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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榛有些愧疚自责,要进手术室的是深深,他不但没有给她勇气,反而还要深深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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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微深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好。”
……
还是南郊的那家私立医院。
路微深在走进去的时候,还担心会碰到蔡憧,但是,到她躺在手术台上,也没见到那些跟厉封擎有关系的任何熟悉身影。
她闭上了眼睛,微微扬了扬唇。
遇见这些人,是她的幸运。
整个移植过程,严肃谨慎认真。
靳榛等在手术室外,看着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神色严峻的来来往往,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他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可即使这样,也像是虚脱一样的无力。
深深怎么样了?
深深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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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恍然意识到深深要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手术?
“靳先生,你不用着急,路路她会没事的。”
突然而至的声音让沉浸在紧张担忧里的靳榛吓了一跳,他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站在他面前。
男人主动伸出手,“我是蔡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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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憧一笑,“是。”
曾经是。
以后,他也会一直把路路当朋友。
“我叫任玲。”女人也自我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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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医生对这次手术非常有信心,路小姐和Ta都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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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蔡憧也轻声说。
他仰头,看向了走廊棚顶上的某一处地方。
那里,有一个监控。
除了他和任玲,以及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李姨,还有几个人,也在无人发现的地方在关注着这场手术。
有一个人,甚至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上眼。
只不过,他不会承认。
……
手术进展了很久。
红灯熄灭,门开,彼得一脸轻松的笑容走出来时,所有的人都瞬间松了口气。
虽然这些事已经全权交给乔瑾毓的人负责,但是蔡憧还是不放心的安排好接下来所有相关事宜。
“靳先生,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医院这边,会有专业人士照顾。”他对靳榛说。
靳榛并不想走,“深深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没有熟人,她会不安的。”
“我猜测路小姐肯定一睁眼就想吃到美味的饭菜。”任玲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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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憧继续道,“任玲也是医生,又是女人,她留下来照顾路路。”
“对,”任玲肯定的点头,“我也……挺喜欢路小姐的。”
靳榛听他们如此说,仔细的思考了一阵,“那我明天一早就过来,麻烦你们了,要是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
蔡憧和任玲都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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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玲一怔,脸红了,“怎么了?”
“我们先去休息室待一会儿。”蔡憧拉着她往走廊的另一方向走。
任玲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
在要转弯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
果然,看见一身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推开了路微深病房的门。
……
路微深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有月光洒了进来,点缀在她的小脸上,衬的她肤白如玉。
顾安歌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
哪怕他现在特别想把她镶嵌进怀抱里,可还是生生的压制着,怕吵醒她。
她瘦了。
顾安歌温柔的抚摸过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
真实的触感,让他这段时间以来心里的空荡稍稍填补了些许。
可……还是不够。
从前,他以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用厉封擎的身份将她死死的捆绑在身边,和她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个权利,他失去了。
出尔反尔不是不可以,他原本就是霸道强势的人。
可是,每每当他扛不住想念,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就会想起曾经在猫猫肚子里流掉的那个孩子。
于是,所有的情绪都转变成了不忍心。
所以,他很茫然。
没有了厉封擎,只剩下了顾安歌,猫猫会怎么样?
她的喜欢,是不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打了折扣,甚至是,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顾安歌握着路微深的手又紧了一些。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个岔路口,哪条路都不敢走,害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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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他想她了,可是没料到一开口,竟然是这么不讨喜的话。
顾安歌拧了拧眉,想再说点儿别的,但是一想到他们出来进去出双入对,心里就像是被老陈醋泡过了似的。
“你都怀过我的孩子了,就只能嫁给我,厉封擎你不同意,那顾安歌,你是不是可以答应?”
路微深沉睡着,不能回答他傻气的话。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乔瑾毓叹了口气,“怎么也没去Ta那边看看?”
“不是已经没有了危险。”顾安歌淡淡道。
“Ta本就敏感,要是让他知道你说这种话,肯定记你一笔。”乔瑾毓挑眉笑道。
手术的成功,让他也一块儿石头落了地。
这几天,他的神经都快绷折了。
“Ta不敢,除了我,也没人愿意要Ta。”顾安歌的眸光始终凝着路微深。
乔瑾毓看在眼里,“问你个问题,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让路微深打掉孩子,做这个手术吗?”
顾安歌墨色的眸子如凉水一般流淌着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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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他说。
……
一个多月后,路微深消了假回到学校,恢复了她从前正常的日子。
初冬的雪已经飘飘洒洒的下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终于停了。
路微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又戴上了帽子口罩,有些兴奋的要到楼下去踩雪。
朱晓涵搬离了这个寝室,跟别的学院的学生住一起了。
蔡思彤和姜雅兰挤在一个被窝里看电影,纷纷表示不去受那个冻。
路微深朝那两个人挥了挥手,“那我下去喽。”
经历过两次手术的路微深动了元气,身子虚弱,一直也没有好利索,手脚总是冰凉,特别怕冷。
从寝室楼一出去,就兜了一面的冷风。
她又把衣服紧了紧,在干净的,还没有被污染过的雪面上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踩,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路微深开心的正想跑几步,忽然脚下一滑,往后仰去。旋即,跌进了一个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