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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闭嘴。”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江靖立马捂嘴,但声音还是能传出来,“你才这么大,确实也不应该冲动结婚。”
陆征:“……”
他是真的被说烦了,直接问出来:“我爸他最近身体还好么?”
江靖原本还有一大堆话要说,结果忽然卡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表情呆住,就写着四个字——你、疯、了、吗!
陆征这行为确实诡异。
要知道他以前和陆光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江靖偶尔去他家都听到陆光明不止一次地说过,这怕是生了个死对头。
总之他们父子两人的关系用水火不容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江靖知道,陆光明也是嘴硬心软的代表,毕竟前段时间还找到他说会给陆征开后门。
江靖诚惶诚恐地接下这个任务,却在游说时失败,因为陆征性格太硬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父子关系恶化到如今这种程度,绝对是两个人都有错。
可没想到,今天陆征竟然亲口来问陆光明的身体状况,而且还在情急之下说了“我爸”!
江靖震惊之余却还不忘回答:“应该挺好的吧,前天还喊我爸一起喝酒。”
“又喝酒?”陆征皱眉,“就没其他事儿可做么?”
江靖瞟了瞟他手里的啤酒瓶,“你不也喝?”
“我这就一点。”陆征语气很冲:“他喝起酒来那劲儿,你没见过?”
陆光明喝酒用四个字来总结就是——不醉不归。
以前是职场交际应酬,但偶尔和朋友喝也是那样。
陆征想到昨天那事儿,傅景深不就是因为酗酒胃出血送到医院的么,陆光明那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再喝了。
江靖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火,无奈道:“那你倒是去劝劝啊,他喝多了还和我爸说起你,说你就会气人。”
陆征:“……”
他一下就冷静了。
最后跟江靖又瞎聊了几句,江靖劝他不要总是心口不一,明明就是担心陆叔,干嘛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陆征敷衍地应了声知道。
江靖离开时,陆征让他看着点儿陆光明,让他少喝酒。
结果江靖翻了个白眼:“你爹,你自己看着。”
后来陆征在学校遇见了沈渡,准确来说是他等在沈渡经常上课的那条路上,没过多久就等到了要去上课的沈渡。
沈渡看见他也很吃惊,因为两人之前的事儿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很多同学看到他俩都会窃窃私语,陆征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在学校里会刻意避开沈渡,一句话都没说过,可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
陆征单手插兜,站得笔直,说话的声音却很淡,没什么表情,佯装无所谓地问:“一会儿什么课?”
“啊?”沈渡被问懵了,下意识回答:“经贸,但老师出差了,我去图书馆。”
陆征哦了声:“找个地方坐坐?”
沈渡:“……哦。”
跟陆征一起离开学校的时候,沈渡还在猜测他有什么事,结果等落座,陆征面无表情地说:“你管管你爸,别总喝酒,小心喝到胃出血。”
沈渡:“……?”
他皱眉,“你说哪个爸?”
陆征:“……你亲爸。”
沈渡忽然笑了,“那也是你爸啊,你怎么不自己说?”
陆征保持沉默。
“他最近确实身体不好。”沈渡平静地说:“昨天家庭医生来过,说他肺上出了问题,今天妈陪他去医院检查了。”
“怎么回事?抽烟抽太多了吗?”陆征急了,“都告诉他要戒烟酒了。”
沈渡安抚他:“没什么大事,妈来电话说过了,检查结果还算正常,肺上长了个小东西,是良性的。”
但陆征的眉头一直都展开,沈渡无奈叹了口气,“爸爸的腰前段时间出问题了,你知道吗?”
沈渡口中的爸爸就是沈育青。
他一向会通过称呼来区分两边的父母,陆征闻言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我前些天还回去来着,他没事啊。”
“他们不想让你担心。”沈渡说:“或者说,不敢麻烦你。”
陆征无言以对。
沈渡和他说了许多,譬如沈育青的腰一直都不好,前些年为了挣钱养家做重活做多了,所以腰上落了毛病,沈母的小腿因为早年间出过车祸,一到天阴下雨就疼得睡不着觉,必须得泡药草,沈初禾的手臂受过伤,所以不能拎重物。
还有秦雅舒她们最近的状况,沈渡一一和他说了。
陆征听完沉默良久,无奈长出一口气,“这些都没人和我说过。”
他没和沈家一起生活过,他们所有的情况他都无从得知。
“爸爸妈妈不想告诉你是怕惹你烦,他们其实有点怕你。”沈渡说:“因为沈家的情况,他们怕你嫌弃。”
“怎么可能?”陆征反驳。
那是他亲生父母,无论家境多差,他都不会嫌弃的。
“你知道吗?”沈渡扶了扶眼镜,“穷人是很容易自卑的,所以爸爸妈妈感觉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做了很多年的穷人,所以格外有发言权。
“他们觉得你在陆家那么好的生活条件,现在要跟着他们生活,他们觉得对不起你。”沈渡说:“他们没办法给你像陆家那样的资产,所以甚至宁愿你做得更过分些,不和他们交往都没关系,只要你好,他们怎样都可以。”
“甚至,他们对我也是一样的。”沈渡无奈地笑:“上次我回去,他们喊我少回家。”
陆征听完心里像被人打了一拳,酸胀又痛。
“我以为他们会更喜欢你这个儿子。”陆征说。
沈渡反问:“你觉得自己很差吗?”
陆征没回答,沈渡自顾自地说:“我好像除了会读书一无是处,但你更聪明,对所有的事似乎都更游刃有余,我却做不到。”
“因为我比你拿到了更好的资源。”陆征借着酒劲儿,闭了闭眼把尘封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我游刃有余是因为我见过,当你看过极光,去过远方,接触过大人物,在物质上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也不过如此,这是靠钱养起来的自信。但这些用来培养我见识的钱,全部应该是属于你的。我拿走了你的东西,过了你本该过的生活。”
沈渡望着他,良久,“你好像格外在意这件事。”
上次就说过同样的话。
但沈渡上次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我也拥有了你的家人,过了你本该过的生活。
陆征在这件事情上还是钻了死胡同。
“是啊。”陆征说:“非常在意。因为我的存在让爸讨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吵架,他觉得我做得不够好,我不配做他的儿子,这么多年,我需要很努力才能够得到他的标准,而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沈渡苦笑:“我也不是轻而易举的。”
有谁是能够轻而易举就变成别人家的小孩儿呢。
“别的小朋友在玩的时候,我在看书写作业。”沈渡说:“我必须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爸爸妈妈过好日子,我一直带着一种信念在读书。”
所以不是毫不费力,也不是轻而易举。
在这条路上,他比别人下了更多的辛苦。
陆征忽然问:“你恨过我么?恨我抢走了你的人生。”
沈渡真心实意地摇头,“没有,我为能拥有你的人生二十年感到开心。”
“爸爸妈妈都是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妹妹也很可爱,我生活的很幸福。”沈渡笑得很腼腆,但是打心底里开心:“过程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你在陆家也得到了爱和温暖,我在沈家同样,我们并没有欠对方的。”
顿了顿又坚定地说:“你用钱培养起来的见识和眼界,我在书里见到过,并且现在也在经历。”
“我大概知道你在怕什么。”沈渡试图猜测他别扭的做法,“怕别人说你要拿不属于你的东西,也怕我讨厌你分陆家的家业。”
一语中地。
陆征别过脸,没再看他。
沈渡却笑笑:“陆家的家业那么大,我怎么可能顾得过来?而且,我始终觉得,家人比家业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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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和沈渡聊完以后,待在出租屋里闷了一下午。
准确来说是发呆。
不得不说,沈渡那些话都说在了点子上,最关键的还是昨晚林询和许知恩那场对话。
林询说得那些事都是发生过的,但当时没有说。
后来再提起来,没有意义。
有些话当时不说,过了那个时间段就不必说了。
陆征晚上开车回了沈家,他进屋的时候沈母正在厨房里做饭,沈初禾坐在客厅看电视,沈父还未回来。
他拎了很多吃的,去街上买了水果和点心。
沈初禾一看到他就扑上来喊哥哥,顺带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他应了声嗯,几秒后才低声问:“爸爸妈妈呢?”
沈初禾直接回:“妈在厨房,爸还在店里。”
回答完以后才错愕地看向陆征,那双和陆征神似的眼睛眨了又眨,忽然就啊地尖叫起来。
沈母打开厨房的门呵斥,“你又发什么疯呢?小心楼下找上来。”
“不是。”沈初禾立马蹦过去,“妈妈!哥哥回来了!”
“是阿渡?”沈母说了声:“那我再去炒个菜。”
“不是不是,是陆征哥哥。”沈初禾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他刚刚问我爸爸妈妈呢!他喊你们真的是爸爸妈妈哎。”
沈母手一松,铲子都掉在了地上,但很快捡起来,瞪了沈初禾一眼,“就知道胡说。”
“我没有!”沈初禾想为自己正名,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让陆征喊,万一人家反水怎么办?
于是她灵机一动,“哥哥!我们去店里接爸爸呗!”
陆征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