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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成为男主退亲未婚妻以后-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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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儿郎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以梁国公次子为首,直直冲到郑菀面前:

      “妖女!”

      “梁建业,此处可不是你撒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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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他进来的一帮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帮腔。

      “是!我等在晓风斋前偶遇郑小娘子,原想着彼此都是熟识,聊上几句无妨,谁、谁知一言不合,这妖女便使起妖法,使狂风大作,殿下您瞧瞧,我脸上这道伤,便是叫那妖风刮出来的!”

      “还有我臂上这伤,世上又有何种铁器能割出此等伤口?”

      薄如蝉翼,肉眼难辨。

      一群人言之凿凿,竟说得一些人信了。

      “……坊间有言,此女三岁突发心悸,太医查验不出,生生拖了一月,反倒救了首辅大人!”

      “是极,寻常人如何生得出这般倾国之容,必是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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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妖邪降世,天将大乱啊!”

      “请太子将妖女火焚祭天!”

      容怡猛地站起,舫内一帮儿郎小娘子们亦从几后起身,纷纷伏倒在地。

      “太子!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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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巫蛊之痛尚在,我大梁万万不可开此先河啊!”

      “太子!”

      郑菀眸光盈盈,身子瑟瑟、抖若春日枝头畏寒的迎春花,脚尖下意识往崔望身边靠,方才的锋锐之意浅了一些,她借机揪住他的一只宽袖。

      崔望仿佛看到了一只被猎人围追堵截的幼鹿,凄惶地揪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莫怕。”

      他终于道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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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人心若此。”

      眸光凄欲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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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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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易容术失效了。

      舫体破碎,漫漫的天光水色透进来,年轻郎君一身雪色长袍蕴藉流光,茕茕而立。乌发如瀑披散开,风撩起一丝他的长发,左手是长剑森然,右手宽袖却由一小娘子执着,给他添了一丝柔软。

      可当人看到他的眼睛,却会明白,这世间种种,于他不过是寂寂荒野,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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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不知,有朝一日,她郑菀竟会为旁人容色所动,更不知,书中誉为“独天所钟、世无其二”的容貌,竟生成这般。

      与之相比,她倒成了路边的瓦砾陈土,晦涩无光。

      太子小心翼翼地出声:

      “国、国师大人?”

      郑菀闻言抬头,手下意识将他的衣袖揪得更紧了一些,生怕他走了一般,怯怯地问:

      “你、你是国师大人?”

      小娘子一脸不可置信,一眨眼,眸中含着的泪珠儿便滚落下来,若梨花带雨。

      崔望若金刚垂目,殊无表情:

      “我是。”

      便在这时,石舫一阵地动山摇,凤尾处五色华光迸出,耀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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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等的机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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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

      可还未近身,便被一道冷厉的气劲阻隔开来。

      郑菀不可思议地抬头,问话还未出口,一个漩涡突地出现,将两人一同卷入其中。

      只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国师大人,与郑家言归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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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掀被坐了起来,往右看去,是一对儿臂粗的龙凤对烛,烛身烧了一半,刻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字样。烛前还摆了一对儿玛瑙铜镂杯、两双筷子,以及几碟子瓜果饼食。

      “你醒了?”

      斜刺里传来一道声音,去了矫饰,声音如潺溪叮咚,清越悦耳。郑菀下意识往左看去,崔望正站在墙角的一只八耳四足香炉鼎旁,捻起一点儿香灰细细看。

      那张脸从侧面看去,当真是山峦峻立、奇峰叠起。从耳骨到眉峰,再从眉峰到鼻梁,都透出一股子冷隽锐利。

      大红长袍下一双手捻着香灰,指骨跟玉雕似的,无一处不美不动人,且这种美,是丝毫不含女气的。

      ……真真生了一副好皮相。

      郑菀酸溜溜地想,及时忆起之前还演着的戏码,张开嘴,声音压得又低又茫然:

      “国、国师大人,这儿……是哪?你我又为何……莫、莫非我、我与你……成、成亲了?”

      她问得期期艾艾,说得结结巴巴,看向崔望的眼里还含了胆怯、想往,和一丝不可思议。郑菀伸手将被子拉高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

      崔望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不含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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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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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有坏,有优有劣。

      给少年剑君历练的,自然是优的,好的。

      这亦是郑菀在石舫上拖延如此久,甚至在最后关头不顾廉耻也要投怀的原因——她想来这须臾之地分一杯羹,纵夺不到机缘,能与崔望来个二人独处、加深一下感情也是不错。

      可郑菀分明记得,崔望在书中的落点是一片广袤之森,为何此处瞧着……竟像是新房?

      莫不是两人同入此境,才造成了落脚点不同?

      “国师大人——”

      郑菀似酝酿出了勇气,掀开被子露出一双雪足,十根指甲均涂上了红艳艳的丹寇,一闪而没入踏脚蹬上的红丝绣履,“我等如何从这、这须臾之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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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会不会死?”

      “我不想死。”

      “国、国师大人,我还能见着阿耶阿娘他们么?”

      说着说着,眼里已经有了水光。

      “为何、为何你我都换了红色,我身上这嫁衣也是国、国师大人换的么?”

      崔望原还不欲理她,听闻此言才直起身,蹙着眉看了她一会才道:

      “莫吵。”

      谁知这一声,反倒唬得郑菀打了个嗝,捂着嘴也不敢出声,只眼眶里原来还强忍着的泪珠儿扑簌簌往下滚:

      “我、我忍不住。”

      崔望面无表情地强调:

      “我阿娘在世时,从不落泪。”

      “你、你阿娘是你阿娘,我、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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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还记得,牡丹班那角儿说过,唱戏最忌中途打断,便看官喝倒彩,也需得硬着头皮往下继续,否则,反倒旁人品出差错来。

      崔望终于叹了口气:

      “如何才能不哭?”

      郑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衣袖,好像对他的衣袖上瘾了,伸出一只白生生的小手试探般捏上,见他未挣脱,立马就揪紧了,破涕为笑:

      “这样便好。”

      陌生人与陌生人的距离,若以半丈为界,她此时已经突破了一大步。只待他习惯她的接触,再图其他。

      郑菀想得很好,谁知崔望跟从前那些对她言听计从的愣头青们不一样,又从袖中一抖,抖出一段白绸,将他手腕与她手腕相连:

      “且离我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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