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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云漠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抓起他的手,拉着他拼命地跑。
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跑了很远很远,花灯人流向后退去。我什么都看不清,胸口如有擂鼓,心中却念着快跑,逃离李以敬,逃离那个牢笼。
我停下来时,已是气喘吁吁,而云漠却很平静。
我对他说:
「带我走,好吗?
「我不要嫁给李以敬,带我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好。」
我期盼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动容。
13 岁那年,他如天神降临,从此我就把他视作我的救赎。
救救我,我在心里祈求着。
沉默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直到他薄唇轻启,说了句:
「该回去了,小姐。」
失望像潮水般涌来。我放开他的衣袖,手滑落下来。
我摇摇头,慢慢后退。
我不会回去的,如果没有人救我,我就自己救自己。
我转身跑开,漫无目的,直到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我抬头,李以敬微笑地望着我,颇有耐性地,像望着一个胡闹的孩子。
他向我伸手。
「回去吧。」
我攥紧了手,坚定地缓缓摇头。
「乖,听话。」
他向我迈了一步。
我抽出发簪,用力刺向他心口。
周围的人群在惊呼。
发簪刺入了少许,血浸染了他的月白色长衫。
我呆愣地看着,仿佛行凶的不是自己。
我想把簪子抽出,却被李以敬抓紧了手,带着簪子又刺进去了几分。
我惊惧地望向他,他脸色苍白,但依然笑意不减。
「开心了吗?
「回去吧。」
李以敬,原来是个疯子。
「敬哥,敬哥!」
突然冒出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兴高采烈地叫住了李以敬。
「敬哥,真是你!」
又突然冒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把挽住了李以敬。
「我说了是阿敬哥哥吧,」她仰着头,扬着娇俏的下巴。
「哎呀,哥哥怎么受伤啦?」
少年一把拨开她,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我。
「是你。」
他笑容如春日暖阳,仿佛发现了宝藏一样的神情。
我疑惑地望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的。
「那天我在醉仙楼喝酒,看见你一个姑娘家醉醺醺地在一桌喝酒,就问你要不要帮忙。
「然后你揪我耳朵,说大胆奴才,还不给你上烧鸭,酱肘子,红烧排骨,卤牛肉……」
我脸色越来越黑,他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的。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能吃那么多嘛。你说你要吃胖,胖到那个李坏坯子不肯娶你。」
李以敬一声轻笑。
我脸色发烫。
「然后我说你龇牙咧嘴的样子有点像我的小猴子,喏,就是它。」一只小猴子又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爬上他的肩。
「然后你看见它就哭了,还记得吗,你说它可太丑了。」
小猴子正啃着苞谷,好奇地打量着我,突然像认出了我一样,把苞谷向身后藏去。
他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说:
「你那次还非要抢它的苞谷吃……」
我想起来了,那次我在云漠那儿吃了闭门羹,于是赌气一个人跑到醉仙楼喝酒。
后来都不知道是怎样回去的。
为了堵住他的嘴,我赶紧说:「谢谢公子送本小姐回家,恩情改日再谢。」
「我没送你回去。后来跑出来一个人,把你背走了。」他看向云漠,「就是他。」
「我还差点跟他动手呢。」
「可是你捏着他脸,说他真是你的好奴才。我就让他带你走了。」
我震惊地看向云漠,原来那天,他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一成不变的面色有了一丝皲裂。
却微微低头,沉声说:
「这是小人的本分。」
沉默在几人之间弥漫了一刻。
「哎呀,别说啦,你们没看到阿敬哥哥受伤了吗?哥哥我带你回去包扎。」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那敬哥,我送这位姑娘回府吧。」
李以敬点点头,看了看我,向我伸出手,却又落了下来。
又深色不明地看向云漠,然后转身离开。
「原来你就是敬哥未婚妻,宋大小姐。」少年声音爽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凶悍的肥婆呢。」
……
「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因为敬哥第一次去宋府,就被你唤下人推进水里,好生戏弄啊。」
我汗颜,忽然也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第一次来宋府的李以敬,远远不是如今翩翩少年,那时的他瘦弱,衣着朴素,当父亲指着他跟我说,这就是我未来的夫婿时,我起了嫌恶之情。
我还记得不会水性的他,在水中扑腾时,我在岸上喝着茶,冷冷地说:
「就凭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还想娶本小姐?」
「敬哥小时候流落在外一段时间,受了很多苦,那时才刚刚被叔父找回来,身子骨正虚弱。
「被你一戏弄,回来就病了。
「后来,他跟我父亲一起去边疆,我和他就是在将士堆里一起习武长大的。」
难怪几年后,我再见到李以敬时,他如同脱胎换骨。可我竟不知道这些往事。
「宋大小姐。」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少年笑出一口大白牙:
「我自小在边关长大,说话直,若有冒犯,请见谅。」
这位少年是镇边陆将军之子陆宇昂。
不久之后的太后寿宴,天气炎热,太后移驾避暑山庄,达官贵族随之前往贺寿。
入住第一晚,我便发现了舒枝不对劲。让丫鬟们盯着她,果然夜深人静,她打扮一番,偷偷往外去了。
很明显,她是去私会李以敬了。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怎么会错过呢。
不一会儿,丫鬟回来报信,说看见舒枝和一个男子进了一个厢房。
她面露难色:「那男子看着……看着……有点像是……」
我喝着燕窝,漫不经心地问:「像是谁?」
「像是……李公子……」她赶紧说,「想必是奴婢眼花了,怎么可能是李公子……」
另一个丫鬟怒喝:「舒枝那个小浪蹄子,竟敢勾引未来姑爷!小姐,我们这就去把她教训一顿!」
忽然一声轻笑,房间陷入一阵沉静,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笑出了声。
我放下燕窝,缓缓说:「不急,明日清晨,我们再去看场好戏。」
天蒙蒙亮,我带着一群官宦子弟来到他们私通的厢房外,我甚至特意带上了云漠,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心上人的不堪。
我向身旁丫鬟耳语:「你确定她是和李以敬一起?」
丫鬟用力点头:「看得一清二楚。」
「云漠,去开门,舒枝在里面。」我意味深长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