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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漠,去开门,舒枝在里面。」我意味深长地笑。
云漠沉着脸把门砸开,房间里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在尖叫,花容失色,正是舒枝。
而一旁还有一男子,云漠揪住了他的衣领,看清他的脸时,我的笑容凝固了。
竟然不是李以敬。
而是李以敬的大哥,李瑞之。
这时李以敬微笑着从外面走进来,云淡风轻地问发生什么了,身旁还有丞相一行人。
李瑞之跪在丞相面前,说昨晚不知为何昏昏沉沉,如喝醉了一般,再醒过来身旁就多了个女子。
而舒枝一口咬定,李瑞之昨夜说要送她回小姐住处,却在半路把她拖进厢房,强迫了她。
我心如乱麻,一直在想怎么会这样,但还是捕捉到了舒枝频频望向李以敬,带着一丝幽怨。
云漠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他沉着脸,仿佛在竭力隐忍着。
我知道他痛恨这一切,这些龌龊,也痛恨着我。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悄然独自离开,走在楼阁之上,听着屋檐上的风在嘶叫着。
「你是不是很失望,屋里的人不是我?」
李以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促然转身。
他的身子隐在阴影中,如同鬼魅。
我感到一丝恐惧,差点向后跌倒。
腰间多了一只手,把我扶住。
李以敬顺势把我向他那边一带,他的手放在我腰间,如烙铁一般。
我把他推开。
「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他知道我一直默许舒枝和他暗通款曲?
还有为什么舒枝会和李瑞之在一起?
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浮现。
早有传闻,李瑞之虽是庶子,但他娘亲很得宠爱,加上李瑞之圆滑,懂得投丞相所好,因而相较于李以敬,丞相更偏爱李瑞之。
「你利用了她!你利用她对你的爱意,让她去陷害你哥哥!」
我忽然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他,阳光照射下却仍感到恶寒。
「李以敬,今日你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冷血自私。」
他脸上的笑意冷却,周身凝聚压迫感,向我走近一步。
他攥住我,力气大得仿佛要捏断我的手腕似的。
「你不是一样?这次你本可以不带上她。但是你想让我做出荒唐事,好毁了我们的婚约,不是吗?」
第一次看到他动怒,打破了他脸上一贯的温润谦和。
「你我是同一类人,宋书玉。
「你我此生,绝对无法分开。」
「疼!」他的手越攥越紧,「李以敬你【创建和谐家园】,放开我。」
他如梦初醒般放开,盯着我通红的手腕。
他没有心,在他提出想要舒枝的命时,我更确认了这一点。
他要她永远无法泄露他是幕后指使的秘密。
他要我下手,开出的条件是我二人日后可做对假夫妻。
「我不会碰你。至于你若是喜欢那个侍卫,把他带在身边便是。」
这个条件很诱人。
当舒枝没入水里时,她脸上浮现出惊恐绝望和不解,她拼命挣扎,我用力把她按入水里。
她像一只垂死的小鹿,我竟然感到了一丝愉悦。
我看到了自己水面的倒影,状若癫狂,眼尾殷红,一张刽子手的脸。
她要呼喊,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下按着,不让她有一丝呼吸的机会。
「你不要怪我。我给你机会勾搭李以敬,是你自己不争气。
「你和我都是他手中的玩物,你对他死心塌地,而我憎恶他,却不得不依靠他得到想要的东西。」
我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
渐渐的,她不再挣扎了。小鹿的眼里终于失去了光彩。
我浑身抖得厉害,靠着井坐着。
晚夏的夜里,知了鸣声如织,一阵栀子花香传来。
我想起若干年前的一个清晨,我采撷了栀子花送给娘亲,却被她扔到泥土里踩碎。
她一脸厌恶,对我说,为何你是女子,若你是个男儿身,你爹也不会带回那些【创建和谐家园】。
她曾经是如此温柔贤淑,如今却成了宋府里的一个怨妇。
我不要过那样的人生。
第二天人们在井里发现了舒枝,她的「羞愧自尽」让李瑞之更加百口莫辩。
仵作只简单走了个流程,毕竟她只是个丫鬟而已。
云漠脸色苍白,眼里深沉如墨,手里攥着剑,用力到指节发白。
他走向舒枝,把她背到身上,要带她走。
侍卫们一拥而上,却无人是他的对手。是了,以云漠的身手,留在宋府其实是屈才了。若是他想,想取谁的性命,并不是件难事。
就像现在,他就用一只手,就能让所有侍卫近不了身。
就在他要离开时,我开口了:
「你要带她去哪儿?
「你是我的侍卫,你哪也不许去。」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他终于回头看我,脸上流露着一丝迷茫。
过了很久,他把舒枝放下,独自离开了,他的脚步第一次不再轻快。
舒枝喜欢李以敬,他是知道的,这个傻子,从来都不知道为自己争一争。
再见到云漠,是在一个月以后的齐王的晚宴。
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所以在王府后花园里,看到云漠的身影时,我跟随了过去。
我像只追逐光明的飞蛾,眨眼却又找不到他。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云漠怎么会出现在齐王府。突然,他出现在我面前。
「云漠!」我欣喜地唤道,往前走了两步。
他避开了,浑身散发着冷漠凛冽的气息。
我笑意冷却,从来他也不对我笑,但不会如此避如蛇蝎。
他看着我,仿佛在打量着一个陌生人。
「小姐,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十二岁那年,家中遭难,仇人追杀。芸姨用命救了我,从此我跟她女儿相依为命,我身染恶疾,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却还照顾着我,让我痊愈。」
我攥着裙子,知道他说的是舒枝。
「那时我就发誓,这一世,要护她平安,让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可是,那个小姑娘,在及笈之年,孤零零地死在了井里。」
我如坠冰窖。
「你想说什么?」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玉佩,我看清玉佩的样子时,双手颤抖了起来。
「她出事第二天,我又回去看过她。然后我在她手里找到了这个。」他举起了玉佩,嘴角浮出一丝惨笑。
「这是您的玉佩。」
我忽然感到一丝苍凉,低头轻笑一声,再抬头时,脸上一片漠然。
「对。我杀了她。」
他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却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垂着脸,睫毛微微忽闪着,奇怪得有一种脆弱感,他艰难地问: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只是个丫鬟,我杀了她又如何?」
他无声地惨笑了一下,面无血色:「小姐觉得下人的命,都不是命吗?」
「对。下人就是下人,地位卑下,命如蝼蚁。」
我直视着他的眼,心里叫嚣着,讨厌我吧,憎恨我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如此乏善可陈了。
他曾是我的光,可是光不肯照亮我的人生,那就让我把这道光熄灭吧。
从此宋书玉的人生,再黑暗再污秽,我也要一个人走下去。
他拿起了一把匕首。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没有看我,仿佛连看我一眼也无法忍受一样。
「你要杀我替她报仇?」
「我欠芸姨和舒枝一条命。」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过了一个月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