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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总呢？」我问。

  「在包厢里，喝多了，坐着不肯走……」陈阳带着我去了他们吃饭所在的包厢。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沈晏一个。

  看到他精神恍惚地坐在沙发上，像迷失方向的小孩子，一脸无辜，眼神迷离，我才知道为何陈阳会表现的这么无奈了。

  「沈总。」陈阳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沈晏的肩膀，轻唤了一句。

  沈晏直接甩开他的手，「江艺呢？我要江艺来接我……」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沈大总裁。真想拿手机给拍下来。

  但一想到昨天的事……我有点心虚。

  「沈总，艺姐过来了……」陈阳抬眸求助于我。

  我抬脚走过去，在沈晏面前挥了挥手，「沈总，我是江艺，我来接您回家。」

  沈晏听到我的声音，蹭地抬起头来，眼睛仿佛灌了星星，亮晶晶的。

  「江艺？」他抬手一把捧着我的脸，左右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突然丧了气般把我推开，「你不是江艺。」

  我简直哭笑不得。

  换了套休闲装就不认识了？

  「老板，真的是我，如假包换。」我耐心哄道。

  见他整张脸趴在旁边的座椅上，根本不听我说话，我只好移动脚步蹲在他面前，将他的脸抬起来，一字一顿道：「沈总，我真是江艺。我知道你写字爱用左手，吃饭用右手，不吃香菜不吃葱，不喜欢胡萝卜，不吃肥肉，不吃鸭肉，爱吃鱼但十分讨厌鱼刺……你今年本命年，我给你买了一整年的红色【创建和谐家园】……」

  「噗……」听到我最后一句话，陈阳实在是憋不住，笑出了声来。

  「对不起……艺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反正沈总他喝多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对外说就行。」陈阳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我并不担心他会把这事当笑话往外传。

  沈晏听完我再这些话后，眸子再次抬了起来。

  「沈艺……呵呵……真的是你。」他捧着我的脸傻笑。

  完全没了往日禁欲系大总裁的风范。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我问陈阳。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跟他出去应酬这么多次，我真的从没见过他喝成这样过。

  「我也不知道……」陈阳挠挠头，有些愧疚道：「王总他们今天兴致好，轮番灌沈总酒，我挡都挡不住，对不起啊艺姐，是我没把沈总照顾好。」

  「你不用自责，他要真不想喝，谁也灌不了他。」我一只手扶着沈晏的肩膀，朝陈阳招手，「过来帮我一下。」

  陈阳赶紧过来帮我一起扶沈晏。

  可谁知道，沈晏这个龟毛大王，陈阳刚一碰到他，就被他疯了般甩开：「别碰我。」

  「除了沈艺，谁也别碰我。」

  我：……

  靠，上辈子我是刨了他家祖坟吗？这辈子他要这么折磨我，不知道自己多高多重吗？

  陈阳脸色有些复杂，眼神闪过一丝无奈和惊慌，最后又转变成了对我的同情。

  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只好颤颤巍巍扶着他，走出饭店大门，又将他弄上了车。

  不能跟一个醉鬼计较啊。

  12、

  碍于陈阳也喝了不少酒，留下来又没什么作用，我就让他先打车回家。自己开车把沈晏带回去。

  我跟他住在一个小区，同一栋楼。他住在 21 楼，我住 20 楼。

  并不是为了方便照顾他刻意为之的，纯属巧合。

  某天上班走进电梯发现，自家老板跟我住同一栋楼，说实话我内心是崩溃的。

  不过后来住着住着就习惯了。

  事实上是被他使唤习惯了。

  他很喜欢一点小事把我喊上去，比如工作上某个文件需要给他一下，再比如他想喝杯咖啡……

  后来，我下班回来干脆就在他家待着随时候命，忙完睡觉的时候才回自己住的地方。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模式。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给的工资够高，值得我为他如此卖命。

  而现在，一个人扶着烂醉成泥的他从地下【创建和谐家园】走进电梯。

  快累趴的同时我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拍点他的丑照来，威胁他再给我加点工资。

  我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13、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把他弄回了家，帮他脱了鞋子外套，让他躺在了床上。

  自己则累得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又听到沈晏呢喃喊道：「江艺……」

  「干嘛？」我没好气回了一句。

  「你凶我……你怎么能凶我。」沈晏委屈巴巴地睁了睁眼，像个无辜的小孩。

  我石化在原地，愣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还是那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沈晏吗？

  「好好，您是老板，我是社畜，我没资格凶你。」

  估计他在大洋彼岸那个「老婆」面前，就是这模样。

  「给我倒杯水。」这句话倒像个人说的，是他的语气。

  「好嘞，马上给您倒。」我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客厅倒水。

  我接水回来，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微信视频。

  不等我走过去，只见床上的沈晏先一步转了个身过来，一手抓住手机，按了接通键。

  「老公~」

  又娇又嗲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出来，我差点将水洒在地上。

  以前沈晏接视频的时候，我都是在客厅，从没正面看过。

  但现在……醉呼呼的沈晏，直接将摄像头对准了我这边。

  「你是谁呀？」对面穿着粉色衬衣的男人看到我，脸色微变，直接问道。

  「我是沈总的助理……沈总喝的有点多，让我给他倒杯水。」我举了举水杯，有些尴尬的笑笑，最后还不忘讨好道：「那个……老板娘，老板他今天应酬喝多了，现在不太清醒，不过您放心，我晚上跟他一起应酬的，保证除了您之外，他身边没有其他男人了。」

  这样说，「老板娘」应该能放心吧。

  「呜呜……」对面的男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突然就哭了起来。

  我：……

  我哪里说的不对了吗？

  正想开口询问，沈晏手突然伸过来，掐断了视频。

  「吵死了。」

  我：「……」

  还好不是陈阳送他回来，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不过，对面的男人，好像还挺帅的……眉宇间甚至和沈晏有几分相似，就是打扮的有点娘炮，貌似还化了妆……

  想起昨天自己和他做了那种事，我心里有些犯恶心。

  是对自己犯恶心。

  因为沈晏喝多了挺乖的，没吐没发疯，除了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之外，没对我做出任何不轨之事。

  所以我认定，昨天晚上是我喝多了撒酒疯，把他霸王硬上弓了。

  老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14、

  等他彻底睡着，我才抽开手离开他的房间回了自己家。

  睡到清晨，迷迷糊糊听到电话在响。

  「江艺，你上来一趟。」

  听到是沈晏的声音，我下意识应了一句，起床换衣服上楼。

  这个点喊我上去，无非是，哪条领带找不到了，或者想穿的衣服不见了，要么就是找我上去给他泡咖啡……我已经养成了他随叫睡到的习惯。

  你能想象吗？每天早晨叫醒你的不是闹钟，不是什么狗屁梦想，而是老板的电话。

  可走到他家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我在休假啊。

  沈晏昨天说放我一周的假，这才第二天！

  想到这，我转身准备离开，门却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被他从里面打开了。

  「进来。」沈晏好听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听到他问：「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看来这断片断的有点厉害，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自己昨天喝多的样子，跟现在沉稳清冷模样反差有多大。

  我恭敬回复：「陈阳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您回来的。」

  「你去接我回来的？」他忽然顿下脚步，回头看我，深邃的眸子闪着我看不懂的目光。

  「是，陈阳喝的也有点多。」我没说他非要我去接的事情，觉得他应该不会信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要我去接他，说出来对我对他都没啥好处。

  所以我打算一会给陈阳发个信息，如果沈晏问起来，就按照我现在的说法告诉他。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像是相信了我的说辞。

  「帮我配套衣服。」他说完转身去了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