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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嫁妆换成了军饷,登基之后也随了从前,一切从简,行朴素之风。
可如今,一个新封的选侍就有这般待遇。
一般梳妆打扮之后,我被送到了卫宰的床上。
政事上卫宰也算得上是个明君,勤勤恳恳,看奏折时常看到半夜。
在我打了第五个哈欠时,终于看见了卫宰,笑得眼睛都没了
果然深情都是演戏罢了,分明是怕我做鬼报复他。
见了年轻貌美的新人,心里便再无属于我的方寸。
「皇上。」我强忍着恶心抿唇浅笑。
「等了很久罢,」卫宰的指腹覆上我的脸,「昨夜没睡好?」
「嗯。」我侧脸避开,想着如何找借口让他今晚别碰我。
「那早些睡罢。」才说完,他早已躺下阖眼。
竟然不碰我?
我半信半疑地背对着他躺下,警惕地留意着身后的动向。
可不久以后,我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睡了?
身下的被褥很软,又因着昨日未睡的缘故,很快我也睡了。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竟靠在卫宰的怀中。
我无奈扶额,从前与卫宰同床而眠,因为他身子常年温热,我又怕冷,喜欢往他身上蹭。
几次下来,他总半夜被我弄醒,索性直接抱着我入眠。
日久养成的习惯,竟在梦中也忘不了。
正想着,卫宰突然用力将我搂紧,双眼紧闭,眉心蹙起,看着模样好像很痛苦。
从前也未见过他梦魇啊?
我缓缓抬起头,替他抚平眉心。
正准备收回时,卫宰醒了,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他吓了一跳,「陛下……做噩梦了?」
卫宰眉梢一动,笑意浅浅舒展开来,一扫适才梦中的情绪,「许是鬼压床了。」
5.
鬼压床?分明是他自己做了亏心事罢。
卫宰起身穿衣,我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睨着他,身旁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他眸光对上来,硬朗的轮廓被微光打磨得柔和。
从前卫宰打仗时总是喜欢夜袭敌军,每每夜里将我哄睡后就披上铠甲出征。
若是正撞上我与他怄气,他总会在临行前凑上来,用那冷冰冰的铠甲将我冻醒。
因为他知道在那时我怕影响他的情绪进而影响军心,定不会将怒火撒到他身上。
刚嫁给卫宰时,我总是嫌他不好,嫌他相貌不够俊美,嫌他家世不够显赫,嫌他让我吃尽苦头。
可如今看着他同等温柔地看着旁人时,心中竟掀起些许酸涩。
我背过身去,闭眼却无法入眠。
梳洗穿戴好,宫人领我去我的宫殿。
听宫人说,卫宰特地给我分配了离他寝殿最近的宫殿,虽然小巧,但却十分别致。
路上还撞见了沁兰,她打算避我不见,但我一时欣喜唤住了她。
「沁兰!」才开口就发觉自己说错了,如今我是傅选侍,而并非沈念。
于是在沁兰厌恶的神色中,我又急忙加多两个字:「姑姑」。
「奴婢给傅选侍请安。」沁兰不卑不亢地福身行礼,「如今傅选侍得圣恩蒙顾,果然今非昔比。」
沁兰言语间带着嘲弄,字字藏刀,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感动。
我的婢女尚且为我打抱不平,而与我风雨同舟多年的夫君却满眼只有新人笑。
沁兰不喜我,甚至连应付都不愿意,冷着脸离开。
「沁兰姑姑曾经服侍过先皇后,难免眼红选侍受宠,若是让皇上知道定饶不了她。」一旁的宫女见状忙开口,寥寥数语便想挑起纷争。
「忠心护主,何错之有?」我将她的话驳回,「此事别传到皇上耳中,我可不想让皇上觉得我心胸狭窄。」
「是。」宫女应道。
我前脚刚进卫宰赐的钟华阁,卫宰后脚就来了。
「臣妾给皇上……」
「不必多礼。」我身子还未弯下去就被他伸手止住,竟宠爱到这般地步了?
「皇上前来所为何事?」我将手抽离,后退一步。
他轻笑一声,上前一步。
「念得紧,一下早朝就来了。」
两袖之下的拳头闻声握紧,我扯着嘴角娇嗔道:「皇上当真会诓骗臣妾。」
「我不会对你说谎。」他敛起笑颜,神情认真。
好你个卫宰,竟然你这般宠她,那我也就让你吃吃苦头!
我上前挽住卫宰的手臂,柔声道:「皇上待臣妾真好。臣妾今晚想吃蟹,不知皇上允不允?」
我自幼喜食蟹,爹爹又是一方富商,每到蟹肥美之际,总能一饱口福。
但嫁给卫宰之后我只吃过一次,还是我偷偷当了珠钗买的。
从前家中有仆人替我剔蟹肉,我习惯了坐享其成,那次求了卫宰替我剔。
殊不知卫宰竟对虾蟹过敏,之后双手红痒了两日,反倒让我服侍了他两日。
后来我再也未曾吃过,因为随着卫宰的军队壮大,以防有心人陷害,卫宰对虾蟹过敏的事万万不能透露。
于是只好对外宣称我不喜虾蟹,会宴禁食虾蟹。
卫宰一声「好」将我唤回神来。
我顺势靠在他怀里,笑容更甚,心中怒火直燃。
他这般不顾暴露自己也要宠爱傅如青,那我也不必手软。
卫宰果然说到做到,午膳时宫人们就端上了我几只肥美的蟹。
不仅如此,午膳丰盛到摆满了一桌,每一份分量都不大。
卫宰出身贫苦,最见不得浪费奢靡。
即便是登基之后,平日用膳设宴,所用菜肴汤酒,都不会过多至剩。
卫宰知我挑食,因此特下令送我宫里的膳食品类可以多,但量需少,就是防止我浪费。
「臣妾手软无力,不如皇上替臣妾剥蟹剔肉可好?」我抬眸柔情满满地看向卫宰,声音里满是期待。
期待他如多年前一般手痒难耐的模样。
我原以为卫宰至少会迟疑一瞬,但他直接拿起蟹开始动手,不一会儿,一小碟蟹肉就被递到我眼前。
我笑着接过,心里却在暗戳戳盘算卫宰的手何时才有反应。
与其他喜食蟹的人不同,我不喜食蟹膏,因此最喜蟹钳处的肉。
心满意足地吃完后,我将剩下的蟹肉尽数倒入卫宰碗中。
我这才想起,这是我从前的习惯。
我自幼就被母亲教导做女子要有仪态,用膳取最精便可。
嫁给卫宰后,虽然母亲所教并未坚持到底,但总归有些我是难以下咽,便全丢入卫宰碗中。
他也不嫌,一一接受。
我下意识地朝卫宰望去,发现他一如从前,没有半句不满地夹起蟹肉往嘴里送。
「卫宰你疯了吗?」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银箸落在地上,如铃铛一般清脆作响。
6.
下一刻我的手被他紧紧攥着,卫宰的眼眶有些湿润,「阿念。」
我身子一滞,瞬间明白了卫宰或许早就察觉到我,一切只是顺着我的意将计就计罢了。
我惊呼一声,「皇上,这是怎么了?我们方才不是在吃蟹吗?」
目光移到卫宰的手上,我伸手触及发红的指尖,「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
我一副慌张失措的模样,仿佛刚才被人夺了舍。
卫宰指尖轻轻压在我双唇中央,上面还停留着蟹肉的清甜。
「不必,朕并无大碍。」卫宰拿了一副新的银箸继续用膳,「方才爱妃颇有几分先皇后的仪态,朕一时念旧失态,可有吓着爱妃?」
「皇上说什么?」我眸光躲闪,扑进他的怀中故作娇柔,「方才臣妾明明就没有……」
我掩嘴惊呼,硬是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来,「皇上,该不会是娘娘怪罪臣妾占了君恩罢……」说着,我伏在他胸口上佯装小声抽泣。
头顶传来卫宰的轻笑,「爱妃多虑了,皇后在时就曾劝朕扩充后宫,延绵子嗣,她又怎会怪罪爱妃呢?」
卫宰刚登基时,上书劝他选秀纳妃的奏折便铺天盖地,因着他只我一个皇后,而我早因随他多年奔走亏空了身子。
我自小产后身子便如同风中飘絮摇摇欲坠,心知卫宰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是迟早的事,也同他提过一嘴。
明明我那时一脸认真,卫宰却并未在意地凑上来对我说:「就这么嫌弃我,将我迫不及待推给旁人?」
「阿念,既然都阴差阳错,不如就错一辈子罢。」
而后的每一封劝他选秀的奏折上,都被他耐心地写上:「朕有皇后足矣,子嗣一事,可过继宗族,无需爱卿多虑。」
还未嫁给卫宰时,我心目中夫君的人选是太子懿,前朝皇室,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文武兼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