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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已经什么都听不清,连嘟嘟嘟之后的接通声都如同错觉一样,迷迷糊糊的大脑转不过来,我好想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大概是我,太想他了。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我知道,电话的另一边什么人都没有,可我就是想说。
「江安,江安……你回来吧。」
「我真的好想你,你可不可以想起我,我快撑不住了,真的,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我要是走了,你,你会不会怪我?不要怪我,我真的……」
「我真的,好难受,好,好累……」
「我……」
我大概,再也没有走向你的勇气了。
10
意识陷入昏沉,我像是彻底沉溺于黑暗,过了好久,直到日落西山,好像才模模糊糊地感到有人的到来。
「陈焕。」
「陈焕?」
似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线,我却再也不想回应,直到他的手搁在我的额头,说我发烧了。
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抱了起来。
「放开我。」
嗓音像是撕扯开来一般,他摁住我的腰,叫我别乱动。
我盯着他模模糊糊的影子,想象着他掩盖于他白色衬衫之下会不会是别的女人落下的吻痕,挣扎地愈发剧烈,他干脆把我扛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不乖?」
「我要和你离婚,江安。」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沉默地盯了我半晌,眼帘垂下时掩住了化开的墨色,然后搂着我走向门外,应地轻涩。
「好啊,但要先去医院。」
「现在就离。」
我不依。
他把我放进了汽车的后座位,随手拿了个平时甩在车上的毛绒玩偶塞进了我怀里。
「民政局关门了。」
「……」
「乖,这么久我们都过来了,你忍不了那几个小时?」
是啊,我忍不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你身边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成了折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着你日日夜夜的妥协,都已经成了习惯。
车窗外的灯如流光般划过,玩具小羊的耳朵绕进了手指里。
「江安,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不开心。」
「离别的时候,就好好说再见吧。」
街道上有人摁起了喇叭,广场之上人生鼎沸,穿过车流,过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11
本来以为是小感冒,结果住院了很久。
听我妈那欣喜的语气,说我昏睡的时候都是江安忙前忙后,还以为他开窍了。
这我都不好找机会寻思跟她说,我要和江安离婚。
不过,离应该不难,真不行,我手上也有林子眠「送」上来的证据。
另一点令我在意的是,我好久都没魏妍的消息了。
她说要调查林子眠,调查地没影了,不要又和上次江安一样,一天就翻车。
正想着她,她就推开病房的门来看我了。
只是蹦蹦跳跳的,绝口不提调查的事,我好几次想找话口,都被她躲了过去。
「真是的,阿焕,你多吃点呀,你看你这身板。」
「喏,给你买的花,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看天堂鸟吗,好看不?」
粉色的百合和橙蓝的天堂鸟,这搭配说不上的怪异,等她走后,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直到一张小照片掉落了下来。
泛了黄,看起来有些时日,照片上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望着镜头。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张照片,我就被男孩的眼神吸引住了。
大概不是那年纪个所能有的深沉和黑暗,几乎透过一层薄薄的纸能望进人的心灵,这个小孩很可怕,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而后我的目光移到旁边的女孩,猛然愣住了。
是林子眠。
12
这几天没找到江安,我翻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也是忙线未接。
直到我出院的那一天,他才来到病房的门口。
黑色的西装更显得他沉寂,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等着我穿好衣服,说他是来接我的。
我坐上了他的车,没有任何异样,他甚至还好心地递给我瓶水,我喝了口,便紧紧地捏在手上。
一路上无话,行驶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喊了声他的名字。
「江安,去民政局。」
他没应我,依旧朝着家的方向开,隐于黑暗之中的双眼幽暗到望不见底,我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要和你离婚。」
「是吗。」
扯开嘴角,依旧只有讽刺的二字。
「你就算不离,我也有……证据。」
我盯着他的侧脸,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像一尊完美的古希腊雕像。
「你和林子眠,我有你们的视频。」
「这样打起官司,肯定是我占上风。」
「江安,我知道,你根本没爱过我,现在放过我又不是不……」
猛然踩下了刹车,借着惯性,安全带深深地勒了下我。
他侧过头来望着我,我不理解他眼里的东西,明明他这人对着我向来都冰冷而薄情,这会,我却分明看到了他未曾掩饰的温柔。
流于深沉的眼底,像划过一条细长的银河。
「江……」
话还未说完,就感到不对劲。
意识陷入昏沉,尽管脑子里警铃响起,身体已然听不了使唤。
我怔愣地看着手中的水,想抬头问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却猛然倒了下去。
……
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绑在床上。
这是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窗户外的夕阳落入木质的地板,不大亮的灯悠扬而昏沉。
江安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我的床边。
「醒了?」
「江安?你在干什么,你放开我!」
我晃了晃绕在手上的铁链,开什么玩笑。
「江安!」
他只是垂着眼望我,细密的眼帘落下一片阴影,像是蛰伏于黑暗之中的野兽,这样的他,竟然多出了几分熟悉。
不是和以前的江安,而是和……那个照片上的小男孩。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一点一点拼凑上心中那个猜想。
「果然,魏妍还是把那张照片给你了。」
他笑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我甚至知道他一用力就能把它扭断。
夕阳游弋的光将影子拉地细长,他的瞳色其实很浅,斑驳的光渡入一层琥珀的边,眼眸清清晰晰地映着我,分明是温柔的,手却渐渐收紧。
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江安……在哪里?」
我问他,话还没问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猛然松开了手,垂着眼眸看我。
「眼瞎了?」
「你不是江安。」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就笑了,手指绕过我的头发,轻轻揉了两下。
「我是江安,可我不是你的江安。」
「你是照片上的那个人,你不是……江安。」我喃喃着,抬头望他,是啊,他的眼瞳是深邃无尽的黑,我的江安眼里本有光的。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