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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穆阳死后,丰成邺为了报答柳穆阳,将傅琯琯接进宫中照顾。
丰成邺说,只要她想,朝中英才任她选择,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傅家的事绝不牵连到她身上。
可是傅琯琯一点儿也不想嫁人,她每晚都会梦到柳穆阳,躺在她的怀里一点一点没了气息,任她怎么叫也不醒来。
她行尸走肉般过了许久,才渐渐从失去柳穆阳的悲伤中走出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宫里的每个人都不快乐。
太后江采茉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她送了一个女孩儿给丰成邺,那个女孩儿姓胡,据说是胡嫔娘家的遗孤。
胡嫔案是被明临渊揭发的,宫里人都说,是明临渊害死了丰成邺的母亲,所以丰成邺恨她,迟迟不立她为后。
这和傅琯琯从前听到的传闻大相径庭。
从前人们都说丰成邺如何如何爱她,然而他做了皇帝,却用一个宫女来羞辱她。
傅琯琯不知怎么地,回忆起牛道婆当年给她和明临渊算的卦。
还真是准呢……
不久后,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江采茉送的那个胡氏宫女暗杀丰成邺,被当场发现,丰成邺重伤。
江采茉当晚就吞金自尽了。
原来江采茉那么恨胡嫔,她从来没从丰幼安的死里解脱,她的儿子死了,她就一定要胡嫔的儿子陪葬。
再然后,丰成邺一直高烧不退,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时候,不知道谁突然想到了她。
宫里人以为傅琯琯是丰成邺喜欢的女子,不知是谁自作主张,将傅琯琯带到了丰成邺的床前。
丰成邺那张压迫感十足的脸惨白一片,连昏迷都紧皱着眉头,傅琯琯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
有宫人说:「傅居士,您和皇上说说话,说不定他挂念您,就醒过来了!」
傅琯琯和丰成邺可没什么好说的。
她愣了半晌,宫人们以为她不好意思,悄悄退到不远处去。
傅琯琯清了清嗓子:「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很喜欢明临渊来着……」
傅琯琯注意到,听到「明临渊」几个字,丰成邺的眉头动了一下。
「你或许不知道,我和明临渊打小就认识,相看两厌。她那人是挺讨厌的,什么都做得好,显得我什么都不好。」
「但是我觉得你不该那么对她,就是……一直不立她当皇后,还去宠幸那个胡氏女。你不知道,她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心里可计较了,你这样羞辱她,对她来说跟杀了她差不多。」
「她不像我,她是爹妈宠着长大的,跟着你,太子妃当不成了不说,爹爹还战死沙场了,你还杀了她妹妹的孩子,她肯定伤透心了。」
「你……你赶紧起来,给她道个歉吧!」
傅琯琯不知道自己碎碎念了多久,一提到明临渊,她的话就停不下来,这是她人生最大的对头,她见不得她春风得意,也接受不了她受苦受难。
这真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丰成邺已经睁开眼睛,不知道醒了多久。
「你……醒了……我去叫太医……」
丰成邺冷冷地看着他,问:「临临来过没有?」
临临?
傅琯琯反应了一下,应该是在说明临渊。
「没有吧,听人说,她一直在东宫住着。」
丰成邺闭上了眼睛,不多说一句话。
18
第二次去,丰成邺醒来的时候久了一点。
他躺在床上,将对江采茉和胡氏女的处置吩咐下去,又让暗卫调查他的大内总管,然后问了问东宫的情况。
其余时间,丰成邺让傅琯琯讲她和明临渊小时候的事情。
丰成邺毕竟是皇帝,傅琯琯得罪不起,只能尽量回忆,连明临渊和她吵架穿了什么衣裳戴了什么首饰都尽量还原。
一直到了晚上,傅琯琯嘴巴都说干了,丰成邺都不喊停。
傅琯琯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早点休息吧,她不会来了……」
丰成邺盯了她一眼,又晕了过去。
没错,是晕过去而不是睡着了,这次晕过去,他烧得比之前还厉害。
第三次去,大内总管已经被杖毙,丰成邺身边的人换了许多。
傅琯琯看着比上次又瘦了一圈的丰成邺,总觉得他快死了。
「我……我没什么好讲的了……」
丰成邺依旧看着她。
「既然皇上想明临渊来看您,为何不宣旨?」
出乎意料地,丰成邺回答了她。
少年老成的皇帝用一种绝望的语气说:「她不会来。」
说完这句话,似乎耗尽他所有力气,丰成邺又晕了过去。
一位年老的嬷嬷叹息:「皇上这么多日硬挨着不肯喝药,折磨自己,只想让娘娘来看他一眼,可是娘娘……」
傅琯琯问:「皇上没有吃药吗?」
老嬷嬷点头,「以前每次生病,都是娘娘亲自给皇上喂药,那时候皇上戏言,除非娘娘喂他,不然他不喝药,如今……唉,不过一句戏言,皇上何苦……」
傅琯琯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啊?」
老嬷嬷摇了摇头,表示这是不能说的东西。
病了快一个月,丰成邺依旧没法下床。
无论如何是一条命,傅琯琯终于忍不住跑去了东宫,拍打着东宫的大门。
「明临渊!明临渊你去看看他呀!他就快死了,你就看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清楚的,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你……」
东宫大门打开,明临渊的侍女宝琉怒斥:「傅居士不要打搅小姐午睡,如约小姐好不容易才被哄睡着,这会儿醒了闹起来小姐又休息不了了!」
砰——
门被大力关上。
傅琯琯从未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宝琉,记忆里的宝琉和她的主子一样仪态端方,温婉稳重,如今,好像一切都变了。
正恍惚着,傅琯琯突然发觉跟着自己的伏婴脸色潮红。
「怎么了,伏婴?」
「那是谁?」
「那是明临渊的贴身侍女宝琉,有什么问题吗?」
伏婴按着胸口,露出一个傅琯琯极明亮的笑,「她是我姐姐!」
19
丰成邺命不该绝,还是痊愈了。
他好了之后去了一趟东宫,不出意外被赶了出来。
明临渊恨透了他。
傅琯琯想离开皇宫回清远道观,但伏婴认为东宫的宝琉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姐,她为了伏婴能姐妹相认,只能暂时留在宫里。
没想到这一留又是几年。
实在是东宫对外界戒心太重,丰成邺又下令不许让人擅闯东宫,伏婴毫无办法,只能等待。
丰成邺几乎每天都会去东宫外面站一会儿,期盼能听到一两句明临渊的声音。
哪怕只有一两句,他也就满足了。
傅琯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总觉得,丰成邺这么后悔,他一定伤明临渊很深。
每到这时,傅琯琯反而有些庆幸,至少她和柳穆阳之间没有亏欠,他们只是没有好运气能够相守。
这一切,都因明临渊的死而彻底终结。
丰成邺登基后,太皇太后和太后做主,给他选过一次后宫,但他从不碰那些女子,只是痴痴地守在东宫外面。
那些女子的大好年华转瞬即逝,她们认为是明临渊挡了她们的路。
其中一个女人,弄了一条银环蛇进宫,放进东宫咬伤了明临渊。
虽说她也受到了惩罚,但明临渊依然救不回来了。
她就那样死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丰成邺几乎疯了,抱着她的尸体不许人碰,坚称他的临临还活着。
伏婴趁机溜进东宫,和宝琉姐妹相认。
宝琉跟了几十年的主子刚刚去世,即便找到了妹妹,她也无法开心起来。
何况丰成邺发疯,明临渊的尸身已经开始发臭了他也不许别人靠近,傅琯琯觉得,那时的他是想和明临渊一起去死的。
年迈的俞林大长公主进宫,作为明临渊的母亲,她痛骂了丰成邺一通,然后从丰成邺手中夺过了明临渊。
当时的场景很混乱,丰成邺失去了明临渊的尸体,用让人心惊的声音哀号,他从侍卫腰间拔出刀四处乱砍,非要夺回尸体。
眼见他就要靠近俞林大长公主,宝琉担心刀砍到尸体上,上前拦了一下,谁知道被散落一地的东西绊住脚摔倒了。
丰成邺的刀顺势向下,朝着宝琉的脖子而去。
伏婴为她姐姐挡下了这一刀。
伏婴或许没想到,她找了一辈子的亲人,却在相认的这一天离开了人世。
但她走时很开心,因为知道这个世上有人牵挂她,她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20
后来,明临渊以皇后礼下葬,丰成邺形销骨立地为她守灵,亲自将她葬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