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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
「主上被她害得落水后,九死一生,落下了体寒的病根,属下实在气不过,就……」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压抑着愠怒:
「自己下去领罚。」
女子道了声是,便往外走。
旁边一个侍从欲言又止,想要求情,被李以敬一个眼神吓回去了。
许久不见,他好像变了许多。
多了份肃杀和压迫感,很是陌生。他从前在他人眼中,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少爷,而现在竟莫名有种上位者的杀伐之气。
但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时不时掏出手帕捂住咳嗽。
较以往,多了份易碎透明感,但同时又多了份狠厉果决,很奇怪这两种矛盾的感觉,会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
他的眼睛很深邃,是好看的桃花眼,笑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垂,有种深情之感。而他薄唇微抿,又显得薄情。
他笑的时候,有如春日暖阳。不笑的时候,又如冬日寒霜。
「死不了,」他轻轻抚上我的面庞。
「早就知道你是一条毒蛇,冷漠、自私、傲慢、恶毒,只要露出一点软肋,你就会趁机致我于死地。
「是我疏忽大意了。怪我。」他的神情却流露着无限的纵容,一派温柔。
他说的是送我簪子的事。
「既然我冷漠自私傲慢恶毒,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又笑了:
「为什么?喜欢你,好像是没有理由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讨厌你,也是没有理由的。」
他笑容退去,身子往后退了点,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没有关系。我爱你,足够了。」
我推开他的手:
「你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他仿佛听到了一件顶可笑的事,猛烈地笑起来,直到咳嗽了一番才止住:
「你杀不了。
「虽然你是条毒蛇,但幸好是条不聪明的毒蛇。」
他说得对,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将我玩弄于手掌心。我上次没能杀成他,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他只要想,弄死我就如捏死一只蚂蚁。
「你有没有想过杀掉我?」我忽然有些好奇。李以敬同宋府联姻,其实并不是非我不可,我下面还有好几个嫡妹,各个对他虎视眈眈。
他初次来宋府,我就羞辱了他一番,让他蒙受落水之耻。
我不相信有哪个少年能忍受未婚妻这样刻薄又乖张,这样的羞辱。
他为何不除掉我,换成宋府其他循规蹈矩的女子呢?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
「有,当然有。
「可是错过了时机,再想下手时,发现做不到了。」
我丝毫不意外:「那是什么时候,你杀过我?」
「初见面,你让我落水之后。」
我倒吸了口冷气,我想起来了,他来宋府的第一晚,半夜一条毒蛇潜进我房里,把我咬了一口。原来是他,那时他才 14 岁,就对初次见面的未婚妻下了杀手?
「那条蛇……原来是你。」
当年,我被蛇咬了左边小腿之后,四周又没人,我只能爬出房间,想找人求救。
但是我的呼救声太微弱了,没有人过来。
「那为什么没杀成我?」
他走到窗边,沉浸在月光中,回忆道:
「等到午时三刻,我估计你已经丧命了,便过去看看。发现你倒在地上,手上拿着匕首,被蛇咬的那块肉,竟然被你自己生生用刀剜去了,血流了一地。而你另一只手,死死抓着那条死蛇,也被你砍得血肉模糊。
「你昏迷中还喃喃说着,想要我死,我要你先死……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只有嗜血怪物才能活下来,我手上早就沾满了血迹,罪孽早就洗不清了。杀掉你,不过是多一条人命罢了。
「可我那天发现,原来宋府也有这样一只怪物。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养尊处优的名门闺秀,会是这样的。
「后来我给你喂了解毒丸,不然那日,你必死无疑。
「再后来,我看到你日夜跟一只小猫说话,大概宋府人心险恶,你谁也不相信。
「可是,为了讨好你娘亲,你送走了你那只猫。你卑微至极,只渴望她施舍一点爱。
「有时又看见你坐在阁楼窗外,伸手仿佛想去碰天上的星星。
「真傻,」 他微微一笑,「可是……」
他把手放在胸口:
「为什么我的心会疼呢?
「开始我不明白,后来我知道了,我要让你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你娘亲,宋府的人不肯真心待你,我就让你得到更好的。」
他带我走出房门,院子里拴着几条饥肠辘辘的狼犬,眼中放着凶光。
他的属下走了过来,端着盘子,上面放着血淋淋的碎肉。
他用筷子夹了一块,扔给那群狼犬,狼犬一拥而上,开始撕咬。
我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毛骨悚然,清了清嗓子,问这是什么肉。
他笑了笑,打开了一个箱子。
天上突然出现一道闪电,照亮了箱子里的东西和他的脸。
我睁大眼睛,猛地退后一步。
那时牛二的头颅。
「你不是要他的头吗?
「他动过你,拿他喂狗,死得其所。」
雷声震耳欲聋,他穿着白衣,而在他身后,闪电一道一道,把夜空撕裂。
他的样子,既像悲悯世人的谪仙,又像令人胆寒的恶鬼。
他向我逼近一步: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外面冷,我们还是进去吧。
论变态还是你变态。
我打量了他的那些侍从,这才注意到最不对劲的地方。
丞相府已经被抄得干干净净,他为什么还有这么些侍从,而且这些人,我从来没有在丞相府见过…
「李以敬,这些人不是丞相府的吧?他们为什么叫你主上?丞相府的叛国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谁?」
「有些事,你先不用知道。你先安心在这儿住,一切结束之后,我就来接你。」
「在这儿住?」
「当然。我们的婚期快到了,你当然得准备一下。」
婚期?之前定的良辰吉日?丞相府和宋府被抄得一条狗都不剩了,还结个屁婚?
他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说:
「乖,你安心在这儿呆着,一切都有我,我说过,我会把最好的给你。」
他拿出一只簪子,竟然是我之前刺杀他的珠钗。怎么会回到他手里?我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他一边给我戴上,一边说:「这次,可不许摘下来了。」
他的脸离我很近,嘴唇殷红,很好看。
我突然吻住了他。
他一怔,然后把手放在我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我正要咬破嘴里的药囊,想故技重施时,他把我推开,捏住我下巴,沉声说:
「吐出来。」
……我果然玩不过他。
我不情愿地吐掉药囊。
他盯着我,说:
「你该不会还对别人用过这招吧?」
我笑了,
「对啊,那个牛二,我就是这样把他药倒的。
「不止如此呢,我现在是军妓呢,你觉得我还是清白之身吗?」
他面色愈加难看,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谁碰过你?」
「那个牛二啊,他是第一个。
「还不止呢,军营里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都碰过。
「这样的我,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