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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当年在宫里闹得风风雨雨,母亲指着皇上骂哥哥没出息,受一个女人摆布。
现在的人只知道皇上如何宠爱江采茉,却不知道当年他对傅皇后,那才叫夫妻,才叫眷侣。
如果傅皇后不死,傅家估计不会败落得那么彻底。
「准备些点心,我们去给『父王』请安。」
不一会儿,我就带着一匣子点心到了梁王院子外。
鱼斯维远远瞧见我就放下佩刀行礼,「世子妃,是来给梁王请安的吗?」
「小厨房做了些点心,想着给父王送点。」
鱼斯维敲了敲院门,「王爷,世子妃求见。」
「不见。」
对梁王简单直接的拒绝,鱼斯维和我都不意外。
刚到河间苑时,我保留了宫里当太子妃的光荣传统,日日给长辈请安,不过几个月过去,一面也没见着梁王。
就算不是亲儿媳妇,也是亲外甥女呢,梁王真是没礼貌。
怪不得输给了皇上。
「世子妃,请回吧。」
本来也不想见梁王,我乘机把点心给鱼斯维,「鱼统领站岗也累了,我借花献佛,请您也尝尝小厨房的手艺。」
接下来,我和鱼斯维就开始站在梁王院门口,吃着点心聊着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把鱼斯维祖宗十八代刨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直到院子里的梁王被我们窸窸窣窣老鼠啃粮仓一样的声音烦到忍无可忍,一声怒喝:「姓鱼的你要跟明家丫头说话离老子远点儿!」
鱼统领羞赧地提起佩刀,「世子妃,臣要换岗了。」
「您忙您忙,我先走了。」
提着剩下的点心,我又去了成邺的书房。
本来想着不能浪费,把剩下这点儿喂成邺吃了,没想到他今天也有客人。
明微轻声说:「柳公子来了快两个时辰了。」
那差不多是我一去见鱼斯维他就来了。
「通报吧。」
明微躬身进了书房,眨眼的工夫成邺就亲自来接我。
他身上有股墨香,好像刚才写了什么。
进了书房,柳穆阳依旧是熟悉的一身青色官袍,腰坠明玉铛头顶鸽血石,骚包得十分欠揍。
他没骨头似的抱胸往柱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盯着成邺牵着我的手。
我莫名有种老牛吃嫩草被发现的羞愧……
想甩开成邺的手,他反而捏得更紧了。
「世子与世子妃当真是,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四个字,柳穆阳念得抑扬顿挫,余韵无穷。
成邺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拉着我我坐在他椅子上,「你怎么来了?」
我指了指宝琉拎着的匣子,「给你带点心。」
柳穆阳明明离了几步,不知道怎么窜了过去,趁宝琉不备打开匣子,「哟,每碟子剩一两块,这是吃剩的送来呀!」
成邺笑着说:「一定是临临吃了觉得好吃,特意带来给我尝尝。」
看着成邺亮晶晶的眼睛,我压制住良心的谴责,「嗯,这几个好吃,我带来给你尝尝……」
柳穆阳一脸「这你也信」地看着成邺。
为了避免柳穆阳再乱说什么,我抢先问他:「柳詹士来河间苑做什么?」
「我关心世子,特意来探望。」
「东宫没事做?」
「自然是有的,不过没有世子重要。我可是把世子放在心里第一位的。」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十四皇子想念傅居士,求皇上接了傅琯琯进宫,柳詹士不敢相见,躲过来的呢。」
柳穆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和他的官服一样青翠。
果然只要提到傅琯琯,柳穆阳就维持不住他的假面,真是有意思。
成邺抱着点心匣子,尝了几块。
「穆阳,听说傅居士肖似先皇后,我看你还是留在宫中为好。」
「太……世子!」柳穆阳少见地失了分寸。
我心底也是一惊,竟没有想到这一茬。
「只有皇后与丰司塵斗得旗鼓相当,我们才能坐收渔利,如果傅琯琯搅和进去,皇后也就危险了。」成邺品着茶,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杂事,「我早就警告过傅琯琯不要进宫,我看十四思念傅居士这件事,少不了丰司塵的手笔,他巴不得皇后被分宠。」
「世子想怎么做?」
「简单,皇上想要傅琯琯,你就推动皇后提傅家案。」
「皇上恐怕受不得这种胁迫……」
「是的,他那个人,受不得胁迫,会想办法压制皇后。不久后就是傅皇后的冥寿,往年都是钦天监做一场法事,今年江皇后令他不满了,我猜他会派一位皇子亲去,借以警告江皇后。」
成邺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么漫不经心,一举一动都藏着算计。
隽秀若好女的柳穆阳在这样的他面前,仿佛都失了颜色。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要这么做,我们都要让皇后和丰司塵相信他准备这么做,然后就等着他们咬起来。」
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这样的话,傅琯琯就危险了……」
「到时候就要临临你出面。」
「我?」
「在岳母的寿宴上将此事告知岳母,让岳母劝动太后出面,将傅琯琯送出宫去。」
柳穆阳看了看成邺,又看了看我,目光犹疑。
成邺告诉他:「太后最不愿意亲人相残,她一定会出手。」
柳穆阳微垂着眸,不说话。
我从不知道他那么在意傅琯琯,竟然不忍心她冒一丝风险。
我靠近他,向他保证,「柳穆阳,傅琯琯一定能平安出宫。」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成邺吃完最后一块点心,「晚膳快好了,穆阳留下用膳吧。」
「不了,我先回府一趟,世子,世子妃,穆阳告退。」
柳穆阳走后,成邺伸出手让我给他擦手上的点心碎屑,仰着头像个小孩似的,完全看不出刚刚他才把皇后太后一堆人算计个遍。
「临临给我带的点心真好吃。」
「说吧,你把他们挑拨得打起来,准备做什么?」
「临临……」
「快说,不然今晚你就睡书房。」
「马上要到汛期,按惯例,太子要巡视河道,现在没了太子,皇上应该会派一位皇子去。丰司塵如果和皇后闹起来,皇上迫不得已,会从十二十三中选一个去,不管他们两人去的是哪个,我都会让他们出事。」
我心底一紧。
成邺在说自己的弟弟,口吻却仿佛在谈论一个外人。
「不会让他们死,只是这样一来,皇上会再派人去,到时候我会让人造势,让我去。」
他圈着我的腰,和我对视,「该是我的都要给我还回来,还有十二十三,我要让他们都唯我是从。等丰司塵和皇后争出胜负的时候,他们会发现,已经奈何不了我了。」
「成邺……」
「嗯?临临,你说了让我都告诉你的,可是我都告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那双眼睛深处藏着墨色的漩涡,似乎我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卷进去。
见我久久不回答,成邺忽的笑了,「临临被我吓到了?走吧,我们去用膳,顺便跟你商量一下岳母寿宴送什么礼。」
我被他拉着走向餐厅,看不清他的表情,总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
应该……没有吧……
42 小孩儿
事情果然按成邺计划进行,宫里面皇后和丰司塵闹了起来,传得沸沸扬扬,在傅皇后冥寿当日,皇上没有派皇子去,而是亲自去祭奠了她。
这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江采茉脸上,生生把她气病了。
这个消息是从御书房传出来的,成邺甚至比身在东宫詹士府的柳穆阳更早知道这事。
他在宫中不止一二眼线,御书房里的这个眼线却让人意想不到。
宝琉告诉我,她妹妹自太子被废后,调去了御书房当差。
「宝琉,你实话跟我说,成邺这样,你会不会觉得他太过机关算尽?」
宝琉淡淡地说:「没有世子,奴婢的妹妹不知还在哪里受罪,奴婢也不可能找到她,如今这样,已经是修来的福分,哪里会怨。」
见我沉思,宝琉又说:「世子做许多事,都是被逼无奈的。」
「你若是担心极了她,一定要告诉我,以你我的感情,我总会想办法保住她。」
我直视宝琉的眼睛,让她相信即使成邺把她妹妹当作棋子,我也会保全她。
成邺在谋算时的确面面俱到,却不懂得人心多变,前一刻还感恩戴德,说不定下一刻就恨之欲死。
就比如,傅琯琯如果不能从这场风波里脱身,柳穆阳一定会转而追随丰司塵。
宝琉手上动作不停,为我点上花靥,「好,奴婢知道的。」
换好了衣服出门,成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穿着王世子的服饰,上面绣的是四爪黑蛟,不知道是不是与宫中不同织造局的缘故,黑蛟与太子礼服上的金龙相比,形态狰狞恣睢得多,让以仁德著称的他也像是变了个人。