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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了玉环,「先替太子谢父皇赏,等会儿我和太子去御书房外面磕头去,没道理当爹的干正事儿,儿子倒吃香喝辣的去,晚上生辰的菜我们也带几碟子,您赏脸吃两口?」
「明临渊,你呀……走走走,快走,不然你母亲又要说我家欺负她女儿了。」
和舅舅贫嘴惯了,我是从来不怕他的,让宝琉扶着我紧赶慢赶回了东宫。
胡嫔和太子已经等了我许久了。
胡嫔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的目光带了刀子。
太子却自然地牵着我到了饭桌前坐下,亲自给我盛汤,「今天累着了吧?先喝点热汤。」
胡嫔阴阳怪气地说:「太子妃好手段,我在这儿坐了一个时辰了,也不见太子给个好脸色。」
太子看也不看胡嫔,只是说:「母妃,今日是我生辰,都开心点吧。」
「开心?怎么开心!」胡嫔忽然站起来,将手边的碧玉盏砸到地上,「明临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儿子生辰,你去帮着皇后产子,你非要这么打他的脸是不是?」
我刚要说话,太子将汤碗放到我手边,汤匙放进我手心。
「母妃,临临做得很好,你不要说这种话了。」
「你是被这个女人下了什么药?我是你亲娘啊!我能害你吗?」
太子终于转头看向胡嫔,声音冷得仿佛结冰,「你能。」
胡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母妃,你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都是在害我。对临临冷言冷语是害我,不敬皇后娘娘是害我,非要让勤政殿大太监的干孙子给我做大伴是害我,还有,纵容舅舅一家卖官鬻爵,更是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
「你……」
太子语调平缓,像是没有多余的感情,既不愤怒也不伤心,「泠水侯府为胡家收拾了几年烂摊子,临临在后宫又为你打了几年的圆场,已经够了,你再执迷不悟下去,我就自请废除太子之位。
「但是,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不!你不能……」
太子突然低吼:「凭什么不能!」
9 叱责
那晚上,胡嫔狼狈地逃离了东宫,太子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若无其事地为我盛汤夹菜,用了膳过后和我去给皇上磕了头,说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把皇上感动得老泪纵横。
然后我们又散步回东宫,他像平常一样和我一起泡脚。
脚盆里,太子的脚和我的并排着放着,两双脚长已经差不多了。
我想着,人在长,脚也在长,该给他做几双新鞋袜了。
「太子,怎么今天突然说这些,好好的一个生辰……」最后过得闹心……不过后半句话我没说出来。
太子半躺在我腿上,握着我的手,让我把手搭在他脸上,他的嘴唇轻轻挨着我的指尖,像是一个吻。
「母妃也好,皇后也好,我不会让任何人给你委屈的,我会努力长大保护临临,就像临临保护我一样。」
「哇,好感动!」我一如既往地拍手表扬我家小太子。
手又被拉回去靠近他,这次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确亲了我的手一下。
他好像真的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临临,你也亲我一下吧。」
「好啊。」我低头,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
他的皮肤凉凉的,没有味道,我好久没和他一起睡了,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太子那晚上牵着我的手缠了我很久,非要我把这段时间分房睡欠他的睡前故事都补给他。
到最后,我俩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天以后,太子又搬回来睡了,对此,所有人都不发表任何评论。
当然,除了宝琉。
因为太子回来了,明微也回来伺候,他俩一直不对付,宝琉八面玲珑,明微铁面无私,明微走后宝琉好容易把他手头的事理顺了,结果他又回来碍眼。总之呢,工作风格不同,很难强融。
宝琉就抱怨了一句,「太子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谁嚼舌根告诉了太子——尽管宝琉一口咬定是明微,不过没有证据也做不得数,反正宝琉就被太子安排去打扫了一个月的书房,太子非说别人扫得不如宝琉姑姑干净。
帮太子更衣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所谓的宫女手笨,该不会也是非要我给他更衣的借口吧?
有种被骗的感觉,我一直以为是我技术特别好来着!
10 投胎
我明临渊,父族泠水侯府大爷,母族皇室长公主,嫁的是太子,下一阶段目标是皇后,放眼天下很难找到我这么会投胎的人了。
然而,自从有了丰幼安,我才觉得论投胎,我还是略逊一筹。
十四皇子,今上唯一的中宫嫡出皇子,出身时南方多地开始下雨,解了旱灾,满月时西宁侯柳赦又刚好大胜回朝。
做储君的几要素:出身、运气、宠爱、健康,丰幼安远远把我家太子甩在身后。
他满月那天,天气格外好,似乎整个天下都放晴了。
即使知道太子已经很沉得住气,但毕竟他年纪小,我一边给他整理礼服一边斟酌着劝他:「几个还在的小弟,父皇怕养不下来,小小年纪都送出宫去养,宫中许久没有孩童笑声了。如今有了十四,皇上皇后估计都舍不得送出去,不过这件事不好由我们评价,太子只管吃喝你的,顺着他们的意思就好。」
说完这话,我又有些后悔——如果我是太子,老是叫我忍叫我让,我也该气恼了。
谁知道太子的重点完全不在我的话上,「临临,你答应过叫我名字的。」
我捏了捏他没什么肉的脸颊,「不许跟我胡闹,刚刚说的话听见了吗?」
太子反握住我的手,「听见了,我知道的,临临都是为了我好,是不是?」
「那当然,我肯定向着你啊。」
太子就这样笑得傻乎乎地去参加十四皇子的满月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儿子满月了。
因为太子如此「大气」的表现,皇上反倒觉得对不住自己这儿子,毕竟上个月太子生辰他连见都没见太子一面。
不过自己的儿子不好自己夸,有丰公卖瓜的嫌疑,于是,皇上开始夸我。
「明卓爱卿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太子妃端方聪慧,上奉养太后,下安抚六宫,皇后生产全靠她忙前忙后,娶媳如此,实在是皇室之幸!」
「皇上过誉了,小女顽劣不堪,多亏太子时常提点,皇城养人,才有些长进,嫁与太子,实在是泠水侯府荣耀!」
众大臣看皇上和泠水侯这对从青年时期就恩爱有加、容不得旁人插半句话的老家伙互捧了半天臭脚,纷纷露出跃跃欲试又无从下手的苦闷表情。
这时候,刚打了胜仗的西宁侯柳赦长叹一口气:「唉——!」
众人纷纷看向西宁侯。
西宁侯劲瘦挺拔,往那儿一站如一颗翠竹,气质卓然,然而满脸纠结,郁呈于色,「皇上与明公家的孩子这么优秀,我家那小儿子却只知道惹祸,都怪我教子无方啊!要是我家穆阳有太子与太子妃十分之一懂事,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众大臣:西宁侯走了这几年,依旧是又狗又不要脸……
离我不远的母亲冲我努努嘴,用口型说:「看见没,这是高手!」
皇上笑得合不拢嘴,「哪有哪有,柳爱卿言重了!你家那个小儿子我见过,猴精猴精的很机灵嘛,多大了?」
柳赦:「回皇上,犬子弱冠。」
「改天带进宫里来瞧瞧!」
柳赦一脸「既然皇上你非要这样我身为一个忠君之人没有拒绝的权力」的表情答应了。
我和江采茉的眼神对上,不由得相视一笑。
柳穆阳我们没见过几次,但他却算是京城贵族小姐圈子里广为流传的一大奇人。
毕竟,他可是「背弃了」傅琯琯的男人。
11 柳穆阳
丰幼安的到来,确实是给一直死孩子的皇室带来了一丝晨光。
世人都说皇上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死是报应,为了这个,现今还活着的几位皇子都送出宫去养了。皇上不说,我也知道,他其实很害怕。
现在他身边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太子,一个丰幼安,太子是要继承国祚的,不能宠坏了,丰幼安自然就万千风光集于一身。
我的担忧也因此渐渐加重,倒不是怕太子的位置不稳,而且怕他沉不住气,被人钻了空子。
太子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好好活下去,其他的事情做多错多,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真摊在自己头上,谁又能轻松做到呢?
所以我很想有一个人可以做太子的良师益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太子保驾护航。
这个时候,柳穆阳的到来,就成了一个意外之喜。
柳穆阳是西宁侯的第五个儿子,是嫡出又是幼子,爵位离他遥远,祖母兄姐们宠爱着长大,所以养得无法无天,偏偏他又生了一副耀眼的好相貌,是不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
他是我出嫁前的老对头傅琯琯早早订婚的夫婿,然而十七岁那年,他趁着柳赦不注意,偷偷去傅家退了婚。
说是傅琯琯脾气不好,怕她折磨自家那十几个千娇百媚的妾室。
傅琯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那可是连我这个钦定太子妃都敢招惹的千金大小姐,傅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把柳家当年的定亲信物丢给了柳穆阳。
然后她就带着丫鬟在京郊找了个道观,装修得金碧辉煌,去做女道士了。
说是女道士,听说日日吃酒打骨牌、听曲儿看杂耍,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傅家气得没法,柳赦一张老脸也挂不住,把柳穆阳打了个半死,又扔去苦寒之地做小卒,几年了不准回京。
而柳穆阳这个神人还真就乐呵呵去了,去就算了,还想带着那十几房妾室一起去。
不过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可受不了这份苦,哭哭啼啼的愣是没一个愿意跟他去,最后归家的归家,发卖的发卖。
单从这些事来看,柳穆阳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东西才对——如果不看傅家下场的话。
实际上,当年皇上夺位时,傅家就站错了位置,后来皇上登基不得不笼络权臣,所以娶了傅琯琯的姑姑为皇后,傅家不仅不警醒,还自以为深得皇家仰重,行事越发没有章法。
就好比傅琯琯一个父母皆亡、由叔叔婶婶养大的孤女,穿的用的竟然比皇子还尊贵,更不用说傅家家主的几个女儿,嫁的都是地方大员,傅家满门烈火烹油,相较之下,我父亲自从尚公主后便闲置在家,就让他们很看不起了。
柳赦和傅琯琯的父母是旧友,看傅琯琯可怜,早早定了亲,单纯是想照顾老友的遗孤。
可柳穆阳比柳赦看得长远,也更狠得下心。
他看出傅家已经是危如累卵,不肯上这艘破船,宁肯大闹一场断了婚约也不要与傅琯琯成婚。
事实证明,傅家出事后,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出嫁女也尽数被休弃,姻亲故旧均被追责,贬官夺爵都是轻的。
用父亲的话说,半朝震荡。
而与傅家订过婚的柳家却安然无恙,柳赦安安稳稳地做他的西宁侯,加官晋爵,子孙和乐。
于是就有人说,柳穆阳年纪虽小,心思却重,是个心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