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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美容会所的私密性很强,可能也是因为李嫣云早就打了招呼,一进门就有人把她给迎到了里间,过去的路上并没有撞见别的客人。
说好的做SPA,喻棠本来这方面的经验就少,一切就干脆交由了对方安排。一通转下来,东晃晃西晃晃,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得不得了。
做完肩颈,那一块儿的肌肉是又酸爽又轻松,等到做脸的时候,美容师的手法是轻柔到难得让她在公共场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墙上挂着的钟显示已经是两三个小时过去。
一整套流程下来,她们俩各自泡完澡,被安排到同一家小包间坐着,初次体验的喻棠被安排认认真真地写意见表,被说是填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怎么也跟学生时考试一样认真
“……你来的时候那小袋子装的什么啊,这么宝贝,都不寄存的。”
李嫣云调侃完了,低头认真地喝着手机的银耳莲子汤,一边顺嘴问这边的人。
喻棠也不遮掩,只说是早上热的三明治,食物总不能寄存吧,三言两语轻巧揭过。
简单一席话,反倒是李嫣云一下就兴趣来了,说是还能吃的话正好饿了,干脆让人加热给送过来。毕竟喻棠的厨艺的确不错,这事儿她是闺蜜身份,清清楚楚。
顺手带出门的统共就两块,给人当然得给完整的。
贴身服务的人员按照吩咐把东西送了过来,喻棠撑着下巴,也交代说剩下的那块自己吃过了,被李嫣云抱怨说是她俩也没生份到这个份儿上,东西都不让一起吃。
“这不是怕你又说我是诚心要把你喂胖嘛。”
喻棠眨眨眼,一副很诚恳的自我检讨的架势。
李嫣云之前到她的公寓蹭饭,吃完了在沙发上躺尸一样拍着肚皮,说是感觉又要胖三斤,批评她厨艺惊人,根本不遮掩的明贬暗褒。
难得的轻松悠闲的时光,仿佛一下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都远去了。
喻棠最后跟好友一人一扇镜子,被专业人士引到软椅上歇着上妆,睁眼闭眼间,都是美容师夸她样貌出众,奉承却有度,简直要把人变着花样捧上天,逗的李嫣云乐得不行,说是小姐姐这个口才适合写小说。
临到出门前还有专人送出去,这么无忧无虑地享受一遭,浑身上下都好像变明快了。
李嫣云是开车来的,停在会所专门的【创建和谐家园】,要先一步去取车。
“怎么样,”临去之前很是怂恿道,“有钱就得花吧,诶,就得享受一下人资本主义的罪恶生活,其他的都是浮云。”
喻棠很给面子地应和了几句,笑着道大小姐说什么都对,等人走远了,又百无聊赖地瞧着雨幕,低头点开微信看了一眼工作室群。
大概是下雨天,来寻乐子的人实在少,稍微有点动静也被放大。
她把头发拨在右侧,按着手机,只听见旁边一阵高跟鞋的咄咄声,匆匆忙忙地踩着楼梯往大门附近走。
应该是没带伞。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自从做过耳蜗手术以后,喻棠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听声训练,到现在还是会下意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上来的是位窈窕的女性,身形纤瘦,只穿着普通的衬衫牛仔裙,相当简洁朴素的打扮,拿着一把明显是破掉了的伞,有点慌乱地掸着衣服上的水珠,脸被沾湿的头发挡去了一半,看不清楚,一边往大门这边过来。
人越来越近,女子就越发显得有点儿狼狈。
大概是想到每个人都有尴尬的时候,喻棠凝望了一会儿,觉得就两个人,这避是避不开,退开让出路又太刻意尴尬,略想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
助人为乐这事儿虽然喻展文小时候没教她,但也到底是自学成才了的,否则也不会高中时期因为好不容易没长歪的三观交到朋友。
不过骤然这么伸手是不太好,还是得说点儿场面话。
“不介意的话……”
她试探性地出声,也并没有多说别的很冒昧的词,是公共场合该有的那种距离。
越近了,喻棠就越注意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花果香调的香水味道,和这样清瘦婉约的形象十分符合。
“……啊,谢谢谢谢。”
女子应该是没想到有人会忽然伸出援手,连道了几声谢谢,语调很温柔,一边接过餐巾纸,一边感激地看过来。
或许是因为这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好意,对方瞧过来的时候眉目是松快的,像掺着一点外面的雨,泛着光,温润淡雅。
双方眼神对上,喻棠还没有开口,脑子先于一切动作,全部停止了运转。
“没想到伞会突然坏了,真的谢谢。”
女子说话的时候十分有礼,抬头间终于露出洁白的脸颊。
“看来是我今天运气不好啊。”
夹杂着微微的叹息,这样的玩笑话,很自然就拉近了一点谈话的距离,非常简单常见的社交技巧。
喻棠顿了好几秒,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她见过这张脸。
见过三次,第一次并不怎么清楚,第二次被人甩在邮箱里,第三次被人甩在桌子上,每一次的记忆都还挺清晰的。
然而最后,她终究只是很自然地收回手,接着开口:“没办法,这种季节下雨,的确也不太常见。”
记得应该是叫肖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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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北城比想象的小。
前后上赶着逼喻棠拿刀的两个人都把资料查的清清楚楚,摔在她的面前。正常情况下,就算不仔细看,瞄过一两眼也该有大概的印象。
说是父母很早就离异,重组家庭出身,一个人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呆了一年就离职出来,和朋友开了一家合伙的咖啡店。
而且地址就在薄氏总部不远的地方,负责全权经营的工作。
喻一容当时在这一行字上划了一条粗粗的红线,旁边还有指甲掐出来的印记,看得出读文件时的心绪有多起伏不定,她拿着觉得有趣,也就多看了几眼。
喻棠还是按照安排,蹭了李嫣云的车回家。
李嫣云喜欢一切热闹的风格,在音乐上也不例外。行车过程中,两个人的谈天声都被摇滚乐所淹没。喻棠没什么表情上的显露,依旧像老样子,就着好友新开的和娱乐圈有关的话题往下聊,到了公寓门口站定,才晃神了几秒。
其实当时的照面也就那么不到几分钟的事情,陌生人之间寒暄完了,再多的也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擦肩而过。
但现在回想一下,她当时第一反应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已经坐上了车,又喊了声停,下车飞速把装着剩下的那块三明治的袋子丢进了垃圾桶。
琢磨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这应该纯粹是一种自我规避的防护。
第一瞬间原来想的是要甩脱掉什么,尤其是和什么人相关的物品。
轻松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伤心到哽咽也说不上,就是一种极度微妙且隐隐沸腾着的状态。
好像有一个临界点卡着,就那么闷声不响地被人按住了出口。
喻棠躺在床上,几个小时过去没能成功入梦,索性起身开了电脑,神差鬼使一样地进了邮箱,这些天来第一次主动开始探寻这件事情。
肖柔,其实名字还挺衬她的。
她瞧着邮箱里的文件,鼠标慢慢往下滚,脸在屏幕光的映衬下透着一点苍白。
喻展文的侦察能力是真的强,给出的东西也应该是请专人筛查了,资料比喻一容的周全许多,这也很好理解,说到底两个人毕竟差了一辈,再怎么前者的实权门路也稍微多上那么一点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流连花丛,有这方面的经验,竟然就连肖柔最常薄越见面的地方都有所记录。
不是肖柔自己所开的咖啡店,而是离薄氏一站路的一家西餐厅,叫free life,名字是有点切题的讽刺。
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又觉得无趣,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又磕磕绊绊地摸着黑,走到客厅摆着的钢琴处。
这时候是弹不了钢琴的,夜太深了,再怎么动听的曲子也是在扰民。
喻棠只是在发呆,她随手按开音响,用很小的声音随便放了点什么。
她其实知道为什么薄越喜欢肖邦。
当然,她没那个开天眼远望往昔的本事,这事儿还是来自旁人之口。
说来也好笑,过去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想办法接近薄越的那段日子里,喻一容从没把她当回事,反倒是之后出事后被迫有了婚约,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对薄越什么都不了解。
喻棠明白喻一容的想法。
薄越从来对女色没有想法,也好像从没有动过心思,高高在上,任由所有人的接近,因为他清晰地控制着自己,一丝分毫的心动都在自己的把握中。
所以喻一容那时候才不怕,只是后来又不一样了。
拴着她和薄越的不是感情,而是最说不明白,也缠住许多寻常人的责任。许多人因为责任就再也没能分开,多可怕。
“你以为他在车里放几张古典乐真是为了摆着看?”
喻一容也高高在上,得意地显露着她的了解:“那是他心上白月光弹过的曲子,跟我们不一样的,你也别以为自己特殊到哪儿去。”
这份得意中透着了然的勉强和难过,残忍的招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喻棠都忘了自己那时候的感觉,只记得后来回想起来,惊讶的是薄越竟然是动过心的人?不可思议,甚至有点震撼了。
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明白过来。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因而越发显得平静无所谓。
因为人的感情是冲破责任感的最佳利器。
他也不是无情,只是从来身边出现的人不对。
男人在外面养小三和养真爱是不一样的,喻展文毫不避讳地同她谈过这一点,说是人一旦有了真爱,理智就是浮云,再怎么克制自己的人都一样。
而以薄越的能力,但凡想遮掩点什么,也不至于传得喻家这边查起东西来这么容易。而且除此之外,还有非常肯定的是,就算是在这桩婚约之下,也绝对是百分百无人站出来为她做主。
这一点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喻棠枯坐了好一会儿,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纯粹地茫然。
一直到晨光都从窗帘缝里溜进来,才又转身回了被窝,继续闷头瞌睡。
过程几乎相当于一夜未眠。再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眼时间,距离睡过去也不过刚刚两三个小时,整个人脑子都还是处在一个发懵的状态。
她在这阵头重脚轻的难受中艰难地爬起了床,洗漱到一半,公寓的门铃响了几声。
会一大早来找她的人一向不多,除了朋友就是家人,而家人多半也就那么一个。
喻展文是有过在附近喝醉了酒无法开车,到她这儿来眯几个小时的经历。因而去开门的时候,喻棠也就没有多做打扮,只是通过屏幕确认了一下来人,抓了抓头发就开了门等着。
喻展文从来风度翩翩,让他着急忙慌的事几乎没有。毕竟自诩风流少爷,表面上这一套就得玩的比谁都转。只是这一次的人却不像往常一样气定神闲,他甚至是面色有些起伏,喘着气进了门,等确认她在家之后,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显出了一丝放心的意味。
……放心?
怎么可能。
喻棠眨了下眼,很笃定地觉得自己看错了,一点没有波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对方发话。
果然,刚才那一瞬间仿佛只是错觉,喻展文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表情,挂着点儿捉摸不透的讽意讥笑,像很多次和她说话那样,带着微妙的怜悯。
“怎么才起来,算了……赶紧随便洗漱一下跟我走。”
他连鞋都没换,直接踏在客厅干净的地板上。
喻棠试图努力忽略掉这让人难受的一点,带着疑问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刚刚的话被人用命令的语气说出来,但因为是父亲对女儿,也根本谈不上什么严厉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