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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御沉的助理恭恭敬敬地从车内下来，橙色的大伞撑在她身上：“太太，请上车。”太太？什么太太，谁家的太太？周莹和韩秦的脸色顿时僵住了，这样名贵的车子主人必定尊贵不凡，可慕溪不是被有钱男人玩腻了抛弃的情妇么？怎么会叫她太太……江御沉端坐在车里，双手优雅地松了松领带，他笑：“你的同事好像都在看你笑话，要我送你回家么？”慕溪深呼吸一口气，微微笑着坐进了车中。

  不只是给周莹看，她也想试探江御沉到底知道多少……直到车门被重新关上，一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周莹和韩秦还像是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一定是在做梦吧……慕溪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逼仄的车内，车子一路缓缓行驶着。

  慕溪身子略紧绷。

  江御沉也不想再逼得慕溪远离自己，便始终与她保持安全距离：“这五年，你还好么？”“江总，有话请你直说，你忽然出现究竟想做什么？”慕溪尽量保持呼吸平稳，不露丝毫怯懦。

  “不是说了么？我送你回家。”慕溪唇角泛起冷鹜：“江总什么时候对我的资料了如指掌了？”“几个小时以前，偶然得知贵公司有位职员叫慕溪，所以心血来潮便查了查资料。”江御沉透过车镜仔细地看着女人眉目如画：“阔别五年，难道你就不想我么？”慕溪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小尾巴的存在，她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不是所有的伤都能被时光抚平，江总，好马不吃回头草，谢谢你当年的放手。”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就连司机也感觉到了江御沉周身冷意加深。

  但几秒后，江御沉并未生气，骨节分明的大掌却猛地窜出，扣住慕溪的下颌：“如果我说我现在又后悔了，想要你跟我回去呢？”“那你只能带回我的尸体！”慕溪怒目而视，毫不退缩。

  但搁在腿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五年前，她心如死灰。

  可现在她有小尾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五年前不会，五年后就更加不会。”他扣住她下颌的五指改为抚摸她清秀的小脸：“让我好好看看你，刚才灯光太暗，我看不清你的脸……”啪。

  慕溪一巴掌打掉他作乱的手背，车子刚好驶进一幢年久的小区街道外：“就在这里停车，我到家了！”江御沉瞅了几眼附近的居住环境。

  逼仄的巷道里遍布坑洼不平的沟壑，三三俩俩的男人经过，手里夹着根烟吞云吐雾，嘴里满是粗言秽语，他从储物格内取出一把雨伞，亲自送慕溪下车。

  慕溪并不领情。

  “里面可不干净，我看江总还是不用跟来了，省得弄脏了你的鞋裤。”话落，她将包包顶在头顶，冒着大雨快步跑开了。

  江御沉盯着她的背影淹没在黑暗中，也掏出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那张俊彦阴沉莫测。

  “老周，你说现在小女孩都喜欢些什么？”他忽然问助理。

  助理懵了一下，又琢磨着道：“小孩子肯定是喜欢吃喝玩乐的。”江御沉笑笑，眸光柔和。

  第40章父女 小尾巴最近有点烦。

  因为她经常能看到帅叔叔，上学的路上能看到，在学校也能，甚至有时候连放学妈妈不在的时刻都是他先守在幼稚园门口，除此之外，他还经常贿赂她！他偷偷给她零食送玩具，还塞零花钱！小尾巴起初以为帅叔叔是坏人，她扯了扯老师的衣摆。

  老师偷偷往窗外看了两眼，双颊染红：“这是小学部捐赠教学楼的江总，小尾巴，别乱说话，要是惹了江总不高兴Y.B独家整理，学校以后就没有漂亮的教学楼了。”小尾巴终于松了一口气。

  下午课后，小尾巴和老师说了再见，便在门口等慕溪来接她，但率先入眼的确实矗立在门口的江御沉，男人单手插在兜里，西装挺括，衬托得身形修长。

  “帅叔叔！”她撒丫子欢快地跑了出去。

  江御沉转身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小姑娘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往他脖颈处讨喜地蹭了蹭：“你每天都来找我，不忙么？”江御沉捏了捏她的鼻头。

  “我要是很忙，你不就见不到我了？”小尾巴扭捏地甩了甩脑袋，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她将脑袋贴在江御沉的肩膀上，忽然觉得很温暖：“帅叔叔，我问你哦，你是不是很有钱？”每天都能送她各种各样的礼物，应该是很有钱吧？“还好。”“那……你结婚了么？”小尾巴双眸一眨一眨，期待地望着他：“如果还没有，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哦！绝对是个超级大美女，而且能干漂亮有气质，上得厨房下得厅堂，你一定不会亏的！”“哦，不知道这位美女是谁？”江御沉眼角含笑打趣道。

  “是我的亲亲妈咪！”小尾巴稚嫩的双手捧着江御沉的下巴，无比认真地道：“如果你娶了我妈咪，我保证以后等我长大了会好好孝敬你的……”江御沉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小尾巴小小的身影。

  才四五岁的模样，却乖巧懂事。

  “你多跟我说说你妈咪的事。”江御沉抱着小尾巴走到一旁的樱花树旁坐下，淡淡的香气弥漫在鼻尖，小尾巴摇头晃脑开始说起慕溪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

  她说：“妈咪其实很可怜的，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死翘翘了！幸好隔壁的大叔替她叫了救护车……”她说：“我每次问妈咪，爸爸去哪了？她都绷着脸告诉我爸爸已经死了骨头都化成渣了，其实我知道的，她经常晚上看着几张照片哭，我猜那就是我的死鬼老爸了……”她还说：“妈咪一边上班一边抚养我，真的很辛苦，如果有个男人好好照顾她就好了，可惜，每次男人要么看我妈咪长得漂亮想吃她豆腐，要么就在背地里对我不怀好意，说等娶了妈咪以后就把我送去孤儿院……”江御沉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大掌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她乌黑的长发，头顶又两个旋，像她。

  “小尾巴，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是你的爸爸呢？”空气中似乎有几秒的死寂。

  小尾巴刷一下瞪直了眼，扭头看向江御沉，同他与照片里的男人比对着，好一会才扯了扯嘴角：“帅叔叔，虽然你长得很帅帅，但是老师说了骗人是不好的，我没有爸爸了，只有妈妈。”江御沉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没有爸爸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

  慕溪看到小尾巴一个人坐在樱花树下，微微皱了下眉：“不是让你在教室里等我么，乱跑什么？”“妈妈，刚才有个叔叔自称是我爸爸，可你不是说爸爸已经升天了么？”慕溪眸子瞬间眯紧，下意识在四周扫了一圈，但附近都是来接小朋友放学的家长，人影攒动并未看到江御沉，她心底却是咯噔一沉，拉着小尾巴的小手警告道：“现在的骗子手段层出不穷，别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走吧，我带你回家。”小尾巴冲着江御沉消失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欢快地跟慕溪回家了。

  雨幕重重，江御沉看着母女俩在视线里走远……

  第41章拿捏 “慕主管，你在想什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下属递给慕溪一份文件时，突然狐疑的询问，瞬间将慕溪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只是一点私事。”慕溪快速在文件上扫了几眼，无误后签了字，递回给下属，但脑子里始终回荡着昨天下午在幼儿园里接小尾巴的场景。

  说是小尾巴爸爸的那个男人，是江御沉么？此时，慕溪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张老师。”小尾巴的小班幼教满心焦灼地说：“慕女士，小尾巴有没有来找你？”慕溪脸色陡变：“小尾巴不是应该在你们学校么？”“这……小尾巴上午还早，中午午餐时间她一转眼就不见了……”张老师结结巴巴地说完，慕溪五指用力捏着手机，猛地站了起来，丢开工作牌快步往外：“监控查了么？小尾巴那么大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张老师吓得不轻，一下子带了哭腔：“监控显示，小尾巴被一辆黑色的奥迪带走了……”慕溪双腿蓦地瘫软，眼前一黑，这五年来，小尾巴就是她的命！“小尾巴要是在你们学校出了事，我就拆了你们学校！”落下一句威胁，她迅速打车赶去漓江幼儿园，刀光火石之间，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指尖哆嗦着在屏幕上按下一串数字。

  那是江御沉的手机号码！原来过了五年，她依旧记得那么清晰……嘟嘟嘟——漫长的等待中，慕溪忐忑地抠着座位上的皮椅。

  “是我。”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慕溪顾不得其他，追问道：“小尾巴是不是在你那里？”“谁？”江御沉明知故问。

  “小尾巴！我的女儿！”慕溪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昨天小尾巴见过的那个帅叔叔也是你吧？你把小尾巴带去哪里了？把她还给我！”江御沉听着她激动的质问，眼前浮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低低的问：“骨肉分离，不止痛的有你也有我，慕溪，你明知小尾巴是我的女儿，为何狠心五年都不告诉我？”“地址！”慕溪死死咬着牙。

  “海洋水公馆，北河路的那一家。”江御沉淡淡说了一句，便掐断了电话。

  慕溪忙吩咐司机改道，到了海洋水公馆后，她一路狂奔进去，水公馆早就被清场，此刻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替她指路，让她去顶楼。

  推开顶楼的门，慕溪被眼前的一幕触动。

  父女俩穿着白色的亲子装背对着她而站，立于偌大的落地窗前，小尾巴骑坐在江御沉的脖颈，俯瞰窗外的景色，不时询问着江御沉什么，江御沉磁性的声音柔声回答着，没有丝毫的不耐。

  “小尾巴！！”慕溪厉声打断两人的交谈：“下来！”小尾巴听到慕溪发飙的吼声缩了缩脖子，扯了扯江御沉的领口示意：“妈妈来了。”江御沉缓缓转过身，迎面就狠狠挨了慕溪一巴掌：“以后不许你再接近小尾巴！你不配！”竟然拿小尾巴的安危开玩笑？他当小尾巴是什么？

  第42章赎罪 江御沉俊彦被打偏至一侧，舌尖抵至齿冠还能尝到些许腥甜。

  “帅叔叔！”小尾巴被这巴掌吓到了。

  她以前从未见过慕溪动手！慕溪将小尾巴拦腰抱起扭头就走，气恼地说：“谁让你跟陌生男人说话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万一被人贩子卖了，你休想我能把你救回来！”“唔……帅叔叔是好人，妈妈你怎么能打帅叔叔？”小尾巴被慕溪箍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呜咽着。

  “你还敢顶嘴？！”“我……”“慕小姐。”可就在此时，大门口突然冒出来一排气势汹汹的黑衣保镖，拦在大门口，声势浩荡，一群保镖中江御沉的助理尴尬地咳了咳：“请小小姐来水公馆是我的馊主意，跟江总无关。”“让开！”“慕小姐，请您再给江总一个机会吧，江总这五年来……”正当助理为难，想要劝说慕溪时，身后蓦然响起江御沉一贯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让她们走！”慕溪只用力地抱紧了小尾巴，阔步离开了。

  小尾巴趴在慕溪的肩膀上，望着视线里的江御沉，阳光透过窗户倾洒在他肩上，洒下层层余晖，莫名却觉得好孤寂，她咬着小嘴冲江御沉摇了摇手……“帅叔叔，我会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的！”“好好听妈妈的话。”江御沉轻笑着，也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慕溪有一种自己家养的小白菜被大野猪拱了的错觉，一把扒拉着小尾巴的小手：“你不许再见这个男人！不要以为世界上谁都是好人，坏人脸上不会写着我是坏人！”“……”“竟然在学校里趁着午休时间跑出来，要是真的遇到人贩子怎么办？小尾巴！你今年已经五岁了，不是三岁！你应该懂事了！”慕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可怀里的小尾巴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小尾巴！”“嗯呐，我在我在的。”小尾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眼睛眨巴眨巴：“你说帅叔叔是坏人以后不要见他，也不能在午休时间偷跑出来了嘛，我今年才五岁，耳朵灵活着呢，你不用这么大声……”慕溪：“……”被她呛得不轻，慕溪索性不再与她多言，抱着小尾巴在绿灯时横穿马路，打算去对面拦车，然而一道犀利的白光突然晃过她的双眸。

  慕溪下意识抬起右手挡了挡，借着指缝定睛细看，竟然发现那光源的来源竟然一辆加速的小货车，全速冲着她和小尾巴狂冲而来！而驾驶座上的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可从身形和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去看……分明是苏薇薇！她来了澳城？刹那间，慕溪脚下似被钉住，瞬间难以动弹！“小心！”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猛地一股大力袭来，将她和小尾巴一大一小狠狠拽开。

  紧接着，一道健硕的身影被货车车头撞得飞起来，犹如破碎的娃娃，残影般从空中狠狠坠落在地，江御沉侧头望了慕溪和小尾巴一眼，手中的小【创建和谐家园】书包无力地从掌心滑落，跌在一旁，却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还好，她们母女没事。

  嘴里狂吐出一口血，鲜血滴在地上，很快变成一大片，将地面染得通红，变成最刺目的颜色。

  第43章癫狂 慕溪和小尾巴摔在地上，刚回过神就看到江御沉浑身是血的倒在那里，嘴角那一抹为她安全露出的轻笑深深地刺痛他的心，眼底瞬间充斥着猩红的血丝……她愣住了，傻傻的好半晌都没有动弹。

  从楼上赶来的助理见状，迅速吩咐保镖：“快，快叫救护车！！那个女人是周瑾！Y.B独家整理该死，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跟来……”保镖很快将周瑾制服，周瑾嘴里不甘地大吼着：“慕溪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小柔在地狱里等着你！你不会有幸福的！江御沉一定会死，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唔……”保镖一记手刀劈在周瑾后颈，昏了过去。

  慕溪如梦初醒般抱着小尾巴，一步步走到江御沉身边，却唇瓣嗫喏着失了声。

  “帅叔叔！”反而是小尾巴吓傻了般抱着江御沉的手臂，哭得哽咽：“血，妈妈，帅叔叔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帅叔叔，你不要睡，我以后会乖的，你不是说还要当我的爸爸么？你快点起来好不好？”慕溪彻底清醒过来，望着江御沉眼神涣散，像是挣扎的独兽般。

  “救护车马上就来，你撑着点！”江御沉艰难的抬起手拽着慕溪的手，小心翼翼地说：“慕……慕溪，我欠了你一条命，现在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每说一个字，鲜血就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来，溢在地上。

  “你别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不。”江御沉哆嗦着指着自己的心脏，脸色苍白，却凭着强大的意志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知道苏薇薇在背后对你做了什么，五年前我就知道了，但我该死的以为你喜欢的人只会是我，那一晚疯狂的嫉妒，所以对你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这几年来，我不停地做梦，梦到你站在血泊里，质问我为什么不肯相信你？我是真的懊悔，真的也愧疚了……”“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直到我看到小尾巴我才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如果你真的恨我，你会打掉孩子，和陆宸在一起，可是你选择了把她生下来，如果……如果我还能大难不死，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很想照顾你们母女，弥补我当年的过错……”一边说着，江御沉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古铜色的肌肤映衬着刺目的红色。

  他的额头渗出豆粒大小的汗珠，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慕溪整个人呆住。

  要原谅他么？她不知道。

  “江御沉，你真的疯了！再不去医院，你可能会流血而死，你要说什么，等你醒过来从医院出来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不是疯，是偿还欠下的债！”江御沉唇色近乎透明，眼皮外翻，似乎随时都会昏死过去:“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咳咳……我不去医院……”“江御沉！你别再说了！”慕溪吓傻了，鲜血越来越多，那样的通红刺痛她的眼。

  第44章爸爸 “妈妈，我不要帅叔叔死，我要爸爸……”小尾巴双手捧着江御沉的左手贴在自己稚嫩的脸颊上，嘴里低低的哭诉着。

  助理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恳求地望着慕溪：“江总，有什么话等你从医院里出来再说好不好？你的脉搏已经很微弱了！慕小姐，就当我求你了，你答应江总吧，你让他安心去医院吧？这五年来，他真的过得很不好，总是以工作来麻痹自己，落下了很严重的胃病，隔断时间还会吐一次血，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耳畔萦绕着哭声、哀求声、剖白声。

  慕溪的脑子快要炸开。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如果你非要我死一次才肯原谅我，那我把这一切都还给你……”江御沉嘴角挂着勉强的微笑自嘲般的低喃，仰躺在地上，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他望向一旁的小尾巴。

  小尾巴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怕面前的一幕让她又怕又慌。

  粗粝的指腹细细抚过小尾巴的脸：“叫我一声爸爸好么？”“我……”“以后好好照顾妈妈，记得，爸爸爱你。”噗。

  又是一口鲜红的血从他嘴里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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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御沉嘴角轻勾浮现一抹满足的笑，滴答滴答的鲜血没过他的颈项，慢慢凝成一滩，握着慕溪的手无力坠下……慕溪也彻底慌了神，用力扣住他的手腕，脱口而出：“不要！江御沉，我原谅你了！江御沉，你不要再做傻事了！”“真的……么？”“真的！只要你活着……”慕溪拼命地点头。

  “你、你爱我么？”慕溪喉咙瞬间哽咽，飞快抹了抹通红的眼眶，却抿着唇不知该如何言语，江御沉固执地望着她，想要撑起身再问一个答案，可是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头轻脚重紧接着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救护车很快到来，直到一路上他被送去医院，也毫无知觉。

  他只知道，他要紧握着慕溪和小尾巴的手。

  绝对不能再放开！当医护人员将江御沉抬上担架，他依旧抓着慕溪的手不放，浑身忽冷忽热意识全无，嘴里却失踪含糊不清地反复念叨着：“对不起……慕溪，小尾巴……原谅我……”“不好，江总心率过低！”“准备输血！”“江御沉，你这个大傻瓜！”慕溪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终于泪如雨下，哭得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在他耳畔一字一顿地警告：“你给我听好了，我还爱着你，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我和小尾巴不想余生再过没有丈夫没有爸爸的生活！”小尾巴缩在慕溪的怀中，也紧紧握着江御沉的手。

  “爸爸……”——江御沉在医院，睡得很不安稳，他接连不断做了几场噩梦。

  梦到苏薇薇驾驶着那辆小货车，狠狠地冲慕溪和小尾巴撞了过来，他来不及推开她们，眼睁睁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被撞飞，再狠狠坠在地上！“慕溪！”

  第45章结局 江御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牵动了后脑和胸口的伤口，痛得他脸色煞白。

  他看向陌生的医院环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多久了。

  鼻尖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气息。

  慕溪和小尾巴呢？她们不是一起来了医院么？难道她说的那些原谅和深爱都是骗他的？江御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个护士刚好推门进来打算给他换输液袋，见状忙安抚道：“江总你醒了？”“慕溪呢？”“这……”护士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没有看到慕溪和小尾巴，便解释道：“慕小姐应该是有事先出去了吧，您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暂时别乱动……你不能下床的！江总……”“走开！”江御沉一掌推开了护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脸上的表情或者悲痛或者麻木，他盯着那些人群，渐渐地好像每个人的脸都与慕溪重叠，他用力甩了甩脑袋，那些人又不再是慕溪……慕溪带着小尾巴走了么？颓然无力，江御沉靠坐在长椅上，双手无力地捂着脸。

  “江御沉……”“爸爸。”两声忽然重叠，从头顶响起，江御沉从五指的缝隙里看清一大一小精致的小皮鞋，亲子鞋如出一辙。

  他缓缓往上看去，慕溪正牵着小尾巴的手，另一只手中提着一个保温桶，眼底噙着淡淡的薄雾。

  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对上，他蓦地站了起来狠狠将她抱在怀中。

  “慕溪！”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慕溪靠在他的肩膀，侧脸感受着他的体温，双手揽着他的腰没有推开他，于这一刻静静听着独属于他的声音，仿佛四周都成为了虚妄的背景，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彼此。

  “唔，你们夹到我了！”突然，被两人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的小尾巴瘪着嘴大喊了一声。

  慕溪猝然回过神，抬手便想将他推开。

  却不经意间牵动了江御沉的伤口，江御沉倒抽一口凉气，慕溪忙不迭又心疼地扶着他：“你怎么样？江御沉！你不知道你现在是病患么？竟然还往外跑，万一出事我和小尾巴怎么办？小尾巴，你去叫医生叔叔，我先送你爸爸回病房……”小尾巴双手叉腰，气急败坏。

  明明以前妈妈眼底都只有她一个人，可现在好像都不在乎她了。

  但转瞬想着爸爸流了那么多血。

  算了，她是大方的好孩子，就不跟他计较了。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