是奇怪。

        “嘎——”伸手推开了门,却意外的发现那门只是虚掩在的。

        连起一顿。

        “姜姑娘,你回来了?”正说着,连起伸手推开了门,躬身之间掌灯提步走了进去,“这般黑,怎么也不点一盏灯呢?”

        手中微赢的豆灯照了过去,连起怔在了原地,停下了脚步。

        照灯下,只见着她蜷坐在黑暗的一隅墙边,一双本是凌厉如鹰的眸子此刻间涣散无光的睁着,里头写满了道不尽的绝望。

        昏黄的灯光照上了她脸上已经流干了眼泪。

        撞入瞳中的光,惊醒了蜷坐在那里姜嫱,她下意识的侧过头避开了光源刺入眼里,只是瞬间又回复到了之前初见时那般冰冷冷的神色寡淡的模样。

        “你没走?”

        “……哈,你不会是以为我走了,不舍才这般罢。”连起打趣着说了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有些僵住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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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连起走了过去,蹲在了她的面前。

        姜嫱起了身,“没什么。”说着,她绕到了他,走去了另一隅墙角边蹲下,弯腰从里头像是想要找些什么东西,遮下的发,再也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连起跟着起了身,也没有多问其它的走了过去,见她找的有些费力便将手中的灯送过去了些。

        姜嫱从那一角隅里翻出了来的些细碎的金石与几块压的生硬的干粮,翻出来的红妆积了不少的灰,只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放在一面布上,跟着收卷扎好。

        怎么看,都是一副想要跑路的样子。

        这个他很有经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这是准备去哪?”连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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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先想好落脚的地方,这样妥当些,比如说你的亲朋好友叔叔婶婶小姐妹什么的。”做为过来人,连起也不吝啬给她传道传道自己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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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开口说一句,连起无趣的支着半张脸蹲在她的一旁自顾着摇头叨着,“早上那会我央你入城,你不还说你们族中有令,说不准出去吗?”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去送死?!”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姜嫱倏地起声吼道。

        连起一愣。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凭白的对着个不相干的外人发泄,姜嫱跟着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来回走动着收拾着屋内本来就不多的软细。

        只是不知为何的,一双手还是经不住的在发抖。

        用力的扎起个结,姜嫱却还是忍不住突然涌上眼眶的泪水,只胡乱的擦了一把,不想落下的眼泪像是打开了个闸门般的止不住涌出来。

        凭什么?

        凭什么让她去死?

        凭什么这般的欺骗她?

        这么狠心——这么狠心的连最后一线的希望都不给她!!

        ……何其像一个傻子一般的,想着将这三百只珍禽走兽献上去,自己就能够活命,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够逃出一劫……

        可不真就像傻子……

        寿尤甚至从来不打算将那些她活猎来的山物献返给山神,他想的,只是售卖给其它别有用心不怀好意的人。

        就连最后一线的希望,最后一线的希望——

        “我想活着……”姜嫱颤着手覆在了自己的面上,即使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非常的狼狈,非常的丑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的深处扎了下去,那东西吸取着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恨意与怨怒,扭曲的在极地之中吐蕊开出一朵妖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花。

        就连想活着,竟也是这么的难……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这样被人贱恶与牺牲?

        连起掌着一盏灯蹲在了她的面前,久久面色沉默的望着眼前这个哭得不能自制的姑娘。

        这是一个就连哭泣,也极其压抑,极其沉默的姑娘。

        “呐,小妹。”

        连起掌着一盏灯蹲在她的面前,等到她稍稍平复了后,开口唤了她一声,就在姜嫱愣怔之间,他继续道,“到底怎么了?”

        手中昏黄的灯光幽幽地照着整个寒石屋,照入了她愣愣抬头望着他的那双眸子。

        那双眸子里有光。

        是她从生下来后,第一次,没有在别人的眼里看到一丝厌弃与鄙夷,而是平和的,盛着真切的关怀与问候,在这样冰冷的暗夜中。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姜嫱忙侧过了头,不想让自己这张脸全然的暴露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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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这个话题转的有些快,连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愣下随即伸手探向了自己胸口处的那道还有些渗着的伤口,却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道,“不说这伤是你无意之举,何况你过后还救下了我,又还要计较这等个小事作甚?再说了,我出身武家本就是一身的粗皮糙肉,挂点伤时常有的,更别说男人嘛,总是摸滚打爬的,要个什么细皮嫩肉?”

        姜嫱望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低下头,“你不像武人。”

        听到这里,连小公子就觉得心窝子疼,颇为无奈道,“我是看着脸嫩,随我娘,但真也就只是脸,其它哪里都是糙的。”

        他原是一心想要从军,但是却因为从小身子骨不行,被老爹一直拦着不让去,也是在屋子里闷得久了才放他出去走走,却不想因为生了一张书生文气的嫩脸,反倒是结交了不少的儒生墨客。

        这张脸,不说似姑娘的倾国倾城貌,却真是清秀俊永书生气意十足。

        少年脸上的无奈看着有几分滑稽,不觉得引人失笑。

        见她笑了,连起眸子不由得柔软了起来。

        他是连家的幺子,又是同行相交的兄弟朋友里年龄最小的那个人,周遭少有得比他年龄小的人,更别提是妹妹了。

        这姑娘的眼泪,可真是着实的让人心疼。

        “呐,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连起蹲在姜嫱的面前开口问道。

        手中的烛火在夜风中幽晃着,唯有窗外树上高悬的月静静流照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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