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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揉了揉我的发,「怎么了,不高兴?」
我敛眸,轻轻摇他的袖角:「三公子,陪我出去玩一趟好吗?既然已经犯了戒律,一条也是犯,两条也是犯,不如,多犯几条,才划得来。」
多留一点回忆,哪怕是假的、虚妄的,我也甘之若饴。
他直勾勾盯着我捏他袖角的手。
太冒犯了吗?
我默默把手收回来,他贸然地把我的手提溜回袖角上,眉目忽然软和下来,轻笑道:
「多摇几下,多求几声,公子就答应你。」
我眉开眼笑,指尖又捏上他的袖角,销金的狮纹凹凸不平,明明是狰狞的猛兽,瞧着却有些趣稚,有些温柔。
我凑在他眼前,摇他手臂:「求求三公子,带我去玩好吗?」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眉间那乌沉的团云渐渐散了去,他抚上我的眉,点了点头,很快道:
「好……公子带你去玩,想玩什么呢,骑马,射箭,打猎……」
他的声音最初带着欢愉,可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渐渐又低下去,黯淡下去:
「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算了,公子带你去吃吃喝喝,买绸缎首饰……」
我摇摇头:「不……三公子,我想,骑马,射箭,打猎……」
三公子不知道,他策马奔腾,挽弓射雕,沙场点兵的模样有多迷人,他忘了,我没忘。
晋都第一少年将军,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所有人都忘了,我不会忘。
他雪白的脸上露出黯淡的笑意:「女师父,和三公子并肩而行,并不是一件好事……」
「三公子……我不这么认为,能和三公子一起,是我的荣幸。」
他望了我许久,眸色渐深,猝不及防道:
「想亲你。」
他捧住我的脸。
三公子的吻,变化莫测。
这次那样轻柔,柔得像初雪,软软地拂过唇角、鼻尖、眉心、发梢。
他总是喜欢用手护着我的头,或许想离我更近些,或许,会不会是怕我磕到床头呢。
我偷偷地幻想,三公子不会知道,这是属于我的回忆,随便我怎么添油加醋,没人管得着,自作多情也管不着……
三
在旷野策马驰骋,原来是这样的滋味,烈风呼啸在脸上,阳光照射在身上,自由,恣意。
三公子从身后环着我,尽管是寒冬,他的怀抱炙热滚烫。三公子难得心情愉悦,他安静地用下颌蹭我的颈窝,亲昵地问我:「女师父,第一次骑马吗?」
马速渐渐放缓。
我把拢着的有些温热的手,默默覆上他扯缰绳,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背。
「第一次。」
「喜欢吗?」
他把我的手拢到掌心去,一下下搓揉着。
「嗯。」
「那……公子教你骑马,好吗?」
我学会了骑马,就不能和三公子同乘了。
可是很快,我就要离开三公子了。
「好。」
没学成。
另一群策马的男女奔至我们面前,拦住我们的去路。
三男一女。
他们不认识我,但我认得这几个男的,晋都出了名的纨绔。
领头的薛丰把马驱定,望着我们,讥笑道:
「这位女师父,你要找男人,何必找个废物?」
其余两男紧随着吹口哨,放声笑起来,附和起来:
「这位女师父恐怕不知道,卫三公子的战绩多辉煌。」
「那自然是辉煌的,极其辉煌,幽冥谷一役,五万将士,在三公子的英明指挥下,全送了命,三公子注定垂名青史……」
「要是换成我,早就以死谢罪了,哪还能像三公子这样,厚颜【创建和谐家园】,苟活于世,照样吃喝玩乐,【创建和谐家园】,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不停休地羞辱。
身后的三公子,握着我的手,力道加重。
他身上的阴郁、戾气,一下子又被激发了。
我冷笑起来,应声道:
「论起厚颜【创建和谐家园】,谁也比不上各位公子,我要是诸位,也早就自刎了,三公子杀敌的时候,你们在干吗?」
他们脸色微变。
我望向薛丰,冷笑道:
「薛公子,当时为了争夺一个娼妓杀人,被关进牢了,别说上阵杀敌了,要不是你的好姐姐在天子身边吹了耳边风,恐怕薛公子现在也不能够好端端站在这里。」
「臭【创建和谐家园】,你胡说八道。」
他恼羞成怒,扬起马鞭,直直照我的脸抽过来。
鞭子刚到眼前,就被三公子反手握住,他手腕往下一压,绷紧的马鞭凌空啪的一声,狠狠抽回去。
薛丰的脸上立刻浮现一道血痕。
「薛二傻,向她道歉。」
三公子的声音,尤其冷厉。
我侧头去望三公子,他盯着薛丰,那脸色凶得活像要吃人。
薛丰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攥着手中的马鞭,想动又不敢动,想说又不愿说。
三公子开始抽动手上的马鞭,薛丰脸色一白,一惊,飞快含糊地从嘴里挤出来三个字,几乎听不见。
三公子寒声道:「大点声。听不见。」
薛丰脸都绿了,大喊:「对!不!起!」
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蹦出来的。
三公子低声询问我:「女师父,听清楚了吗?接受吗?」
薛丰把眼瞪得跟牛眼似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是可恨可怜又可笑。
原来三公子给撑腰,是这样的滋味。
我忍住笑,点了点头,算了,薛丰,暂时放他一马好了。
不过,其他羞辱三公子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我的目光又移向姚青、曹厉,继续说下去:
「姚公子,当年本来该去参军的,临了托关系逃了兵役,也是好出息,至于曹公子,一说打仗就疯,等天下太平了,说好就好,这装疯卖傻的本事,寻常人也学不来的。」
「一个两个,就你们这等货色,配吗?三公子是好是坏,是死是活,还轮不着你们这些渣滓来评判。」
从小,家族就拿我当皇后培养,一个合格的皇后,对晋都名门世家的事,大约都要了解些。
我忽然有些庆幸我为当这个皇后付出的一切努力,足够强,我才能守护三公子。
三公子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手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女师父,我又想亲你了。」
我红了脸,在他的掌心轻轻画圈打转,写了一个「好」。
对面的三人脸色涨得紫红,青筋毕露,他们不约而同地死死握着手中的马鞭。
三公子冷冷地朝他们扫过去一眼。
不要当沉睡的野狼不是狼。
对面三人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多次,咬牙切齿,交换眼色,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畏惧凌驾于恼怒上面,一向如此,喊打喊骂的人,大多虚张声势,纸老虎罢了。
遇到这种情况,只有绝对的实力碾压,才能让对方彻底闭嘴。
「三公子,我们走吧……」
三公子,我们走吧,大好时光,我们去接吻,不要管这些渣滓。
三公子扯了缰绳,欲掉头。
「卫焰,那我呢,我够不够格评价你?」
我都快忘了一直沉默的白衣姑娘。
我望向她,她的目光全落在卫焰身上,那种炙热的目光,是个人都能看得懂。
她和三公子,究竟有什么纠葛呢?
三公子望着她的目光,也很显著地,与望旁人不同,有怜惜、不忍……
「阿芷,没人比你有资格评价我。」
他对她那么柔软。
「卫焰,你就是个懦夫,是个废物,是个失败者,要不是你,你哥就不会死,我们会好好地成婚,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你毁了所有人的幸福……」
三公子的手很凉,我摸了摸兜,还剩下最后一颗糖,有些庆幸。
阿芷不知道说了多久,说了多少恶毒的羞辱,终于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